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出名的銀樓都在鳳凰大街地段最為繁華的地方,與古玩一條街就隔了一座花柳拱橋。
白果果有幸搭乘著福湘的馬車去的銀樓。馬車?yán)锸孢m又雅致,熏了半日的百合香,用軟花緞面包了座椅,防震效果做的特別好。馬車行駛間一直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她頭一回坐馬車不曾頭暈過,還有閑情撩起車簾子打量外頭的風(fēng)景呢。
福湘讓香椒遞給她一袋子蠶豆,笑道:“素來知道你貪嘴饞舌的,這是昨個嬤嬤用椒鹽抄的蠶豆子,香極了,給你路上打打牙祭?!?p> 白果果伸手接過來,吃了一個蠶豆。蠶豆入口酥脆咸香,果真是噴香至極,越嚼越香。她打小就喜歡吃蠶豆,這古人的做法并不比現(xiàn)代人差,反倒味道更為純正呢。
香椒在一旁捂嘴笑道:“這不知道的呢,還以為果兒妹妹是小姐的手帕交呢,哪哪都惦記著你!”
白果果趕忙起身喂了香椒一個蠶豆,笑著對福湘打趣道:“福湘小姐,你看,香椒姐姐吃醋了呢?!?p> 福湘咯咯直笑,忙對香椒笑道:“哪里會少了你的,你喜歡只管吃便是?!?p> 香椒笑了笑,一撩車簾子,道:“瞧,小姐,到地兒了?!?p> 說著和白果果一起,攙扶著福湘下了馬車。
馬車夫自去停車。
她們?nèi)藦街边M(jìn)了第一家銀樓。店小二笑臉相迎,將她們請進(jìn)了雅間小坐。另奉上單子,上面一應(yīng)首飾品種圖形齊全,價格標(biāo)注,供人挑選。
白果果拿過一張單子看了一遍,指了中間的一支蘭堇嵌寶累絲卷須簪,笑問福湘:“這個怎么樣?”
福湘看了眼,笑道:“倒是很配你的紫色頭繩。”
說了也給白果果看了個,“這個雙股挑心金香花苞釵頭如何?”
“極好,”白果果看了眼長長的單子,只覺得眼花繚亂的?!耙豢纯磳嵨锇??!?p> 福湘點點頭,她伸指揉了揉脹痛的額角。
香椒便出雅間讓店小二將幾樣最受歡迎的首飾呈上來。
店小二去去就回,用托盤裝了十多樣精致繁麗的珠釵簪花等物,香椒接了便呈給福湘看。
福湘挑了一會兒,捻起朵紫薔薇絹花,在指尖轉(zhuǎn)了轉(zhuǎn),蹙眉道:“一身的幻紫色,搭上嬌媚的絹花等物,會不會太不莊重了些?!?p> 白果果歪頭想了想,也點點頭道:“福湘小姐說的是,明個秋菊宴各府的夫人們都會來參加,她們年歲大了,是看不過眼這些小女兒家的巧思的,難免會遭到話柄?!?p> 香椒提議道:“那明個就穿那件喜橘色繡盤花玉珠的裙衫吧,橘色暖意柔和,既出挑又溫和不過了,長輩們定會喜歡的?!?p> 福湘慢慢點點頭?!耙埠?。”
白果果便從中挑出支赤金的千葉盤花點翠釵,遞給福湘看。
福湘接過看了眼,笑著點點頭:“那便是它吧?!?p> 香椒便出去讓店小二打包好配套的頭面等物。
接著她們又去逛了別家的店,看見合意的便會買上幾件,一趟逛下來,也買了三四套頭面首飾了。
福湘給白果果和香椒一人挑了一對蟲草珠釵,白果果謝過福湘,歡喜地收了起來。
約定好明個去一起去秋菊宴后,便打道回府了。
……
紫嫣軒里,劉夫人在窗前侍弄著花草,歆兒和夏嬤嬤都在一邊跟她說話,茜兒去前院了,給王爺送幾樣劉夫人親手做的地道牛肉干去。
劉夫人澆完花,便坐在花廳里吃茶。見了白果果便笑道:“你既是與福湘小姐投緣,明兒便去她那邊幫幫忙吧,不用急著回來,權(quán)當(dāng)盡盡我的心意?!?p> 白果果應(yīng)聲是。
劉夫人一搖頭,對歆兒笑道:“瞧果兒這拘束的樣子,倒顯得我的不是了?!?p> 白果果張張嘴,一時不知該怎么接話。
歆兒為她解圍道:“夫人說笑了,妹妹不過是過于敬重夫人,不敢造次罷了。”
劉夫人但笑不語,讓白果果下去了。
白果果出了屋子,大松了口氣。她就是覺得別扭,無法像歆兒和茜兒那樣自然地在劉夫人面前打趣說笑。工作就是工作,對待上司她只能一板一眼的,哪里還會花功夫去討好呢,她才不樂意呢。
反倒是在福湘面前,她可以心平氣和的說笑,也難怪劉夫人會看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