富麗華大酒店。
位于JB區(qū),和碧波園所在的江南隔著一條大江。
大江向東,在兩江口和從北向南的嘉水交匯,自古以來就是繁華熱鬧的水碼頭,是劍南州的物流轉運中心。
以前交通不發(fā)達,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物流都靠水路。
大江之上,橫跨著十多座橋梁,有單獨的公路橋,也有公路和輕軌相并的綜合性大橋,兩岸,高樓大廈林立,依山而建,遠望猶如一幅畫卷。
這是一座立體的城市。
也是一座魔幻的城市。
江州最繁華的商業(yè)區(qū),以前是中區(qū)的兩江廣場,現(xiàn)在,JB區(qū)的觀音殿異軍突起,有著超越之勢。
富麗華大酒店就在觀音殿步行街。
一個四星級大酒店。
附近不遠處就是蘇淮父親蘇南生所在的小區(qū)。
整個小區(qū)沒有高樓,全是別墅,有聯(lián)排的也有獨棟,是一個鬧中有靜的好地方。
這么好的地方,價錢肯定不便宜,哪怕是戶型不佳的聯(lián)排,也是兩萬多一平起。
說那么多,也就是說蘇家其實是有錢的,雖然,不如羅浩的家世那么強大,卻也不是輕易可以羞辱的存在。
蘇家是江州的地頭蛇,綿延傳承數(shù)百年。
不是世家門閥,也算不得富豪暴發(fā)戶,然而,數(shù)百年下來,也有著一張非常密實和寬大的關系網(wǎng),不容小覷。
羅浩如果知道蘇淮的身世,或許就不會選他來發(fā)泄了。
三年前,蘇淮走出蘇家大門,發(fā)誓不再用蘇家一分錢。
這三年,他有做到。
基本上,和斷絕了父子關系差不多。
這也是羅浩有著誤解的原因。
站在和富麗華大酒店隔著一條馬路的人行道上,蘇淮背靠著一棵行道樹,姿勢輕松,表情淡定。
這次前來參加壽宴。
他有事情要問蘇南生。
在他臥室的衣柜里,有著一個保險箱,保險箱的密碼是他的生日,里面留著十來萬的現(xiàn)金,還有母親在出走后留給他的一封信。
信里面說,長大了如果還想找媽媽,可以去問問父親蘇南生。
必須年滿十八歲才行。
一個月前,蘇淮十八歲,按照帝國法律,正式成年了。
畢竟不是原身,蘇淮雖然沒有忘了這事,卻也不是很在意,正好蘇秦前來,讓他想起了這件事,也就有了壽宴之行。
原身發(fā)過誓,這輩子都不再踏入那間別墅的大門。
蘇淮不能說話不算話。
哪怕,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還是那句話。
借了別人的身體。
就要接過他的因果。
電話響了,拿起來看了看聯(lián)系人。
按下通話鍵。
電話那頭,傳來了初九有些急促的聲音。
“淮哥兒,不好了,端午正陽放出風來,要你去當他陪練……一定是羅浩搞的鬼,他要為羅浩出頭?!?p> “哦!”
蘇淮笑了笑。
“你還笑得出來?!?p> 電話那頭,初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給我請假沒?”
蘇淮問了一句。
“請了!”
葉初九沒好氣地答道。
“這是重點嗎?你只是請假,又不是離開,還不是要回道館,到時候,還不是要和端午在擂臺上走一遭,端午可不是羅浩,他是鍛體九段大圓滿,之所以還沒有突破武者,聽說是出差在外的掌門讓他暫緩,必須等掌門回來……”
嘆了嘆氣,初九說道。
“就算你也是九段,人家是大圓滿,你是嗎?”
蘇淮笑了笑。
“我不是。”
我只是差一點十一段大圓滿。
這時候,他已經(jīng)穿過斑馬線來到了酒店大門,走了進去。
“請問?”
門后,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禮賓小姐朝著蘇淮露著笑容。
“好啦,我有事,回去再說?!?p> 不等初九回答,蘇淮掛掉電話。
“蘇家的,五十大壽。”
“蘇家在松竹廳,二樓東側?!?p> “謝了?!?p> 蘇淮道聲謝,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酒店。
白色寬大體恤,黑色寬松短褲,腳下是一雙人字拖,這身穿著非常的舒適,當然,也非常的不適合這個大酒店的環(huán)境。
不過,他不在乎。
“蘇,蘇淮,你是淮哥兒?”
電梯里,有人盯著蘇淮,一臉驚異。
“嗯,是我?!?p> 蘇淮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和秦哥兒是有些像……”
旁邊,有其他熟人插話。
“淮哥兒,今天是你父親的五十大壽,也是秦哥兒考上江州大學武道館的慶功宴,要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你穿成這樣,豈不是丟他們的臉?”
有親戚義憤填膺。
“沒錢買?找你老爸要啊!”
“算了,大家少說兩句,來,三舅這里有錢,你拿去,酒店里有小型商場,你去買一身好點的衣衫來換上,免得失禮他人?!?p> 三舅?
蘇淮瞄了一眼那個自稱三舅的中年人。
對這人,他沒有啥印象。
仔細想了想。
哦,蘇秦的三表舅。
蘇秦母親的遠房三表弟,以前來過家里,好像是借錢吧?
“你誰???”
他盯著那個家伙,目無表情。
“關你屁事!”
蘇淮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你……”
便宜三舅滿臉通紅,他捂著后腦,像是馬上要昏過去一樣。
叮。
電梯門打開。
蘇淮一馬當先地走了出去。
他背對電梯,舉起右手,豎起一根中指,搖了搖,揚長而去。
“沒教養(yǎng)!”
“一會給老蘇說?!?p>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
原身若是出現(xiàn)在這里,必定想要這樣做。
以前,年少的他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力量,所以不敢快意恩仇,面對欺辱霸凌,面對冷眼嘲笑,只能忍氣吞聲。
像一個懦夫。
不,就是懦夫!
正因為知道原身的心情。
所以,面對他人的冷眼嘲笑,蘇淮火力全開。
其實,他并非這樣的性格。
對勢利眼,他更喜歡無視。
當然,這樣也不錯。
有點小快意。
挺好的!
松竹廳外的走廊兩旁擺著許多花籃。
一邊的花籃大多寫著祝壽的詞語,另一邊的花籃則寫著恭賀蘇秦考上武道館這樣的詞語。
要知道,在九州帝國,不是武道館出身的人很難爬上高位,一個大學的武道館每一屆只招收百來人。
瞄了一眼,蘇淮來到門前。
蘇秦和一個少女并肩而立。
少女穿著翠綠色的裙裳,眉目如畫,鼻梁高挺,紅唇豐隆,身材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就像是一朵水蓮花。
唐義雪。
她盯著蘇淮,微微咬著嘴唇。
表情似乎有著一些憂傷,眼神憐憫。
蘇淮笑了笑,似乎聞到了綠茶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