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夢神賦

夢神賦

滬弄 著

  • 玄幻言情

    類型
  • 2021-04-23上架
  • 1472716

    已完結(jié)(字)
本書由紅袖添香網(wǎng)進行電子制作與發(fā)行
©版權(quán)所有 侵權(quán)必究

引子、夢斗

夢神賦 滬弄 4099 2021-08-30 21:50:22

  永琪站在鐘樓的最頂層,看著大鐘上那兩個相互追逐的指針,忽然有了一種幻想:這兩根指針像不像一對夫妻?時而越走越近,時而越走越遠(yuǎn),可無論怎么走,都還是圍繞著一個中心,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永遠(yuǎn)”?

  正胡思亂想著,他晃眼看到下面,像是他的發(fā)妻懿澤走進了藤琴書屋。

  他的愛妾胡嬙就在藤琴書屋里,靜靜地站著,等待懿澤走來。

  懿澤笑問:“你現(xiàn)在不害怕我了?”

  “屋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最多只能傷害我一個,王爺和孩子們都不會有危險,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胡嬙雖正視著懿澤,答話時卻并不是那么底氣十足。

  “這么為他們著想?你倒真像一個賢妻良母!”懿澤冷冷笑著,笑容中滿是挖苦之意。

  胡嬙還是沒敢太大聲:“你曾經(jīng)也是一個賢妻良母?!?p>  懿澤的笑容消失了,換了一種漠視的目光:“所以,你就把我變成了一個魔鬼,然后取代我成為賢妻良母了?”

  胡嬙無奈地沉默著。

  懿澤依舊冷笑:“當(dāng)有人說我是魔鬼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魔鬼!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你毀了我,還是我毀了你?但有一點,我想得很明白,那就是,我們兩個是不能同時存在的!”

  聽到這句,胡嬙不禁身體抖動了一下,弱弱地問:“你想怎樣?”

  “我要與你決斗?!?p>  “斗什么?”

  懿澤淡淡一笑:“論武力,你沒辦法跟我斗;論心計,我沒辦法跟你斗??偟谜覀€能較量的東西,我們就來斗一斗毅力吧,看看誰能為自己心中所愛堅持到最后!”

  胡嬙不太明白,納悶地看著懿澤。

  永琪一拐一拐的,走到了藤琴書屋門外,聽到了懿澤的聲音:“你只知道我是夢神,知道夢神可以潛入夢境、控制夢境,知道頭發(fā)可以連接不同人的夢境,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夢的最高境界——白日夢吧?”

  “白日夢?”胡嬙好奇地眨巴著眼睛:“那是什么意思?是白天才能做的夢嗎?”

  懿澤舉起龍錫杖,指著缺眼的一側(cè)說:“你看這根錫杖,是龍骨所化,本來是天衣無縫的,卻偏偏少了一只眼睛,所以就有縫了。我們就從這縫進去,就是白日夢了。我們在白日夢中對決,如何?”

  胡嬙對著龍錫杖看了又看,猶豫不決。

  懿澤臉上始終很平靜:“如果我死了,你就可以帶著永琪私奔,我相信你會把我的兒子撫養(yǎng)成人;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帶著他四處求醫(yī)。當(dāng)然,我也會把你的女兒撫養(yǎng)成人?!?p>  胡嬙不由得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白日夢里的對決,會有死的可能?”

  “當(dāng)然!無論是誰,一旦進入白日夢,就會被困在其中。即使是夢神,也不能自主離開。一定要有人死在里面,夢才能破解!這個規(guī)則,叫做‘非死不得出’!”

  胡嬙嚇得后退了一步。

  永琪聽到,也驚恐萬分,準(zhǔn)備推門而入,卻發(fā)現(xiàn)門早已被閂上了。他一時間想不來別的主意,只能撞門。

  懿澤就像沒聽到撞門聲一樣,繼續(xù)著自己的說辭:“這絕對是一場公平的決斗。無論你我之中誰死了,都是對另一個人的成全。怎么樣?要跟我對決嗎?”

  胡嬙心想,如果他們?nèi)齻€人就這樣在榮王府里無止無休地糾纏下去,遲早都要把永琪的病拖成不治之癥,倒不如進去一試,無論是對誰的成全,至少都能救永琪。

  于是,胡嬙鼓起勇氣,微闔雙眸:“好,我去!”

  永琪更加用力地撞門,終于撞開,藤琴書屋卻已空無一人。

  永琪記得,胡嬙說過,被夢神所控的夢境與普通夢境不同,只要把兩個人的頭發(fā)綁在一起,就能牽連進同一個夢境。

  藤琴書屋最近只有他和胡嬙住過,枕上自然只有他二人的頭發(fā)。

  他忙將枕頭上遺落的頭發(fā)都搓成一股,綁在自己的頭發(fā)上,然后躺下,開始培養(yǎng)睡眠。

  懿澤拉著胡嬙的手,一起從缺失的龍眼處,進入白日夢,是在一片云山霧海當(dāng)中。

  起伏連綿的云,從她們腳下飄過,到處白茫茫一片,無邊無際。天空是從未見過的那種蔚藍。

  云霞之下,有一座白玉雕琢的拱形橋,橋上有只喜鵲飛來飛去,橋的另一端,銜接著一道金碧輝煌的門。

  再往前走,云朵散開之處,乃是金子一般的地面,中間穿過的亭臺樓閣,竟都是渾然天成的美玉,美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胡嬙是第一次來到云端之上,幾乎看花了眼。

  她們走了許久,終于走到一個沒有云的地方。

  有一根柱子,遺世而獨立。

  胡嬙盯著柱子看了一會兒,似有重影,重影的色彩各不相同,她數(shù)了數(shù),共有八種色彩,再定睛一看,好像還只是一根柱子。

  胡嬙左顧右盼:“那到底是一根柱子,還是八根柱子?”

  “那是一根柱子,也是八根柱子。”

  “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

  懿澤看著柱子,解答道:“現(xiàn)實中有的地方,夢境中都有,但夢境中有的地方,現(xiàn)實中卻未必有,所以夢的空間很大,無有邊際。真實的天宮中,有八根擎天柱,它們分別是由風(fēng)、火、雷、電、金、木、水、土組成,佇立在天宮八個方向的邊界,支撐著天和地。這八根擎天柱雖然各守一方,卻緊密相連,每一根都可以看到其他七根的影子?!?p>  胡嬙了然:“所以,前面的柱子,就是擎天柱了?”

  懿澤點點頭:“擎天柱可遠(yuǎn)觀,卻不可近,只要有人距離它一丈之內(nèi),它和它的影子就會散發(fā)威力。一旦它開始發(fā)威,旁近的人最好一動不動,否則,擎天柱就會倒下,砸在這個人的身上。這人會被砸死,死后魂魄附著在擎天柱上,成為擎天柱的一部分,連投胎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沾上魂魄的擎天柱會恢復(fù)如初,重新直立,以支撐天地。”

  胡嬙看著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的擎天柱,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重影,屹立在天之涯、海之角,不禁為之一震。

  懿澤又說:“跨出天邊,就在擎天柱的一丈之內(nèi)了,我們一起走過去,共同感受擎天柱的威力,直到它倒下為止,看誰更能堅持得了一動不動?!?p>  于是,兩人一起走到了金色地面的最邊緣,都停住了腳步,不約而同地看著對方。

  懿澤問:“你害怕嗎?”

  胡嬙答道:“從進入白日夢之前,我就開始感到害怕了,但同時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p>  “為什么?”

  “活得那么累、那么煎熬,死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闭f罷,胡嬙甜甜一笑。

  懿澤聽了,也坦然一笑:“不錯,所有的負(fù)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在死的那一刻,都可以得到終結(jié),的確是一種解脫?!?p>  兩人都又往前了一丁點,懿澤忽然想起什么,拉住了胡嬙。

  胡嬙問:“怎么?”

  懿澤鄭重地提醒了一件事:“擎天柱能察覺一丈以內(nèi)的所有動靜,包括眨眼。所以你要記得,進入一丈之前,先閉上眼睛,不然,進去之后,你一眨眼就死了,我就勝之不武了?!?p>  胡嬙聽了,說不出有多感動:“你果然是個真君子?!?p>  懿澤沒有理會胡嬙的感言,只交待著:“現(xiàn)在,我數(shù)到三,我們一起閉上眼睛,向前跨一步,然后就各自堅持了,明白嗎?”

  胡嬙點了點頭。

  懿澤暫將龍錫杖擲于后方,開始查數(shù):“一……二……三……”

  兩人一起閉眼上前,只一瞬,她們都感到了來自于前方的無窮威力,猶如狂風(fēng)大作,片刻又似烈火灼燒,每一寸肌膚都被撕裂著、火烤著,風(fēng)助火勢,愈演愈烈,說不清到底有多痛。

  當(dāng)烈火將身體燒到滾燙滾燙的那一刻,冰冷的水從頭澆灌到腳。冷熱相沖的刺激,讓人覺得人根本不是人,而是被控于股掌之上的玩物。

  在兇猛的寒風(fēng)中,水凝結(jié)如冰,緊貼著身體,讓人冷到徹骨。

  凍僵之后,渾身都是木的,她們腳下如生根,身體似發(fā)芽,渾身上下千萬處猶如被新芽破壁而出,每一個毛孔都疼得鉆心。

  風(fēng)依然在刮,飛沙走礫不斷敲打在她們身上,腳下生根的土被風(fēng)中沙礫覆蓋,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當(dāng)身體越來越與大地融為一體時,死亡也就該更近了。

  忽而有電閃雷鳴之聲,懿澤腦海中浮現(xiàn)出四個字——五雷轟頂。

  第一道天雷劈下,有如神鞭甩過;

  第二道天雷劈下,驚天動地,天地都在搖晃之中;

  第三道天雷劈下,直戳胸膛,撕心裂肺;

  第四道天雷劈下,斬斷肝腸,身體已被穿透;

  第五道天雷劈下,身如焦灰。

  懿澤以為,五雷過,命終結(jié)。

  然而,不是。

  第六道天雷劈下,懿澤聽到了胡嬙的慘叫聲。

  懿澤睜開了雙眼,如她所料,擎天柱威力帶來的所有感受都是假的,只有擎天柱的倒下是真的。

  擎天柱已然砸向胡嬙,胡嬙渾身癱軟。

  正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了。

  那是永琪,他疾速跑來,雙手舉過頭頂,托住了即將倒下的擎天柱,屹立在她們面前。

  懿澤沒有想到,永琪竟然進得了白日夢。

  讓她更沒有想到得是,傳說中的擎天柱高經(jīng)十二萬丈,以永琪一個凡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托得?。?p>  胡嬙也察覺到了環(huán)境的停滯,她抬頭睜開眼,也看到了永琪。

  永琪所有目光都注視在懿澤身上,如質(zhì)問一般:“你認(rèn)為,這是一場公平的對決嗎?我覺得,它不公平!你以神族之身,抗拒神界利器,尚有一搏??蓩詢褐皇欠踩?,卻與你承受一般重創(chuàng),她必輸無疑!而且她一旦輸了,輸?shù)舻谋闶切悦?,還是以這么慘烈的方式殞命,你這樣做,未免也太狠了!”

  “你果然還是護著她。”懿澤冷笑一聲,露出一副不屑的姿態(tài)。

  “我不護著她,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永琪依然瞪著懿澤,他說話的樣子,顯得那么刻薄。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來到這里,你會跟過來嗎?如果擎天柱沒有倒向她,而是倒向我,你還托得住嗎?”懿澤像自嘲一般發(fā)笑:“如果那樣,恐怕你不會!你巴不得是那樣!再也沒有人能阻礙你們雙宿雙飛了!”

  “如果我不是一個皇子,你會嫁給我嗎?如果皇阿瑪沒有把我的名字寫在立儲詔書上,你還會考慮帶我四處求醫(yī)嗎?”永琪的語氣,比懿澤更多了幾分生硬,卻是同樣的冷漠:“我猜你不會!因為,當(dāng)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會迫不及待地取我性命,為那些你在乎的人報仇!”

  懿澤沒有言語,只有輕蔑的眼神。

  永琪手托擎天柱,不一會兒,就累得汗流浹背,卻依然堅持著:“你說過,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只有交易。我在這場交易中的籌碼是我的身份,那么,你在這場交易中的籌碼是什么呢?”

  懿澤仍不做聲。

  “是你出眾的容貌嗎?”永琪的眼中,也露出輕蔑之態(tài):“那么我很抱歉,嬙兒的美麗并不輸給你,我為何還要選擇你所謂的‘交易’呢?”

  懿澤終于發(fā)聲:“所以,你終究還是選擇了她。”

  永琪的視線,慢慢從懿澤身上移開,抬頭望著他托起的擎天柱,他的雙臂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腳下也開始發(fā)軟,然而還在強撐,他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我與你,相戀兩年,終于喜結(jié)連理,夫妻九年,卻記恨成仇,懿澤啊懿澤,我們用了十一年的時間,始終都成就不了一個完整的家……福靈安曾對我說,山便是山,水便是水,橋便是橋,不拘于起了什么名字??勺栽颇弦恍兄?,我看山都是格姆山,看水都是勒得海,看橋都是走婚橋,唯獨看你再也不是我的懿澤……”話音落,不知是體力不能支撐,還是不想支撐了,永琪忽然松了手。

  “不要!”胡嬙驚慌大叫。

  混沌之中,懿澤看到自己已將一只手伸向永琪,永琪似乎也向懿澤抬起了一只手。

  她的指尖觸碰到他的指尖,擦尖而過……

  一滴淚,在瞬間交錯的指尖滑過。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