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造謠,薔兒才不是那樣的人,珍大嫂子也不是,他們倆才不會那么不堪呢?!?p> 賈寶玉理所當(dāng)然的回答,寶釵這才嗔道:“既然你心中已經(jīng)認(rèn)定,為何還要說那話,不知道覆水難收,說出話收不回來,被有心人利用的話,會造成惡果嗎?”
寶玉呆住了,好半天才清醒,現(xiàn)在他真正明白了,自己錯在哪了。
這事傳到寧國府后,尤氏氣的咬碎銀牙,咒罵著那些造謠的人不得好死。
秦可卿勸道:“太太也別生氣,高門大戶的哪里少得了嚼舌頭的人,不理會就是?!?p> “你倒是說的輕巧,老太太那邊要是信了,我還活不活,被人指指點點的我可受不了?!?p> 可卿聽這話就心里別扭,這種事自己經(jīng)歷過,當(dāng)初還差點想一死了之。
要不是賈珍、賈蓉意外死了,自己肯定會自殺。
就算他倆死了,要不是皇帝賜婚,賈薔也接受自己,自己還是不敢活下去。
問題是尤氏對自己那事,原先是不知道,后來病久了恐怕懷疑上了,現(xiàn)在說這話她覺得刺耳。
“是在說我嗎?”
她不由的懷疑上了,偷眼看去,見尤氏氣哼哼,挑眉看著自己,這下更是懷疑了。
人說疑心生暗鬼,說的就是這樣,尤氏還真不是刺她,這話說的也是氣話,也有一些擔(dān)心才是真的。
她是有了這種心思,但有賊心沒賊膽,整日患得患失的。
這會兒突然被人造這謠言,感覺像是心思被揭穿了一樣,如何能不生氣。
可秦可卿不知道啊,覺得她是在諷刺自己了,委屈的暗自咬牙,不由得聲音大起來道:“老太太信了又如何,咱們家是咱們家,誰還管得了咱們不成,只要咱們二爺不介意,管誰去指指點點。”
她這突然的爆發(fā),可把尤氏整懵了,自己這媳婦一向輕聲細(xì)語的,什么時候敢大聲說話過。
秦氏嫁進(jìn)賈家屬于高攀,雖說娶低嫁高是常態(tài),但高低不能太懸殊,門不當(dāng)戶不對,從來不是好姻緣。
尤氏自己就是這樣的,但她是填房還好一點。
故而秦可卿嫁進(jìn)賈家后,一直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步履維艱的。
這一年多來改了不少,但也還是很謹(jǐn)慎,不是賈薔不疼她,而是她自認(rèn)為配不上賈薔的身份。
可今天這怎么了,尤氏很詫異的望著她。
可卿發(fā)泄一通后理智回來了,看到尤氏那目光,心里一咯噔,明白自己恐怕誤會了。
她本是極聰明的人,先前只是偶爾被疑心蒙蔽了罷了,這下說出的話收不回了,只能補(bǔ)救。
“太太別惱,這話是二爺說的,二爺當(dāng)初對我說,我是寧國府的媳婦,不是榮國府的,合得來就說說笑笑,合不來咱們也不湊上去,當(dāng)個親戚往來就是?!?p> 這番解釋尤氏一聽就知道是真的,賈薔那性子,自從搬出寧國府后,就完全變了樣,這她又不是不知道。
“你那男人也是,這種話也敢說,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真是的?!?p> 放心不少的尤氏嗔了一句后笑了,指著可卿笑罵說:“你呀,遲早被你男人帶壞了?!?p> “誰帶壞了可兒啊,太太心情不錯,我還以為你心情不好,早早回來想安慰你呢?!?p> 門外傳來賈薔的聲音,馬上他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屋中,丫鬟們馬上忙起來,寬衣送水的讓他洗臉洗手。
奉上茶后,一個個悄悄的出去,屋里只留下佩鳳、諧鸞侍候著。
現(xiàn)在整個寧國府都習(xí)慣了,二爺要是來太太這,其他人不要在跟前。
“咦!香菱呢?”
賈薔沒回自己院子,直接到這來了的,可他知道自己不在家,香菱一般都跟著可卿才是。
聽他問話,可卿笑道:“那丫頭這些天迷上寫詩了,天天抱著唐詩宋詞在書房讀,二爺沒看到呀?”
“哦哦,我沒回自己屋,一回來就到太太這了。”
尤氏悄悄的瞥他一眼,見他看過來趕忙避開眼神,故作鎮(zhèn)定的笑道:“薔兒今兒回來的這么早啊,衙門里沒事嗎?”
她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賈薔一聽哈哈大笑,對她擠擠眼調(diào)笑道:“這不是心里記掛這太太嗎,太太不也一樣牽掛我?!?p> “誰、誰牽掛你了,就知道胡言亂語,外面才有那謠言的。”
尤氏先是口吃了一下,馬上急眼的嗔道。
賈薔一向是坐在她邊上的,見她急了呵呵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手揉捏著。
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如水,像是寵愛妻子的丈夫一般,頓時讓她不自在起來,胸中像揣著幾只兔子一般,撲通撲通的亂跳。
可卿裝作沒看見,拉著佩鳳、諧鸞,到門邊說悄悄話,他微微一笑,暗贊好老婆就是懂得配合。
“太太別擔(dān)心,都說是謠言了怕什么,再說咱們家在神都,那可是出了名的臟,除了門口那兩只石獅子外,就沒有干凈的?!?p> 他這堂而皇之的詆毀自己家,也沒誰了。
尤氏慌亂的手足無措,但內(nèi)心其實是很渴望的,微微扭動著抗拒著,可手里卻抓緊了他的手。
賈薔邪魅的一笑,看一眼可卿她們背對著自己,突然湊過去,在尤氏的唇上親了一口,哈哈笑著放開她。
“好了,太太沒事就好,我先回自己屋。”
他是大步流星的出門而去,尤氏滿臉緋紅的捂住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不妥后又趕忙放下,低頭假裝喝茶。
可卿可不去揭穿她,偷笑著跟著告退,帶著諧鸞追著賈薔的腳步。
尤氏暗暗松口氣,偷偷的撫摸自己的嘴唇,心里七上八下的,但眼神卻流露出柔情來,她自己都沒注意到。
“二爺真要那樣嗎?”
回到自己屋里的可卿,還是忍不住的問賈薔這話。
他愜意的摟過她,打發(fā)丫頭們出去后,低聲說道:“上回就跟你說過了,太太當(dāng)年怎么造謠我的你也知道,這口氣不出我可咽不下去。”
“可是……可是她畢竟是寡婦,很可憐的?!?p> 可卿遲疑著,不忍心的帶著求情的意思。
賈薔舒展一下身體,重新抱緊她輕笑道:“放心吧可兒,我就是出出氣,等氣出了還是會疼她的,畢竟這事要算賬,我老子才是最大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