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果這次沒有迷路。
黑玉米客棧樓高三層,屋檐下掛滿了黑玉米,在眾多一二層的樓鋪簇擁環(huán)繞下,十分突出醒目,一抬頭就能找到。
白果果快步往回走。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空蕩蕩的街道上人多了起來。
都是些大包小抗的路人,有的形單影只,有的拖家?guī)Э凇?p> 坐轎子的、拉著騾車的、騎著馬的、還有堆著板車的,鬧哄哄一片,陸陸續(xù)續(xù)的從她的身邊穿過,往城門的方向去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白果果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不好,靈景還在客棧!
她不禁快步跑了起來。
稍遠的地方傳來了銅鑼聲,有巡城兵高聲喊著:“城里的居民請速速撤離……敵軍要襲擊紅葉河畔,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請前往黑楓城暫閉……”
白果果一聽險些腿軟,她這是什么狗屁運氣啊,出來散散心,竟然讓她遇到了戰(zhàn)事!
可恨路上的行人太多了,將她越擠越遠,漸漸的偏離了黑玉米客棧的方向。
白果果放棄了掙扎。
沒辦法,只能等出城后再去同靈景匯合了。
不一會兒,她就被人群裹挾著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自有衛(wèi)兵組織秩序,分散開民眾,讓他們陸續(xù)排好隊,一個個搜身出城,向黑楓城去。
這時候就看出貧富差距來了。
富戶們皆是坐在馬車里,由家仆護衛(wèi)們簇擁著的。
要不就是騎馬疾馳,快意灑脫。
剩下來的,就是像她這樣的貧民百姓了,只能徒步行走,慢慢的就落于人后了。
白果果出了城門,就站到了一邊,想要等靈景出來。
人一批批的往出走,直等到日落西山,才看見靈景走出城來。
白果果揉了下咕咕叫的肚子,迎著靈景走過去,嬌氣的哼了聲:“你去哪里了,怎么這么慢?眼瞅著都要關城門了!”
靈景原是眉頭緊鎖的,見了白果果才展露笑顏。她舒展開眉頭,笑著挽起了她的手臂,說道:“失算了,那負心漢不在紅葉河畔了,白白耽擱了這么久?!?p> 白果果‘啊’了一下,“那他去哪兒了?”
靈景摸著下巴,道:“估摸在淵蘭國邊陲小鎮(zhèn)吧?!?p> “為什么這么認為?”白果果不解,兩國百姓向來是界限分明的,除了商人,很少有去別國久住的。
靈景慢慢道:“我也納悶呢,他雖蠢笨,但也貪生怕死,想來是做不出這種叛逆之事的。”
白果果雙手叉腰:“那現在咱們怎么辦?”
靈景笑道:“過紅葉河畔,去淵蘭國邊陲小鎮(zhèn),一探究竟。”
“???”白果果一捂嘴巴,她四下望了望,見行人都行色匆匆,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在說什么,她才放下心來,糾結道:“眼下正值戰(zhàn)事,會不會太冒險了點?”
“這場仗打不起來的?!膘`景笑道:“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咱們且借著這股東風混進淵蘭國去!”
“但是城里已經開始遣散民眾了啊……”白果果反駁道。
靈景瞅了眼身后漸漸消失的紅葉城門,淡淡笑道:“局中局罷了,現在寒冬未過,淵蘭國沒余糧過冬,自然是要鬧上一鬧的。
常青將軍坐鎮(zhèn)紅葉河畔,何嘗不知道他們打的什么如意算盤。不過是將計就計,不想要撕破臉皮。
你且看著吧,這場仗打不起來,常青將軍到時定會開城門放糧,讓淵蘭國敗興而歸的!”
“為什么常青將軍勝券在握,還要放糧給他們呢?”
“因為要施恩啊,”靈景一邊走,一邊道:“紅葉河畔物資富饒,淵蘭國眼饞已久,一直想要來分杯羹。與其讓他們時不時的騷擾邊境百姓,還不如大張旗鼓的放糧,贏得個好名聲,堵住他們的嘴呢!不過……”
“不過什么?”白果果趕忙問。
“不過此舉一出,淵蘭國必會懷恨在心,兩國遲早有一戰(zhàn)??!”
白果果不禁問道:“什么時候?”
靈景望著蒼茫昏黃的天色,嘆息一聲:“冊立新太子的時候?!?p> “……”白果果看著前面一家老小互相攙扶著往前走的背影,心里一陣難受。
“怎么,”靈景打趣她,“你怕了?”
白果果瞪了她一眼,“自然怕了,我還這么年輕,可不想早早死掉了!況且,我還沒找到白楚呢!”
靈景搖了搖頭,“你啊,真是……”
白果果哼了一聲。
靈景抬手捏了下她的臉蛋,哄她道:“你啊,就無憂無慮的散散心,時間到了,自會見到白楚?!?p> “為何?”白果果才不信她呢!
靈景背著手,“因為我會算命啊。”
白果果嘻嘻笑道:“那你算算,我是什么命!”
靈景故作沉吟,然后將臉湊近她耳邊,啟唇道:“富貴命?!?p> “真的?”白果果雙眼放光。
靈景又假模假樣的想了想,才眨著眼睛道:“看你想不想要了?!?p> 白果果回道:“我為什么不想要?我貪財著呢!”
靈景剛要說話,就瞥見河邊走過來一支隊伍,她下意識拉住了白果果。
白果果不解的看向她。
靈景小聲道:“看到了嗎,那就是運送物資的商隊。咱們且跟著他們,就能進入淵蘭國了?!?p> “不會被發(fā)現嗎?”白果果也壓低了聲音。
靈景打量著那支商隊,見他們走到一棵大樹下時,停下來休整歇息。她眼睛微瞇,輕聲道:“等會兒,天黑透了,趁他們不注意,咱倆鉆進貨車里去?!?p> 白果果簡直驚掉了下巴。
她是不是不應該跟著靈景出來?。??
她覺得自己上了賊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