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想什么呢？”
程曉像是看一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劉淑尹：“你剛才突然怎么了？有病咱抓緊治療啊?！?p> “你去死！”劉淑尹抱著腿，把臉埋在膝蓋上。
“......”
“你不答應就算了，我又不會勉強你，我就是提議一下，隨口說說....你這么激動干什么？”程曉有點慌了，他還真沒見過劉淑尹這個樣子。
“不行！”
“什么不行？”程曉一頭霧水。
“不能隨口說說！”這句話說完劉淑尹就后悔了，臉有點發(fā)燙，在膝蓋里埋的更深了。
程曉驚喜：“那你是答應了？”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嘛....”
劉淑尹不說話了，程曉無聊地拿起畫筆開始在畫板上涂鴉，他不會畫畫，也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么。
半晌后，劉淑尹才猛地抬起頭：“我是......阿嚏！”
“你是什么？”程曉忍不住笑了，“我看你是感冒了....”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紙，抽出來一聲遞給她：“擦擦吧，別老吸鼻子了?！?p> 劉淑尹下意識地要拒絕，想了一下，一把接過來，醒了一個大大的鼻涕，然后窩成一團塞進了程曉的口袋里。
“喂你不要恩將仇報啊。”
“哼！”
“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程曉說，“你們畫畫的不是經(jīng)常需要模特嗎，我以后就免費給你人體模特，你就照著我畫就行了，想怎么畫你就怎么畫，我長得又不丑，身材也還過得去，你怎么也不虧吧？”
“嘁~”劉淑尹笑了，“就你還當模特？你能一直老實的保持一個姿勢嗎？搗亂吧你?！?p> “看不起誰呢？”程曉抗議，滿臉自信地說：“要不現(xiàn)在你就給我畫一個，我證明給你看，請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持久能力?！?p> 劉淑尹又不說話了，一只手撐著下巴，把頭扭向一邊眺望向遠處延綿的草坡，不知道在想什么。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程曉繼續(xù)畫他的涂鴉，劉淑尹跟他并肩坐著，怔怔發(fā)呆，風不知道從哪里吹了過來，帶著一股露水混合青草的味道，把劉淑尹額頭柔軟的發(fā)絲吹得搖擺。
他們都沒說話，就像是漫畫里的男女主角，只單單這么安靜坐著，就纖毫畢現(xiàn)地展露出了青春最美好的一面，少男和少女的青春不就應該是這樣嗎？不安又懵懂的情愫在各自心里滋長，帶著點憂郁的感覺。
不過此時程曉卻沒想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情愫，他一門心思都沉浸到了畫紙上面，雖然畫的稀爛，但十分開心，像是秒選亞索的小學生，又菜又愛玩。
他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畫的是什么，原來是一條十分抽象的美人魚，整個形狀像一個橢圓形的蛋一樣，上面是一張簡陋的人臉，下面是一個張開的魚嘴，最外面畫了一層波浪線，代表她是個女的。
“你畫的什么？”劉淑尹好奇看過來。
“美人魚啊，這么明顯都看不出來嗎？”
“？”
劉淑尹：“你是在搞笑嗎？”
程曉：“......”
“起開，我要畫畫了?！眲⑹缫宋亲?，嫌棄地把程曉推開，拿過畫筆，重新翻了一頁新的畫紙。
程曉饒有興趣的坐在旁邊，打算看她畫畫。
“你愣著干什么？”劉淑尹皺眉。
“什么愣著干什么？”
“你不是要做模特嗎？你就打算讓我畫你在這像傻子一樣坐著？”
“哦對對對！”程曉反應過來，“畫我，我要擺個造型是不是？這個怎么樣？”
他像個二傻子似的擼了擼袖子，在劉淑尹面前展示肱二頭肌。
“你能不能更傻一點？”劉淑尹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進河里去。
“......”
“有了！”程曉靈光一閃，“這個絕對棒！”
他坐在臺階上，一只手搭在膝蓋，另一只手撐著下巴做沉思狀：“我知道叫這個叫《思想者》對不對？是個雕塑，你就畫我這個！”
“那你坐著別動?！眲⑹缫财沧?，準備開始作畫。
“放心吧！”
程曉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沒動，當一個敬業(yè)的人體模特，這個動作叫做思想者，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思考些什么東西，不知不覺腦子里面就想了很多，一時想到蕭蘭蘭拉著他在油菜花海一邊奔跑一邊嚎叫，一時又想到許思晴那雙深如幽潭的眼睛，還有張舒魚低著頭害羞的樣子，劉淑尹認真的對著全裸的自己畫畫......
他腦袋里漫無邊際地浮想聯(lián)翩，仿佛時間在身邊快速劃過，天上的白云流動，小草從翠綠變得枯黃直到來年又長出生機，冬去春來，最后畫面閃到她們幾個人在一張桌子上打麻將，蕭蘭蘭喊著程曉倒杯水，劉淑尹讓他把瓜子皮都剝好，他像管家一樣小心伺候著幾位姑娘們......又突然閃到那個夢境，他被綁在床上，蕭蘭蘭要拿剪刀給他凈身......那間空蕩蕩的教堂里，新娘從幕后緩緩走出來......
半個小時后。
程曉有點坐不住了，他感覺時間過了很久，久到他渾身僵硬，仿佛真的成了一塊石頭。
“畫好了沒有？”他連眼珠都沒有亂動，咬著牙從嘴里哼出聲音，“都這么長時間了，該畫好了吧？”
“不要催，剛才就提前跟你說過了，是誰說要證明給我看的？這就叫持久嗎？”劉淑尹輕輕吸了吸鼻涕，幽幽說道。
“第一次都難免會緊張的，凡事都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不是嗎？”程曉為自己辯解，“總之你快一點吧，我還能再堅持堅持。”
“知道了知道了。”
劉淑尹心里偷笑，每次看到程曉吃癟他都很開心，手里的畫筆輕輕動了幾下，又停下了來。
程曉不知道的是，每次劉淑尹都是畫了幾筆后就停下休息，剛才她一直這樣，根本就沒有畫多少，只是看著程曉像傻子一樣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她心里就有種惡趣味的捉弄感。
哼，讓你以前欺負我，現(xiàn)在你就在這里當個雕塑吧，反正我一點都不著急，畫到天黑都沒事，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劉淑尹開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