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xiàn)在，有關(guān)天啟巨獸的內(nèi)容還未講完...”
萊棲頓時搖了搖頭，暫時放棄了那個問題。
托爾亞姆依靠在座椅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淺笑，說道：
“旅程中，烏克利斯大祭司應該說過，身為真正的神祈，衪們能夠降下恩賜，也就是被稱為神恩封號，或是恩賜封號。每個封號都各自代表著衪權(quán)柄的某一部分，也給予了非凡者特殊的能力。
而天啟巨獸們被認為是特殊的神明，衪們也擁有同樣的偉力，能籍由儀式賜下封號，在無比古老的時代，衪們便是唯一，甚至于最高位的封號便因此得名。
至于隸屬衪們序列的存在，你也應見到過。比如，你身旁的那條銀蛇?！?p> 憨憨？聽到大先知提到自己的伙伴，萊棲愣了下。
他只知道憨憨的能力很特殊，但即便找校長詢問，也不會得到回答。現(xiàn)在想來，如果憨憨的序列源自天啟巨獸，那很多奇怪之處便可以理解了。
“伊始？”，萊棲如此問道。
托爾亞姆雖詫異與萊棲如何知曉，但還是微微點頭，回復道：“嗯?！?p> 萊棲急忙追問道：“只是，了解那些偉大的存在不是會受到影響？”，說著，萊棲放在桌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動著，畢竟憨憨也只是處在啟靈位階。
擺了下頭，托爾亞姆給出了答復，繼續(xù)道：
“對其他的非凡者們的確會這樣，但能夠以天啟序列為初始序列的非凡者，往往都擁有特殊血脈，或者依靠儀式，向衪獻祭獲得了恩賜，雖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但也足以保證他們不會受到影響，但以這種方式成功的往往極少。
在之后，獲得封號后，便不會再會受到影響了。”
呼，萊棲放心的吐出一口氣，不用為憨憨擔心了。
托爾亞姆坐直了身體，說道：“伊始序列，當然，我們是這樣稱呼的，也有人稱其為時光原點或巨蛇。
該序列的初始封號被稱為銀蛇，這與中庭之蛇在傳說中的形態(tài)相符，衪又被稱為是一切物體乃至生命的開始，實質(zhì)的內(nèi)容經(jīng)過解讀便是：原始而渾如一體的生命。”
萊棲微微頷首，這的確符合自己對憨憨的感受。
“中庭之蛇，衪生活在時光中，存在與過去。所以，據(jù)說伊始序列的非凡者在高位階時可以掌控時間，或是看到過去與未來的景象。”
掌控時間！聽到他的話語，萊棲不禁有些愣神，這有些超脫了他的想象。
但很快，他就想到，掌控心靈的非凡者，他們可以轉(zhuǎn)移思維，依靠心靈修改現(xiàn)實，這對于常人而言也同樣難以想象。只是，萊棲不清楚為什么大先知和自己說這些，僅僅是為了擴充自己的見聞？
托爾亞姆下面的話語，解達了他的疑惑。
“進行儀式時，衪會降臨，哪怕只是隨意的顫動、下意識的關(guān)注都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偉力，那時，該序列的非凡便能借由衪的權(quán)柄勘破時光的迷霧，看到時間之外的景象。不過這往往需要一些引導，比如某些在未來極為重要的事或人出現(xiàn)在眼前?！?p> “有些命運可能早已注定?！保乱庾R的，萊棲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這句話。
也就是說，憨憨在完成進階時，剛好看到了與自己在未來的場景。也正因此，它才會在當時表現(xiàn)的頗為親近，甚至撕扯下鱗片讓自己鐫刻魔法陣列。
嘶...，萊棲暗吸了口氣，還是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他也有些理解校長與杰老師奇怪的眼神了。
只不過，這件事似乎有些前后矛盾，就像是先產(chǎn)生了未來的結(jié)果，后發(fā)生了正在進行的現(xiàn)在，和憨憨的能力似乎有些相似。
是啊！萊棲心中一驚。似乎明白了憨憨，或者說伊始序列的部分能力，并非是偏移目標，而是在攻擊發(fā)出之前，便修改了目標。像是有一雙手，跨越了時光的間隙，調(diào)整了他人的思緒與感受，在過去做出了錯誤的決斷，導致了錯誤的未來。
詭異而神奇，萊棲由衷的感慨。
很快，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有關(guān)“命運”的往事，深寒魔導師弗拉維安！
據(jù)父親所說，他在送出筆記時曾經(jīng)也說過類似的話語。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位大魔導師同樣是伊始序列的非凡者，或者擁有該序列的非凡器具，而且位階很高，能在不依靠儀式的前提下，就看到未來的景象。
這也意味著，自己必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與那位大魔導師產(chǎn)生交集，甚至面對面。
從他送筆記來看，應該不會是交惡，但僅憑這個還是很難判斷。畢竟，對于那種僅次與神明的存在而言，一切的猜測與揣度都是無用的。
但這樣一來，自己想要以那本筆記請圣者們追殺艾利奧博的計劃，可能需要再思考一下了...
托爾亞姆看著萊棲的面色不斷變幻，未曾打斷。
能夠獲得南晨之主圣海倫納斯的兩次賜福，如果沒有什么秘密，恐怕才是最為奇怪的。
完成提醒之后，托爾亞姆繼續(xù)說道：
“心靈的旅途結(jié)束之后，很多人都獲得了下個封號的實質(zhì)，可以舉行晉級儀式。儀式地點、素材會由星學會提供，這也是給你們完成旅程的獎勵?！?p> 萊棲會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可以進行儀式。
但萊棲隱隱感覺，這并非是獎勵這么簡單。畢竟，在新元年祭開始前，通過弗蘭霍奇圣者的話語，很多人便可能會將新元年祭與心靈聯(lián)系起來。
但當新元年祭結(jié)束，某些覲見神明之人，竟然提升了位階，這無疑能打消大部分精靈的懷疑。畢竟，在心靈的世界中，一切都只能是再現(xiàn)，而無法憑空產(chǎn)生，更不要說模擬神明的偉力。所以，晉升是不現(xiàn)實的。
“咖啡喝完，進階儀式可是很消耗精力的。”
萊棲面色發(fā)苦，但還是捧起面前的杯子，一點點將那來自灰岸部落的熱咖啡喝下。
過了會兒，托爾亞姆又提醒似的問道：“元素序列第二位階的儀式和祈文，有嗎？”
點了點頭，萊棲自己已在旅途中獲得了超凡位階的祈文及儀式內(nèi)容，不再需要了。
得到肯定答復后，托爾亞姆自座椅上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萊棲也起身，跟了上去。
趁著走動的時間，萊棲觀察著房間內(nèi)的構(gòu)造，意圖發(fā)現(xiàn)些什么。
這房間應該是類似辦公室的地方，地面上鋪著暗棕色的厚地毯，一側(cè)的墻邊擺放著低矮的沙發(fā)，角落處的植株長勢良好?？拷Х葯C器旁有張頗高的長桌，下方的表面則是呈現(xiàn)柵格狀的柜門，明顯感覺到有熱浪自其中涌出，慢慢充斥整個房間。
如此多的機械器物，再想到矮人一族的咖啡，萊棲意識到這里可能是在矮人山脈，或是臨近的位置，并且靠近北海，不然不至于如此寒冷。
靠近門口旁邊是一排衣架，托爾亞姆順手將一件灰色大氅披在身上，又指向衣架角落處的罩袍說道：“外面并不如這里溫暖?！?p> 來到門口的萊棲沒有發(fā)出疑問，拿起罩袍，將其套在了身上遮住衣服，又調(diào)整了下兜帽，使其遮住面容。
大先知推開深色橡木門，帶著一絲涼意的風便灌了進來。并不寒冷，看來走廊下處也埋設著暖氣管道，萊棲做出判斷。
走廊中的煤氣燈散發(fā)著清藍色的光輝，映照著此處的景象，對門的墻壁有幾扇玻璃窗，其中隱現(xiàn)銀色的絲線，而隔著霧蒙蒙的玻璃，外面，是略顯昏暗的天空，大片的荒蕪山地和叢林。
“這里是安達卡大森林的邊境，那邊，是瓦特海姆山脈?！保f著，托爾亞姆指向山地區(qū)域。
罩袍下的萊棲微微頷首，對于自己出國這件事，他毫不意外，但什么組織需要建立在這片荒野之地，在人跡罕至的區(qū)域。
星學會？應該不是，晨星之巒是更好的選擇。
沿著走廊向左手邊走去，萊棲這時才意識到，這里是整棟建筑的最高層，而這層除了作為配套設施的盥洗室和明顯很久都未打開的儲物室外，便只有他們剛剛走出的房間，其余地方則是走廊。
不過幾步的距離，他們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這里有兩道門分立兩側(cè)，一邊是封閉著的橡木門，另一邊則是菱形柵格圍欄，其內(nèi)是一個凹陷著由金屬板合圍成小房間，其中一面遍布十多個按鍵，黃銅制的按鍵上鐫刻著通用語言的數(shù)字，其中一顆微微陷下。
柵格欄由金屬桿交錯形成，很輕松便拉向一旁收縮起來，大先知說道：“最高層的房間，使用機械梯都很慢?！?，話語中頗為苦惱。
萊棲未曾接話，安靜的跟著他走入其中。
托爾亞姆伸手按在數(shù)字為3的按鍵上，這也是最小的數(shù)字。隨后，金屬齒輪、鉸鏈的嚙合聲與咔咔聲隨之響起，腳下的金屬板輕微的震動后，這個房間便開始緩緩向下移動。
能自動升降的梯子，萊棲雖然感覺驚奇，但并不感到意外。他曾經(jīng)在書籍中了解過這樣的物品，依靠機械間的組合，可以將人運載著高樓的各個樓層，方便又輕松，是王國核心貴族們才用得上的新奇玩意兒。
升降梯在金屬碰撞聲中緩緩向下移動，樓層的景象就隔著身前的柵格展現(xiàn)在萊棲眼前。
愈往下方，樓層的面積便愈大，因為時間還早，大多數(shù)樓層并未開啟煤氣燈，而顯得漆黑一片，只能大致感知到其中的建筑結(jié)構(gòu)。位于上方的是諸多隔開的房間，到了下面，樓層間的高度更大。萊棲隱隱感覺到，很多房間內(nèi)都有著充沛的靈性，似乎時刻有人看守。
也正因為那些高度間距較大的樓層，這棟百米高的建筑也只有十層左右。
咔的一聲，第三層的按鍵微微凹陷下去，代表兩人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
升降梯緩緩停下，萊棲心中的震驚更甚，在荒涼地帶建設這樣一棟建筑，即便是對于非凡者而言都是極為困難的，但，萊棲嘴巴緩緩張開，看著遠處幽暗的隧洞，難以平靜。
第三層準確說來并非是單獨的，而是與下面兩層一起組成了一座車站！第三層的頂便是車站的頂，這就導致第二層與第三層大部分是圍繞車站的回廊。
站在這樣的視角向下望去，隔著金屬柵欄只能看到三條并排布置的鐵路軌道，應是在第一層的位置，而在那后方，因為層高的限制，萊棲只能看到部分蔓延的山體，以及略顯昏暗的隧洞。
走出升降梯，托爾亞姆微微側(cè)身，說道：“這外面是十幾公里的范圍都是圣者禁區(qū)，所有人都要依靠蒸汽火車來到這里，而這些隧道只在幾十公里之外才會出現(xiàn)在外界?！?p> 萊棲下意識的頷首，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什么，眼睛瞪大。
圣者禁區(qū)！用這樣的方式來隱藏建筑，太，瘋狂了！與之相比，開鑿幾十公里的隧道反而并不算什么了。畢竟殺死一位圣者，再任由其的靈性肆意形成禁區(qū)，又在這上面建出這樣的建筑。
砸吧了兩下嘴，萊棲將心中的震撼緩緩壓回。
就在萊棲還在感慨之時，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特恩斯主席！”
一位衣著棕黑的男子向著托爾亞姆微微躬身，暗綠色的短發(fā)下是對尖尖的耳朵，一位精靈。
但最吸引萊棲注意力的并不是在這兒見到的第三人，而是他胸口的徽記，六角形黃銅制件，表面鐫刻著細密的鍛痕，圍邊則是綿延的群山。
遠方！
這個詞匯突然跳入萊棲的腦海。
下一瞬，一個較為符合的猜想浮現(xiàn)腦海，這里是遠方的據(j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