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走廊上,洛佩正在打掃衛(wèi)生。
張璇指著我房間門口的垃圾簍,轉(zhuǎn)身對洛佩說:“你這工作態(tài)度不認真??!”
看著垃圾滿到快要溢出的垃圾簍,洛佩聳了聳肩:“是老板娘不讓我整理的,她說警察可能還要檢查,二樓的垃圾簍都不用清理?!?p> 包凱調(diào)侃道:“搞得好像她是痕檢科的一樣?!?p> 進入房間之前,張璇對洛佩說:“痕檢科早就查過了,等下全部整理干凈?!?p> “好嘞?!?p> 在房間里,我從書架上的《死亡約會》中找出了那張照片。這本書我前幾天才看過,想必是那個時候把照片放到這里面來的。
張璇拿過照片細細端詳:“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還有林雨深,那個時候多一表人才啊,現(xiàn)在嘛……嗯,啊。”后面的形容詞她只用兩個語氣詞就概括了。
“這應(yīng)該是你十歲的時候吧?”洛佩突然把腦袋探了過來。
包凱嫌棄道:“怎么哪兒都有你?”
洛佩沒有搭理他,而是拿走了我手上的書:“《死亡約會》,能借我看嗎?”
“只要你不搗亂,就拿去看吧?!庇靡槐緯茏屵@個東瞅西看的家伙安靜下來倒也不錯。
張璇將照片收進了自己的口袋:“這張照片借我用用?!?p> “哦?!睙o所謂,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
洛佩抱著那本書屁顛屁顛地跑出去了,連門口的垃圾都不去收拾;包凱返回大堂和值班民警交班;張璇嘛,自然是繼續(xù)和我睡一間房了。
夜晚,我們兩個女生軟軟地躺在床上,望著天窗外的夜空,聊著閨中兇語。
“璇兒,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不知道?!?p>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先睡覺?!?p> “我們只剩一天的時間了?!?p> “我知道?!?p> “你這兩天為了幫我,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我都看在眼里。”
“謝謝就不必了,給謝禮就好?!?p> 我的臉頰上劃過一絲冰涼的觸感:“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去坐牢了,麻煩你安頓一下我家里人,還有忠叔、三寶、阿洛。”
“傻孩子,我怎么會讓你去坐牢呢?”
我撅起嘴:“都說了是如果嘛!”
靜謐的房間,沉默的人。
“吶,璇兒,你睡了嗎?”
“沒?!?p> “沒睡就在再陪我聊會吧?!?p> “嗯。”
“有件事,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了?!?p> “說?!?p> “知道嗎,你很像我姐姐?!?p> “你有姐姐嗎?”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學(xué)校里最最普通的一條‘咸魚’,而你是備受矚目的校園女神;我在家里啃老,而你早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團隊;我總是被人欺負,而你總是站在我面前保護我;有一次我跟同學(xué)在校外過夜沒跟你說,你就發(fā)動公司里的人找了我一整晚……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呢?”
“這句話好像是電視劇里‘傻白甜’勾引‘高富帥’的經(jīng)典臺詞呀?!?p> “快點說啦!”
“嗯~怎么說呢……因為我貪圖你的美色呀?!?p> “什么鬼?”
張璇笑出聲來:“其實你顏值很高,你只是不懂得怎么收拾自己而已?!?p> “說你的事呢,怎么又繞到我身上來了?”
“睡覺咯!”身邊的人發(fā)出了平緩的呼吸聲。
“喂……喂!這么快!”無語。
張璇有意扯開話題,這里面難道也有秘密?
大家都有秘密,都在為了守護自己的秘密說謊。
說實話難道不好么?為什么大家非得相互猜忌,相互隱瞞呢?
唉,我還沒有正式步入社會,就已經(jīng)開始厭倦人性了嗎?
“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呀。”
一個空靈的聲音悠然響起。
誰在說話!
我坐起身來四下張望。
我確定聲音不是從身邊睡熟的張璇身上發(fā)出的。
那是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很溫暖,很寧靜。
我并沒有被嚇到,仿佛在心里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它。
是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