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好男色
三人興致勃勃地剛邁進“春悅閣”的門檻,就被守門地小斯給攔了下來。
女子進青樓,小斯自然是要阻攔或盤問的,小斯一臉疑惑地盯著言海棠和柳飄飄,身為在青樓當(dāng)值的門子,自然是有一點眼力勁兒的。
看眼前三位的穿著不像是市井之民,反倒透著一股富貴之氣,若是貿(mào)然趕他們出去,保不齊就會惹出事端。
畢竟春悅閣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傷了和氣。
小斯仔細觀察著三位的神情樣貌。
柳飄飄的長相一看就是柔弱的不能自理的富家娘子,而言海棠則是富家娘子雇來的打手或者護院,張岳一臉書生氣質(zhì),文質(zhì)彬彬的與富家娘子氣韻相符,看著像是娘子家的兄長一類。
夫人帶著護院和家兄前來抓奸,也是常有的事。
小斯很自信自己的判斷,既然是來捉奸的,就免不了會惹出是非,他心中思忖片刻后,忙笑迎道:“我們這種地方一向只許男人進入的!您二位要是想找人,待小人替您傳達一聲就好!”
張岳聽言已經(jīng)明白,這里不是京都的青樓,他們還沒習(xí)慣女子進青樓辦事。想以前在京都時,哪個青樓老鴇不認識言海棠?
此一時彼一時,但沒有什么是錢解決不了的!
張岳輕嘆了口氣,輕車熟路的從懷里掏出兩張銀票塞到了小斯手中,還未等小斯反應(yīng)過來,三人已經(jīng)向著里面走去。
聞著梨花的香氣,三人穿過長廊,張岳摸了摸胸前僅剩的幾張票子,一臉委屈的靠近言海棠。
“頭兒,我這次又破費了,您回頭兒可得給我補上!”
這話是張岳每次進青樓必說的,言海棠并不當(dāng)回事,她今天高興,便扭頭安慰了一下:“等回京給報了!”
一旁的柳飄飄瞥了一眼張岳,嬌翠地揶揄道:“瞧你那酸氣樣,你收受銀兩的事要不是頭兒給你兜著,你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里?別占了便宜還賣乖!”
聽言,張岳像瞬間覺悟了似的,對著言海棠嬉笑道:“飄飄說的對,以后我的錢就是您的錢,您盡管花!”
盡管張岳說的誠懇,可言海棠卻沒心思聽,她的心神早就穿梭在了那些左擁右抱的公子哥身上。
三人進去后,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青樓雖有地域地區(qū)別,但青樓里男男女女地行為姿態(tài)卻是如出一轍。
一樓大廳的小圓桌已經(jīng)被各色男女所占據(jù),嘈嘈雜雜的調(diào)笑戲鬧聲不斷傳入耳邊。
言海棠一腳踏在凳子上,修長的玉臂懶散的搭在支起來的膝蓋處,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認真的在各色人群里穿梭。
相比于言海棠和張岳的心潮澎湃,柳飄飄嫣然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撥弄著自己的頭發(fā)來打發(fā)時間。
兩位女人進窯子很難不被別人注意,沒一會老鴇就帶人興沖沖的走了過來。
老鴇驚愕的盯著張岳身旁這兩個另類的女人,剛要開口“問候”,恰巧門口的小斯拿著兩張銀票走了過來,指著言海棠在老鴇耳旁說了兩句,老鴇臉色才稍作緩和,但老鴇好像不想就此作罷。
張岳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見老鴇朝這邊走來,還未等老鴇開口,就又從胸前掏出兩張銀票遞了出去。
此時,手拿四章銀票的老鴇喜笑顏開,看言海棠和柳飄飄的眼色也和善了許多。
她對著張岳極盡萸媚的解釋道:“本來我們春悅閣是有規(guī)定是不允許女人進入的,這原因嗎您肯定都懂,不過小公子既然這樣大方,也不能顯得我春悅閣小氣了,您盡管吃好喝好,不夠了我還給您上!若是需要姑娘,媽媽我替您安排!”
說完這話,她又撇了一眼旁邊的言海棠和柳飄飄,心中還是對女人進青樓表示看不透,但顯然言海棠并未把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她的心緒一直飄在那些男人堆里。
不一會兒言海棠就像打了雞血似的,腳步不聽使喚的走到了一位長相還說得過去的青衣公子面前。
但是青衣公子此時并未閑著,懷里正摟著位小家碧玉的姑娘,情欲正濃。
言海棠雙眸含情的走近,一把抓起姑娘扔到一邊,臉上依舊笑的燦爛。
姑娘吃痛的叫喊:“你誰啊,敢搶姑奶奶生意?”
言海棠沒有理會。
姑娘一臉的委屈,緊咬雙唇,仔細回憶著剛才言海棠的魯莽行為,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便乖乖的閉了嘴,站到了一邊。
青衣公子剛開始是一臉吃驚,怎么會有如此野蠻的女人?
但是轉(zhuǎn)眼就變了一副臉色,眼前女子的姿色可比剛才那位好了不知多少倍,有這樣的女子主動送懷,誰還管剛才那位!
言海棠情意濃濃的沖那青衣公子眨了眨眼,眼神嫵媚多情,青衣公子身體開始發(fā)軟,雙眼直愣愣的盯著言海棠。
“我美嗎”言海棠輕咬紅唇,坐到了青衣男子腿上。
“美.......美!何止是美!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啊!”青衣男子忍不住感嘆,雙手趁機摟在言海棠的腰身。
“那你愿意嫁給我嗎?”言海棠嬌滴滴的問。
青衣公子愣神,對言海棠的言辭表示不可思議:“什么嫁......嫁給你?”
繼而又諂媚的笑道:“若是你喜歡本公子,公子我可以考慮把你娶進門,正好我家中還缺一位像姑娘這么美的小妾?!?p> “哎!公子你好壞啊,奴家說的是你......嫁給我!”言海棠指著青衣男子一臉認真的說道。
青衣公子此時已經(jīng)覺察到了言海棠腦袋似乎不太正常,也不想跟她爭論嫁與娶的問題,他只想這時候把該占的便宜占回來。
言海棠一把抓住了他。
“你說呀!到底愿不愿意嫁給我?”言海棠嬌嗔中帶著些怒氣。
“嫁!我嫁還不行嗎?”青衣公子敷衍著,眼神一直盯著言海棠的胸部。
“啪!”他臉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這么沒誠意!還想占本姑娘便宜!”言海棠怒氣沖沖的從青衣公子腿上起身,雙手叉腰,痞相盡顯。
這一巴掌也引來了不少周邊人的眼光,他們紛紛好奇,這女子怎敢打客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青衣公子被扇的頭昏腦脹的,臉色陰沉下來:“混蛋,你敢打我!”說著便掄起拳頭朝言海棠打去。
言海棠端起一腳,把他踢飛。
“白摸了本姑娘好幾下,你也賺了!”說罷,便不顧周邊人質(zhì)疑的目光,朝張岳他們走去。
周邊人見沒有波及自己,指責(zé)了兩句,便各顧各的了,那位青衣公子似乎也領(lǐng)教了言海棠的厲害,認識到了白摸的代價,在地上翻轉(zhuǎn)起身,跑出了青樓。
這一切被張岳和柳飄飄盡收眼底,他們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言海棠就是這么個不講理的人,這樣的場面在京都時經(jīng)常上演,招惹她的人只能自認倒霉!
見言海棠走過來,張岳殷勤的搬過凳子:“頭兒,您受累了!”
言海棠還是一臉的怒氣,一腳抬到凳子上,喝道:“又遇上一渣男!”
張岳柳飄飄互看一眼,似乎不是很贊同言海棠的話。
“人不好色,好什么?”......您好色的招牌還不夠大?
張岳即是為那位青衣公子叫屈,也是為自己和言海棠開脫,畢竟都是一路貨色嘛!
言海棠似乎得到了提點:“你說的也沒錯!”
于是又開始照著那些個描眉畫眼,賣弄風(fēng)姿的青樓女子學(xué)習(xí)女人的姿態(tài),學(xué)著學(xué)著,想起了她剛才的所作所為,心中也開始悵然。
“男人也不是真心喜歡這樣的女子吧?”
柳飄飄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回答:“男人就是饞這些女人的身子,他們沒有一個是真心想娶個青樓女子回家的!”
言海棠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明了:“你是說我饞的是他們的身子,其實我內(nèi)心并不想把他們?nèi)⒒丶遥俊?p> 柳飄飄身子愣了一下,不知言海棠為何把自己比作這些男人,她撇了撇嘴:“算我沒說!”
張岳見言海棠這一次次的闖禍,對她的審美頗為好奇,便問言海棠:“頭兒,您都從京都看到這里了,也見識了不少男人,您到底喜歡什么樣的,或者你有什么標準我來幫您選?”
言海棠思忖一番,想起了父親生前跟她說過的話:“腰細腿長屁股大,看著美,還好生養(yǎng)!”
于是照著這話復(fù)述了一遍。
聽完這標準,張岳剛喝進嘴里的茶水,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柳飄飄也是一臉的狐疑。
“頭兒,你可真是感情傻白??!那話是您父親找娘子的標準,您可不能引以為鑒??!”
張岳苦口勸導(dǎo),發(fā)現(xiàn)言海棠似乎不能領(lǐng)悟,他身子往言海棠身上一靠,臉上起了一絲狡黠,:“頭兒您看,反正你找男人也是為了完成言大人生前的遺愿,要實在沒有合適的,您就把我收了吧!我也腰細腿長,而且還白凈儒雅,倫生養(yǎng),我可是一晚上能干三回的,包您能生個大胖小子,替嚴家傳宗接代!”
這回柳飄飄和言海棠同時噴出一口茶。
柳飄飄鄙夷道:“你怎能這么騷呢”
言海棠一副不落忍的神情:“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不能把你給禍害了,再說我留著你還有用,當(dāng)個煮茶洗衣生娃的家中丈夫會曲了你的才!”
張岳一臉的失落,賭氣道:“所以您就寧可找那犯罪定刑的死囚?不僅“物盡其用”,還能救人一命!
找個逛窯子的花花公子,您還能防止他們?nèi)サ満ζ渌?,反正在您的淫威下,這些男人也不敢跟您玩花樣,也算一物降一物了!”
言海棠聽言,完全沒聽出張岳是在賭氣,反而心中的榮譽感油然而生。
死在言海棠刀下之魂不下少數(shù),她言海棠自問不能算是好人,但誰天生就愿意做個惡人?誰心中還不能憧憬一下光明?
她靈動的眸子閃著亮光,身子從凳子上躍然而起:“你還別說,經(jīng)你這么一解釋,本大人瞬間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許多!”
柳飄飄一臉看戲的表情,朝著張岳揶揄道:“你可真會夸!”
張岳心有不甘,做出苦苦哀求狀,扯著言海棠的衣袖,嗲嗲地說道:“反正您總得拯救一人,不如就先把岳岳給救了吧!”
柳飄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聽到張岳這樣表忠心,言海棠反而無動于衷,桃花般的眸子正含情脈脈的盯著二樓的一角。
那一角仿佛有光透過來,照的言海棠心中撲通撲通的跳。
張岳和柳飄飄順著言海棠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角落里一潦倒的漢子正拿著一壺酒往嘴里倒。
那漢子胡子拉碴的,一張臉被亂蓬蓬的頭發(fā)擋住了半截,看不出美丑,但肯定與白凈不沾邊。
張岳滿腹疑惑:“頭兒,他有什么好看的?這種人我上街能給你抓一大把!”
言海棠目不斜視地擺手道:“他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清貴之氣!你看他骨骼清秀,鼻梁直挺,眼神飽經(jīng)風(fēng)霜卻沒有滄桑之感,反而透著堅毅睿智,定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之人!”
柳飄飄也對那男子觀賞了半天,對言海棠的話表示不認同,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嬌滴滴的說道:“您雖然閱人無數(shù),跟各種人群打過交道,但飄飄保證您這次看走眼了!
這男人就是個嗜酒好色之徒,有錢時盡情花,來一回青樓一下能找三四個姑娘作陪。
沒錢時,即使潦倒不堪,也架不住他那點心頭好,不免進來過過嘴癮,但這次恐怕他是沒錢找姑娘了!
這種男人我以前見多了!閣子里的男人,飄飄還是比您懂的!”
言海棠沒跟飄飄再爭執(zhí)下去,轉(zhuǎn)頭朝張岳道:“去打聽一下!”
張岳一臉惘然,不情不愿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