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去哪?”白果果望了眼舷窗外的深藍大海,一把推開瑯姨遞過來的粉珠貝口脂,有些焦急的蹙了眉頭。
瑯姨輕笑一聲:“回汴京城?!?p> 白果果糾結地道:“可是……我的朋友還在紅葉鎮(zhèn)……”
“船上有大人圈養(yǎng)的信鴿,可以借你一用?!?p> 白果果抿唇:“可是,我們失散了……”
“這樣啊?!爆樢淌种篙p敲紅唇,“那就沒有辦法了。”
白果果泄氣。
瑯姨不滿她喪氣的樣子,問道:“她比之你如何?”
“自是強上百倍的!”白果果馬上說道。
“所以,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個兒吧?!爆樢涛孀鞁尚Α?p> 白果果嘟嘴:“瑯姨說笑了,我做慣了奴婢,有什么好擔心的,左右不過吃些苦頭罷了。等我找到我家相公,他一定會給我贖身的?!?p> “真是個小傻瓜?!?p> 瑯姨推開門,扭頭笑道:“走,去見大人吧。”
“哦?!卑坠崞鹑箶[跟著出去,一邊往九邊大人的房間走去,她一邊好奇的問道:“瑯姨,為什么你們都管他叫大人?。克瓷先ニ坪醪皇呛芾铣前 ?p> “你沒聽過九邊大人?”瑯姨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或許有吧?!卑坠柭柤?,“不過我忘了?!?p> 瑯姨嗤笑:“忘了也好,你只要知道九邊大人掌握著三國的財力人脈就夠了?!?p> “那瑯姨呢?”
瑯姨腳步一頓,又接著往前走?!拔野 贿^是個無家可歸的人,有幸被大人救下,替他打理瑣事罷了?!?p> 白果果想了想,與其等找到白楚,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變數(shù)太大了,她還是自力更生,自救其身吧。
她咬唇道:“嗯……還請瑯姨看在同病相憐的份上,一會子跟你家大人求求情,解了我的賣身契吧。等回汴京后,我一定馬上還了銀子?!?p> 瑯姨笑了笑,努努嘴:“進吧?!?p> 白果果看著眼前的門,深呼吸一口氣,邁開腿,走了進去。
門一開,就見九邊大人就著黃昏的微光在處理信件。
白果果回頭看了眼往回走的瑯姨,想喊她,又不敢打擾到九邊大人。
直等到他放下手中黑漆金絲的信封,她才鼓起勇氣的說明了來意。
九邊大人沉吟半晌,頷首道:“原來如此?!?p> “那……您是同意嘍?”白果果抑制不住歡喜的問道。
九邊大人笑了笑,“我突然想吃雪花糕了……”
“啥?”
九邊大人淡淡瞥了她一眼。
一旁的青歡擠了擠眼睛,小聲提醒道:“姑娘,若是你做的雪花糕得到了大人的青睞,說不定就會答應你呢!”
白果果會意,忙應承下來。她心里忍不住嘀咕,這人好生古怪,像是有什么毛病似的。
在剩下幾天的航行里,白果果跟雪花糕奮戰(zhàn)了起來。
為此,她特意央求瑯姨為她引薦了個善做糕點的廚娘教她。返了好幾次工,九邊大人都不滿意。說是就喜歡御風齋的味道,真真氣死個人!
趕明兒回去,她一定要去御風齋再吃一頓,以解她心頭之憤!
最后一天了,趕在落日前,白果果終于做完了。墨玉瓷盤,雪花糕點,成敗在此一舉了!
白果果撬開門,青歡給她開了門,給了她個鼓勵的眼神。
九邊大人又在看信件,每次見他都是在看信件,似乎他有干不完的工作,真是替他心累。
九邊大人看完最后一封信后,才給了她個眼神。
白果果忙端著托盤過去,將雪花糕舉到他眼前。
九邊大人擺手,“唉,這么大個的盤子我能看見,喏,放桌子上吧?!?p> 白果果‘哦’了一聲,小心的取出瓷盤,撂在了桌子上。
九邊大人似乎有些無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她:“聽瑯姨說……你此行出來是在找你家夫君?”
“順便,大人。”白果果點頭又搖頭。
“可有收獲?”
白果果搖頭。
“還找否?”
白果果又搖了搖頭。
“為何?”九邊大人有些驚訝。
白果果撇嘴:“野男人就是不能慣著,愛哪哪去,我還不稀罕了呢!出來這一趟,差點要了我的小命,犯傻一次就夠了!”
青歡撲哧笑出了聲。
九邊大人掃了青歡一眼,青歡忙垂下眼,收起幸災樂禍的眼神。
九邊大人嘆息一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不好意思,”白果果心里不爽的道:“在我這里,男女平等。他不告而別,也別指望我遵守婦道?!?p> “怎么,”九邊大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輕笑道:“你還要紅杏出墻不成?”
白果果聳肩:“那是不道德的,實在過不下去就和離唄?!?p> 九邊大人捏起塊雪花糕,抿了口,點頭笑道:“看來你家夫君得盡快歸家,給小娘子你賠個不是了?!?p> “那倒不用,”白果果轉了轉眼珠,“如果大人可以放我歸家,我心情愉悅,見了我家夫君自是眉開眼笑的。只要不觸及底線,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的。大人……您說是不是?”
九邊大人搖頭一笑:“倒是我的不是了。也罷,等明兒就讓方汝笙送你歸家,以解你夫君之憂?!?p> 白果果大喜,趕忙行了個禮,樂顛顛的退了出去。
等她走后,青歡上前給九邊大人倒了杯茶,笑道:“看來,這汴京城又要熱鬧起來了?!?p> 九邊大人沒說話,又捏起塊雪花糕,慢慢吃了起來。
……
船行浩海,不日歸期。
白果果此行沒能散心解郁,反倒平添了許多煩惱。
不僅弄丟了靈景,恩公也不知所蹤,好在結識了瑯姨和青歡,也算不虛此行了。
汴京城……
她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