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全場的目光全都集中葉清身上。
葉清往著墻角再挪了挪,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上]有任何作用,她只好昂起頭對著眾人尷尬笑了笑,又迅速埋下頭。
“你這里的婢女好像不太聽話?!狈綉延裉籼粜憋w入鬢的眉羽,瞥了眼縮在墻角的葉清,便厭惡移了視線。
“這種沒規(guī)矩的仆人在王府里不死也要脫層皮。”
帶點(diǎn)低啞,又磁性的聲線卻說出這樣的話,如同罌粟花開,迷人又危險(xiǎn),令人敬而遠(yuǎn)之,心生畏懼。
方懷玉很符合原書里的設(shè)定,說話不留情面,字字誅心??墒沁@樣的人也會拜倒在女主的石榴裙下。那時(shí)葉清都很吃這種帶感的設(shè)定。
可是,現(xiàn)在葉清真心喜歡不起來視眾生皆為螻蟻的方懷玉。她也不敢冒犯,只是把自己再縮一縮。
現(xiàn)在葉清就是棵小蘑菇。別再有人注意她吧。她不說話,請當(dāng)她是啞巴。
“下去。”
白沐衡望了眼葉清,深沉雙眸如墨。沒有一絲情緒暈染開來,從他的面無表情中,葉清看不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滿和厭煩。
可是葉清知道白沐衡現(xiàn)在也是煩透自己。但以白沐衡的內(nèi)涵和修養(yǎng),是不會像方懷玉那樣直接進(jìn)行語音攻擊。越是討厭一個人,白沐衡越是不會有任何情緒,只會把對方當(dāng)成空氣的一部分。
這才是真正的降維打擊!
其實(shí)葉清也很想溜啊。但是系統(tǒng)交給她的任務(wù)是防止其他野男人來勾搭女主。
葉清眨巴眨巴水漾大眼,弱弱說了聲:“我等會兒走……但今日我要為云師姐診脈?!?p> 說完,葉清連忙低下頭退回陰影處,要多安靜就多安靜。她還是有些心虛,診脈什么的完全不會??!但是這個理由能讓她多待會兒。
“云舒月,雖然你騙了本侯爺,本侯是有那么些不開心?!狈綉延癜谅仄?,停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情不愿道:“但還是要謝謝你在狼妖手里救了本侯?!?p> 葉清在暗處明明白白看見方懷玉拎著折扇擋住了側(cè)臉,那白凈的臉頰處竟捎上一抹紅暈。他高高抬著下巴,不愿讓云舒月看到此刻的羞怯。
“鋤強(qiáng)扶弱,匡扶正義。修道之人,分內(nèi)之事?!痹剖嬖螺p啟朱唇,淡淡吐出幾個字。
葉清本以為云舒月的聲音必定是冷清的御姐音,沒想到是溫柔體貼的知心姐姐類型。
“我家徒兒身體尚未痊愈,需要靜養(yǎng)。小侯爺可以去蒼涯宗的后院逛一逛。如若乏了,上房收拾妥當(dāng)可先休息?!卑足搴馇逶降纳ひ羧羯綕厩嗍?,卻帶有不容置疑的威懾。
“哼?!?p> 空氣中莫名有一股火藥味。
葉清表示我磕到了。白沐衡溫柔卻又堅(jiān)定的主權(quán)占有力,葉清連忙垂下頭借著青絲的遮擋,壓制住嘴角抑制不住的姨母笑。
從未受到這樣輕慢的待遇,方懷玉輕嗤一聲,打了個響指。
“這次前來也沒別的事,送你件禮就當(dāng)酬謝了?!?p> 一剎那,閣內(nèi)多了個墨色白發(fā)男子。戴著銀色面具,不過不是遮住整張臉,只是鼻梁往上部分全都隱匿與面具中。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和薄薄的兩片唇,顏色很淺。
就在這一瞬間,葉清怔住了,她可以確定眼前白發(fā)男子就是后山受傷的那個人。
男子被劃破的墨色長袍也沒換過,衣角甚至還在滴著水。他的白發(fā)濕淋淋貼著前額,一縷一縷的。沒有發(fā)冠也沒有簪子,只是用著一根墨色發(fā)帶束起來。
葉清回憶著書中的劇情,方懷玉前期武力值偏低,但有一個白發(fā)侍衛(wèi)幫襯著。
原來他就是燕無歸啊。
葉清在口中無聲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燕無歸從懷內(nèi)摸出一顆發(fā)著金光的圓滾滾的珠子,小心翼翼遞到方懷玉的桌子上。
方懷玉偏過身子,有些厭煩地用折扇抵在鼻尖,“還不快滾。”
作為侍衛(wèi),燕無歸卻沒有絲毫奴性。只是放好珠子后,退開幾步遠(yuǎn),對著方懷玉行了個抱拳禮才離開房間。
一系列動作干凈利索,不拖泥帶水。
卻在路過葉清身邊時(shí),燕無歸黑瘆瘆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停在葉清身上。
只是一秒左右,葉清與他的眼神對上就慌得心跳跑慢了一拍。
葉清大氣也不敢喘,待到燕無歸走遠(yuǎn)后才呼出起氣來。一股直逼心臟的殺意,葉清感到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個遍。
是不是被記恨上了!葉清握緊拳頭,萬般無奈。剛來就幾乎把人得罪了個遍。
“白狼王的妖丹?”
云舒月略略拔高聲音,不難聽出云舒月目前是又驚又喜的。
原書里說道云舒月想要白狼王的妖丹,才獨(dú)自去斬殺白狼王。白沐衡救回云舒月實(shí)屬不易,但也沒取到妖丹。方懷玉想討女主開心,便帶著一群暗衛(wèi)去追殺殘血的狼王。
如今看來,取妖丹全是侍衛(wèi)做的。感情方小侯爺只是出了個名義?
“不錯,算你還識貨。不過那日你騙了本侯,本侯度量小。有些事就會記得一輩子,你要慢慢償還?!?p> 方懷玉高然地扇了扇象牙折扇。
系統(tǒng):云舒月對方懷玉好感增5,目前值是25。
云舒月,一個妖丹就能把你收買了。你也太隨便了吧。
葉清恨不得上去就撓花方懷玉趾高氣昂的臉,可惜一想到方懷玉會召喚燕無歸一劍擊斃她,就沒了膽子。
白沐衡無端怒火燃起,又不好發(fā)作??戳搜圻€在盯著妖丹的云舒月,語氣偏冷:“葉處安,你先來為她診脈?!崩^而,轉(zhuǎn)向方懷玉:“云兒現(xiàn)在不便,小侯爺可以與我去堂前。嘗嘗蒼涯宗的茶,望小侯爺不要嫌棄?!?p> 他急了!他急了!
葉清等著兩人走開后,一溜煙跑到云舒月的跟前,一邊裝模作樣塔上云舒月的手腕,一邊開啟碎碎念模式。
“云姐姐。我覺得你家?guī)熥鹫婧?,為著你深陷困境,為著你不顧安危?!?p> 云舒月現(xiàn)在是一心撲在那顆妖丹上,只一手安在妖丹上方試著輸入靈力,企圖將妖丹煉化。
“是嗎?”
“對的對的。我可羨慕你了。知道嗎?那夜你家?guī)熥鹂墒潜持阋浑A一階爬上蒼涯宗。你受了傷昏迷過去,但他的傷更重就是硬撐著把你送上山才暈過去。我見到他的時(shí)候……”葉清睜著眼瞎編,越說越起勁。
終于云舒月抬起頭,有些茫然問道:“師尊怎么了?”
“白宗師的白袍都染成血衣了。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水中剛撈起來的!”葉清斬釘截鐵比劃著。
“師尊他……真好?!?p> 葉清贊同性點(diǎn)點(diǎn)頭,湊近些,壓低聲音道:“白宗師把那狼王重?fù)袅耍拍茏寗e人撿到便宜。而且……方小侯爺也不是自己拿到妖丹,還不是讓他的侍衛(wèi)去取嗎?”
葉清越說越低聲,越說越慌,生怕方懷玉聽到她的壞話,直接劈了她。
“云師姐,你覺不覺得白宗師要比方侯爺好……這么多!”葉清張開手,比劃一下距離。
云舒月聽了這么多,還是云里霧里,茫然地注視著葉清。
葉清看著毫無波瀾的云舒月忍不住撫上額,終于知道女主為什么有那么多爛桃花。
因?yàn)樗龥]有心。云舒月就是個平平無奇的修真小天才,但對于感情就是完完全全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