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賬房出事
與此同時，李家大廳。
李賢和祝掌柜從倉庫回來，前者面色鐵青，后者抿嘴，不敢說話。
李賢將平時心愛的茶杯砸在地上，表情憤怒但言語間又有些無奈。
“貨呢？倉庫里面的貨呢？”
祝掌柜表情疑惑，說道：“不知道為何，明明賬本上記錄著倉庫中還存有布五千匹，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
“可是剛剛清點，倉庫里只剩下一千匹了?！?p> “這我都知道，你能不能說一些我不知道的，我問你為什么！為什么無緣無故就少了四千匹布！”
祝掌柜低頭不說話了。
李賢氣的腦門突突，習(xí)慣性想喝口水，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茶杯已經(jīng)被自己摔壞了，右手拿了個寂寞。
旁邊的不出聲的柳林絮見此，連忙拿個了個新茶杯，倒上茶水，遞給李賢，安慰道。
“也許是招賊了，咱家家大業(yè)大，肯定有不少賊人惦記?！?p> 李賢一時無語，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媳婦。
得了，不僅有個木頭掌柜，我還取了個傻媳婦，哪個賊人能悄無聲息的盜走四千匹布。這是四千匹啊，用馬車搬，都要十幾輛馬車才能拉得走。
你跟我說被賊人盜走，要是有這種能力的賊人，他還要來盜我李家的布？早就去周朝戶部轉(zhuǎn)悠了。
不過被柳林絮這么一說，李賢也冷靜下來了。
“去把賬本都搬上來?！崩钯t吩咐祝掌柜。說完，又考慮片刻，對旁邊的丫鬟說道。
“把所有的賬房先生都叫醒，過來對賬?！?p> 既然沒有人能悄無聲息地盜走四千匹布，那就徹查賬本。兩邊數(shù)目對不上，定是有一方出了問題。
張小浩被丫鬟請到了大廳。
十分鐘前，剛剛湊完熱鬧的張小浩被丫鬟叫住，說什么家主讓所有賬房先生去大廳對賬。
張小浩是有些不情愿的，干什么玩意呢？大晚上還要加班，996你知不知道。
換到二十一世紀(jì)，你這么做就是罪惡的資本家，無情壓榨勞動人民的剩余時間，遲早有正義之士舉報你的。
想歸想，張小浩還是馬上跟著丫鬟走了。雖然從小生活在現(xiàn)代，不知道古代的習(xí)慣，但這么晚去對賬，顯然是不合乎常理的，張小浩敏銳地察覺到什么。
“對了，有加班費嗎？”
去大廳的途中，張小浩問了問丫鬟。
“什么是加班費？”
“哦～當(dāng)我沒說。”
張小浩來到大廳，大廳里面已經(jīng)有許多賬房先生坐在椅子上了，共用一個大方桌，左側(cè)攤著一本本賬本，右手不停的打著算盤。
啪啪啪啪啪
大廳里的人都不說話，算珠碰撞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屋子里。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張小浩是最后抵達的“賬房先生”了，剛剛丫鬟找他的時候，花了不少時間。
張小浩進到大廳后，見所以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上，而李賢坐在主位上，閉著眼，在沉思。
沒人招呼，張小浩也不尷尬。看到站在旁邊的李瑤月，屁顛屁顛地過去了，站在她身后。
“你過來干什么。”
“丫鬟叫我過來對賬。”
“你還會對賬？”
“馬馬虎虎，我就是個記字員，賬房先生說什么，我就往賬本上寫什么?！?p> 李瑤月和張小浩一問一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發(fā)生什么事了。”
張小浩察覺氣氛不太對，小聲的問李瑤月。
李瑤月露出擔(dān)憂的臉色。
“不太清楚，似乎是賬目對不上，我也不太懂賬房里面的事，總之父親很生氣?！?p> 大廳里很安靜，張小浩和李瑤月說完這些，也不打算再繼續(xù)聊了。畢竟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發(fā)出聲響，挺破壞氣氛的，一個不小心就招人厭煩了。
“啟稟家主，賬本都核查完畢，并無差漏。”
終于，一個看上去比較年長的賬房先生站起來，打破了長久的沉寂。
“怎么會？你檢查仔細(xì)了嗎？”
還沒等李賢做出反應(yīng)，祝掌柜就不可置信的發(fā)問。
“已經(jīng)原原本本核算三次了，并無差錯?！?p> 賬房先生也有些詫異，但依舊說出了連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難道真的招賊了？”
“不可能，這么一大批布匹又不是米粒、沙礫等物，怎么可能悄無聲息?！?p> “會不會是看守的伙計監(jiān)守自盜？”
“也不可能，看守的伙計都是李家的親信，互相監(jiān)督，概率不大?！?p>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不會是鬼吧，是不是我們哪方面觸犯了鬼神?！?p> 一時間，大廳內(nèi)賬房先生議論紛紛，就連丫鬟都忍不住互相低語猜測。
“夠了！都住嘴?。 ?p>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賢發(fā)話了。
“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就趕緊想辦法補救。徹查的事情暫時推后，先把客人的訂單想辦法給解決了?！?p> 祝掌柜聞言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老爺，其他的小單子倒還容易解決。只不過，少了這四千匹貨，朝廷那邊的生意不好交代?！?p> 李家不僅給平民賣布，也在給朝廷那邊提供布匹。
古代經(jīng)常有皇供的物品，是地方特供給朝廷。特供給朝廷，地方不僅能夠賺更多的銀兩，而且也是一種榮譽，是皇室對自己商品的一種肯定，無形的招牌。
所以皇供的生意都很搶手，唯一的缺點就是，如果不按時完成訂單，就會觸犯律法，到時候登門的就是衙門的官兵。
李賢揉了揉眉心，說：“還差多少？”
“如果把臨安城各分店的布匹集合起來，再加上庫房剩下的一千匹布，依舊還差三千匹?！?p> “三千匹？老爺這可怎么辦啊，一個月之內(nèi)，我們的織女根本不能織出三千匹布?！绷中趼牭胶?，焦急地說道。
李賢沉思許久，最終有了決定。
只見他摘下身上的令牌，遞給祝掌柜，說道。
“你明早去隔壁縣的布行，購買布匹，有多少買多少。”
同時轉(zhuǎn)頭對柳林絮說：“吩咐下去，織女加大力度生產(chǎn)，每月的例錢加倍?！?p> 祝掌柜接過令牌，松了一口氣，說道：“不用明早，老爺，我現(xiàn)在就去。布行一開業(yè)，我就把布匹全買下來?！?p> 向外走了幾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說道：“老爺，如果要買三千匹布，我們的現(xiàn)錢不夠啊?！?p> “急什么，所以我叫你明早去，今晚我會拜訪臨安城的其他富商，憑我李賢的面子，定會籌到銀兩?！?p> 李賢站起身，整理整理了衣服，向門口走去。
人影漸遠(yuǎn)，一道自信的話語由遠(yuǎn)及近，被石板路拉長，但又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放心吧，我李賢經(jīng)商這么多年，摸爬滾打，什么沒有見過，有我在的一天，李家就不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