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湛閑著無聊,玩起了《保衛(wèi)蘿卜》4.0游戲,屏幕上的蘿卜扭來扭去的,炮臺沿路轟炸著一幫小怪獸大怪獸們。今早發(fā)微信給方泉,問他起床了沒,直到他去上班,也沒見回復(fù)的消息。
同事拿著文件路過他身邊停了下來,說:“做什么呢?游戲?”等仔細看清楚他玩的是什么游戲后,樂得來一句,“你這是在提前度過老年時光嗎?”
“呵,趕緊去交你的資料吧,沒看到主管都看過來了嗎?”高武湛說著,推搡他趕緊離開,人還沒走開又被他拉住,問中午吃什么。
“跟之前一樣唄你點外賣,幫我點一份芝士焗飯?!?p> “天天吃這都不膩味!”
等同事走后,炮臺建滿了,也升級了,他就眼巴巴地看蘿卜舞,看煩了就撤掉好幾個炮臺,大怪獸出現(xiàn)后剩下的炮臺撐不住了,就沒法繼續(xù)保護蘿卜了,一口,兩口,三口……游戲結(jié)束。
再返回微信界面,他發(fā)給方泉的消息已經(jīng)被其他消息刷到底下去了,等他翻找到后,沒有紅點。他遲疑了一下,想著要不要置頂。
置就置,又沒有什么。
真置了頂,發(fā)現(xiàn)有點怪怪的??纯磿r間,他又發(fā)了一條消息,“吃早餐了嗎?”
現(xiàn)在該工作了。
張緒坐街頭的榕樹下彈奏著他自創(chuàng)的無名曲子。清早的街頭有些冷清,并沒有很多駐足圍觀的人。他自己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很享受這種安靜。
但是對此最不開心的人就是林建明。張緒彈吉他的地方,就在學(xué)校大門不遠處左轉(zhuǎn)的街口。他天生對音樂不喜歡,也不討厭。而學(xué)生出來校門口的早餐店買早餐或是課間十分鐘都要來望上一眼,錄個小視頻先。
僅僅二十分鐘內(nèi),他披著馬甲的小號朋友圈和進的學(xué)生自主建立的各種群里都被張緒的視頻給霸占了。還各種言論滿天飛。
“門口的小哥哥每天都來彈吉他,是追求我們學(xué)校某位嗎?不管你是誰,快站出來,讓我為你獻上愛的祝福!”
“他等的人啊就是我我我!我呀?!?p> “樓上的別犯傻了。不過姐支持你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跟他表白,沒準真的會是你吼吼吼。”
“有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叫什么名字,好想認識他?!?p> “裝逼大佬上線!”
林建明:……
學(xué)生上課也不專心,幾乎老師們上完課過來辦公室坐一趟,都在跟他們幾個輔導(dǎo)員抱怨一番。
“你就不能挑別處嗎?這是來學(xué)校附近賣藝嗎?”張緒走過去叉腰站他面前說。張緒賠笑道:“喲,是你呀?!?p> 林建明讓他把吉他放下,問:“你不用上班嗎?大早上就過來這彈吉他做什么呀???”
“這里環(huán)境好。”他指著對面的江,和這一排大小榕樹,“這兒水清木秀,有利于我尋找靈感。我最近正在想個曲,一直沒成型,我心里著急。”
他身邊還真有一瓶水壓著幾張五線譜,旁邊還放著一支2B鉛筆和一塊橡皮。林建明不理解他作曲子干嘛,大把曲子都可以彈,干嘛費那么多精力去寫曲子,還不一定能成。
他說:“兄弟,你去找找其他地方,你看濕地公園不也比這個地方強吧?!?p> “林老師——”
他們兩人正說著話,一個學(xué)生認識林建明就喊了他一聲。林建明突然轉(zhuǎn)換換上微笑,朝那學(xué)生點點頭,“你好?!?p> 等學(xué)生走后,他又另一副面孔對著張緒。張緒看他這樣,忍不住地說:“林老師,你也太雙標了吧。”
又問:“方泉最近忙嗎?怎么都沒見他?”
“不忙,你找他?那就聯(lián),”他話語停住,“他手機前天掉那里了。”
前天他們幾個吃完飯走到江邊散步,方泉為了拍日落,掏出手機的那一秒,一只鴿子下面飛起來,嚇了他一跳,手沒拿穩(wěn),就“咚”下去了,濺起了絕望的黑色巨浪。
張緒聽他簡單的描述,也能想象得到方泉當時的表情,“那買了沒?我有個舊手機可以給他用著。”
“今天快遞應(yīng)該到了的。行了,你趕緊走人吧。實在閑著無聊就來我們學(xué)校當音樂老師,要么就去一些餐廳彈,賺點錢?!?p> 林建明并不想跟他掰扯太多,他也該回去吹空調(diào)辦公了。
“行,我走了?!?p> 晚上方泉拿著快遞回去找林建明拆開。
“回來了?看看看看?!?p> 方泉一波操作,把新卡插進卡槽,下載微信,讓林建明和安良幫忙驗證微信登錄。
“可以了。我先回去,還要備明天的課?!?p> “你記得跟張緒說一下。今天他還問我你怎么了呢?!?p> 方泉說知道了,就上樓了?;氐阶约悍块g,微信多了挺多消息的,有學(xué)生的,有其他老師的,最重要的是置頂?shù)哪莻€微信——高武湛。
張緒說他寫了新的曲子,發(fā)給自己聽聽。不過只有三十秒,是還未完成的作品。他點開聽著,前奏很輕,像是水輕輕流過自己的肌膚,被某個人輕拍著肩膀,在耳邊卻說著讓人大笑的話語。
他真的很適合那種溫柔的音樂,在畢業(yè)晚會上也是如此風格。方泉想到。
“什么時候完成了再完整彈給我聽聽?!绷硗膺€發(fā)了自己新的聯(lián)系方式給張緒。
高武湛發(fā)了好幾條微信給他,第一個問他起床沒,第二個問他吃早餐沒,第三個問他是不是上課忙,最后一個是說過兩天他休息,要不要去玩射擊。
“湛哥,我手機壞了,剛才換了手機才收到消息。這個周末我要給兩個班的孩子上課,安排不了時間,下次再約吧?!?p> 他剛發(fā)出去,又給張緒回一串無奈的符號,不想解釋了。張緒說他怎么個本事把手機拋進江里的,在附近手機店買一個不就好了,還要上網(wǎng)買。
“我聽建明說了,你真的可以考慮來我們學(xué)校當老師?!?p> “算了吧,我算個什么呀,都能被自家人騙去國外回不了家的,我也沒得什么大獎,學(xué)歷也就那一般般的大眾水平,雖然說你們這成大,也不是什么重點學(xué)校,起碼招個輔導(dǎo)員都要碩士畢業(yè)了。林建明他能留,那是他本事?!?p> “這么貶低自己嗎?你應(yīng)該還是想好好經(jīng)營自己的樂隊。我沒想錯?!?p> “不跟你說了,我去練習了。”
高武湛剛剛處理完一份設(shè)計圖稿發(fā)給老板,交代好要點,剛就看到了置頂?shù)哪莻€人回的一條信息。
他沒空去,方泉說自己沒空去,還約下次,下次什么時候?他怎么就覺得自己被方泉疏遠了的樣子。
他發(fā)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