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肚兜事件告一段落,雖沒抓住幕后主使,可各房都消停下來,默契的絕口不提此事,照樣是和睦的姊妹。
劉夫人安心養(yǎng)胎,不理會院外的事情。
倒是側妃周氏派人來送了幾回補品。聽人說昊王爺撤了她協(xié)理后院的權利,讓樂壺夫人頂上了缺兒。
或許是太無聊了,劉夫人隔三差五的就要找白果果,陪她聊天解悶。
白果果一連幾次都碰到昊王爺了,她實在有點厭煩,干脆假借身子不爽利,躲在了福湘那里。
昊王爺對白果果的心思昭然若揭,不過是沒人去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偏福湘打趣她幾句,白果果懶得理睬她,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清凈個幾日的。
福湘提議道:“過幾日咱們去冰嬉啊?”
白果果連忙附和。只要能躲開昊王爺,她任可去外頭挨凍受累。
正說笑間,歆兒找了來。白果果頓時垮下臉,哎呦地埋下了臉。
歆兒對福湘行了禮,笑著推了把她。“快起吧,小祖宗,夫人等你半天了都!”
“等我干嘛!”白果果有氣無力的說道。
歆兒噗嗤一笑:“你忘了,夫人昨兒說過,讓你也去太子府做客的話了嗎!”
“哦!”白果果猛地抬起頭來,她想起來了,昨天劉夫人是說過今天太子妃請客,邀昊王府的一眾女眷們去聽戲喝茶。她當時滿口答應下來,畢竟她還沒去過太子府呢!
“你去嗎,福湘?”白果果扭頭問福湘。
福湘搖了搖頭:“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白果果便別了福湘,跟歆兒回了紫嫣軒。
這次去的人有昊王妃、側妃周氏、尤氏,還有樂壺夫人和劉夫人。
白果果自然上了劉夫人那輛馬車。
太子府就在昊王府對面的東離山上。
東離山上四季如春,建了成片的綠琉璃瓦殿宇,一路從山腳繞到山頂。
東離山是歷代太子居住之地,太子成親后,便會出宮住進太子府。
傳聞東離山棲祥鳳,能住進去,是對其身份地位的象征。不過,聽說太子住的并不安生,山上鳳凰躁動,被鎮(zhèn)壓了好幾次,風聲漸漸傳了出來。
到東離山腳下后,眾人又換乘了頂軟轎,上了山。
沿途春夏交景,氣溫暖熱,紅花綠葉的,實在不像是在冬日。
太子妃住在半山腰的飛煌殿里。
眾人到了殿門口,就見戲臺子已經搭好了,正有個戲班子在演練。
開嗓的、耍大刀的、翻跟頭的,看的人眼花繚亂,熱鬧極了。
自有侍女們引著眾人入內。
太子妃只請了昊王府上的女眷。
太子妃和昊王妃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她們未出閣前,就是閨中密友,現(xiàn)在分屬不同的陣營,鮮少來往。
這次還是太子爺隨口提了一嘴,說是新請的戲班子不錯,不如讓昊王妃過府聽戲,她才送了請?zhí)摹?p> 太子妃出身老牌書香名門,是正統(tǒng)的大家閨秀,信奉的是仁義禮智信,自然與太子爺合不來,這幾年的關系更是僵持不下,只做表面情分。
昊王妃進去時,看見了承康侯少夫人往里頭走的身影,她有些意外的看了下太子妃。
太子妃便拉她坐下說話?!笆莵砜磦儒??!?p> “哪個側妃?”昊王妃不禁問。
太子妃嘆道:“是京兆尹家的大小姐?!?p> “她怎么啦?”昊王妃問道。
太子妃壓低聲音道:“流產了?!?p> 昊王妃臉色一白,忙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什么時候的事情?”
“前天。”
“那太子爺還有心情讓你請客聽戲?”昊王妃覺得匪夷所思。
太子妃用帕子點了下嘴角的茶汁,輕聲道:“大夫說了,懷孕的時間不對?!?p> “??!”昊王妃一把捂住了嘴巴,“那太子爺……”
太子妃淡淡笑道:“京兆尹動不得,側妃更動不得。”
“她怎么樣了?”昊王妃有些不忍心的嘆了口氣。
太子妃道:“在屋里靜養(yǎng),現(xiàn)在有承康侯少夫人看望,心情應該會好點?!?p> 昊王妃點頭,略過這個話題,笑道:“來都來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走吧,姐姐,咱們去殿外看戲?!?p> 太子妃笑著點頭,和昊王妃等人去看戲去了。
白果果早上吃壞了肚子,有些鬧肚子,便在侍女的帶領下,出恭去了。
誰知出來后,領路的侍女不見了,她只得自己摸索著往回走。
可飛煌殿太大了,轉得她暈頭轉向的,找不著方向。
這時,她遠遠望見個人影,便二話不說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只見那人影拐了個彎,消失在了一道門廊里。
白果果近前一看,只見門廊里是個大院子,有房間數(shù)間,應該是哪個妾室住的地方。
她正準備轉身出去時,就聽見從最近的那扇門里,傳出來了說話聲。
她忍不住上前側耳傾聽。
只聽里面的人停頓了一會兒,然后聲音顫抖而氣憤地說道:“……方箋了,枉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就連你設計我與太子爺之事我也只當你心疼我的遭遇,不得已而為之??烧l承想,你竟然為了巴結太子爺,不惜出賣我,我真真恨死你了!”
空氣凝固了一瞬。
接著,承康侯少夫人的聲音傳了出來?!鞍⒁鹈妹茫R時務者為俊杰。不是我說你,你既然已經委身于太子爺了,就該事事為太子爺著想,去勸勸你那冥頑不靈的爹爹。你倒好,跟個啞巴似的,惹得太子爺大動肝火,將氣也撒在了我的身上。我要自保的,畢竟不能得罪了未來的皇帝陛下?!?p> “所以,你就買通大夫,揭穿了我入府之前便懷孕之事?!”太子側妃恨聲道:“我平生最厭惡你這種小人了!呵呵……我等著看你的報應!”
承康侯少夫人笑出了聲來?!肮业膱髴h著呢!倒是阿茵妹妹你啊,竟為了銷毀證據(j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佩服佩服??!”
太子側妃也笑了,不過笑聲凄厲刺耳。“你住嘴!那種骯臟的東西……不是我的孩子!”
“所以說,咱們都是同一種人罷了?!背锌岛钌俜蛉死湫Φ溃骸捌闱甯?!”
太子側妃諷刺地笑了一聲。
承康侯少夫人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了,她問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問你,昊王府上的茜兒是不是你殺死的!?要知道,她可是撞破了你我的丑事,死了到罷了,就怕還有知情人在。”
“茜兒?”太子側妃不解的問道:“她死了?!”
“是啊……”承康侯少夫人慢慢道:“剛出汴京,就被一伙兒土匪劫財滅口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太子側妃的聲音淡淡中透著一股不屑:“我從不說謊?!?p> 承康侯少夫人沉默了一會兒,便笑道:“定是那下賤丫頭得罪了旁人,死就死了吧。時辰也不早了,來太子府一趟,怎么說也要去向太子妃請安,阿茵妹妹歇了吧,好好想想怎么讓太子爺回心轉意,才是正經事。”
話落,從屋里傳出來了椅子挪動的響聲。
白果果猛然醒過神來,她瞪圓了雙眼,雙手死死捂緊嘴巴,慢慢的挪動到了樹叢中,蹲了下去。
下一刻,門開了,承康侯少夫人神情得意的扭著腰,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白果果大氣不敢喘的扒開草叢,偷偷看過去。
她心里不住的念叨著……
茜兒死了?。?p> 茜兒竟然死了???
天啊……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