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人竟然要賣了自己抵債,章程媳婦兒再顧不得那么多,抱著兒子沖回去就對章程拳打腳踢發(fā)泄憤怒。
章程可能是出于內(nèi)心殘留的那么一丁點愧疚,只是雙手護(hù)著頭臉,并沒有還手。
章老娘能看著兒子被打?擼著袖子“嗷”一聲就要上去幫忙。
被老四當(dāng)回去,“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你就歇著吧?!?p> “屁,敢打我兒子,看老娘不打死她個臭婆娘。”
章老娘扒拉著老四,就差手腳并用了,卻怎么也拿老四沒法,過不去。
“你們老章家這是興的什么道理?只許你們賣媳婦兒,還不許做媳婦兒的反抗了?
呵,我們惡霸都不敢跟你比?!?p> 本就因為老章家先后要被兒媳婦兒給兒子抵賬,村民們議論的不怎么好聽。
又聽了老四的話,就更是議論得大聲,說什么的都有。
甚至,還把章老娘當(dāng)初在前頭那位沒落氣的時候就勾搭章老頭的事兒,也翻出來說。
一聽這個,氣得章老娘眼珠子都紅了,她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
“你幾個災(zāi)瘟胡咧咧什么呢?滿嘴噴糞,看老娘撕爛你們的臭嘴?!?p> 村民們本就對章老娘積怨已久,今天又被她一次又一次的罵,還能繼續(xù)縱容她下去?
沒見她被惡霸擋住了過不來么,罵她就罵她了,她還能如何?
“自己干見不得人的事,做都能做,還不能讓人說了?”
“誰還說錯了你不成?當(dāng)誰不知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章程做出這種禍害事?!?p> “自己的兒子女兒就舍不得,賣兒媳婦兒,簡直是喪盡天良,心都黑透了?!?p> “就她家的女兒,誰還敢娶了?”
“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女兒,嫁去誰家誰倒霉?!?p> 章玉娟又羞又氣,再也沒有臉面見人,掩著臉面哭著跑回了房里。
章老娘當(dāng)然不肯罷休,力戰(zhàn)群雄。
“我家娟兒是要嫁去城里的,就你們這些鄉(xiāng)巴佬泥腿子,就算跪在地上求,我家娟兒也不可能嫁。”
眼看章老娘被擋住不能來插手,章程媳婦兒趁此機(jī)會狠狠地給章程來了幾下,可以說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住手,這是干什么?”
這時,一個沉穩(wěn)隱含著威嚴(yán)的聲音從人群外面?zhèn)鱽怼?p> “村長。”
“村長來了,村上來了?!?p> 鬧哄哄的村民停了跟章老娘的爭吵,自發(fā)的為村長讓出一條路來。
“村長,村長啊,你可要為我們家做主啊,這些惡霸無賴要搶銀子搶人吶?!?p> 不管三七二十一,章老娘轉(zhuǎn)了話頭就跟村長哭天搶地起來。
都是一個村幾十年的人,誰不知道誰呢?
村長不理會章老娘,直接問躲在堂屋里的章老頭。
“章根基,你是一家之主,你來說說這都是什么事?”
其實,去請村長來的那個村民已經(jīng)說了是因為什么情況,村長現(xiàn)在又問可不是沒事找事,他其實是向著章家的。
他作為一村之長,在外人當(dāng)前,絕對是幫著自己村里的人說話。
就算真做錯的是章程,那也是等解決了外人,他們自己再收拾尾巴。
從頭到現(xiàn)在,章老頭也就是章根基,一聲都沒有吭過。
現(xiàn)在被村長點名問話,他哪怕是不想開口,也必須要開口了。
只見章根基一步一挪的從堂屋里出來,五十來歲的年紀(jì),走路那模樣仿佛是七八十歲的老頭。
兩只手?jǐn)n在衣袖里,后背馱著,趿拉著布鞋,不知道的人還當(dāng)他是有什么大病。
“村長……”
章根基把他們一家正在吃飯,宋彪一伙人闖進(jìn)他家要錢的經(jīng)過說了。
他話說的毫無起伏,仿似在說別人的事,而他只是路過看了一眼。
聞言,村長皺著眉頭環(huán)視一圈在章家的這些人。
最后,視線落下被他媳婦兒打得哎喲哎喲叫喚的章程身上。
“章程,你老實說,是不是借了賭坊的銀子?”
若有人都盯著章程,雖然這是并沒有懸念可言。
在這種時候,章程完全就是像極了他爹,絕對是親生的。
畏畏縮縮的看看村長,又看看宋彪,這才一臉苦相的點頭。
如此,村長只得硬著頭皮面對宋彪。
“宋大爺,欠債還錢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只,可否再緩上幾日?
你也看到了,章家一時間必然拿不出來這三十兩銀子?!?p> 宋彪能不知道他的意圖,無非是幫著章家多拖延些時日。
在他宋某人這里,就沒有到了期限收不到賬的可能。
從前沒有,今兒也不可能為了這么可跟他沒有絲毫交情的村長破例?
他荔灣村的村長,還能管到他宋某人頭上來?好大的臉面。
“銀子有沒有,我宋某人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他章家說沒有,無妨,待我的人進(jìn)去看過之后,自然揭曉。”
言下之意,那就是要搜了。
像章家這種要錢不要臉的,遇上也不是一個兩個,對付這種人就不能跟他客氣。
“老四,你帶兩個兄弟進(jìn)去找找。”
“是,彪哥?!?p> “不行,不許你們進(jìn)我家。
搶劫吶,殺人吶?!?p> 這要搜銀子,可是比打了她兒子還讓章老娘激動。
撐著雙臂檔在門口,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自信,以為憑她能擋住老四?
“宋大爺,這是不是過了?”
村長也沉了臉,語氣之中帶著怒火。
宋彪的做法明顯是打他的臉,讓他在村民們面前下不來臺。
“過?村長也說了欠債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怎么現(xiàn)在又要把吐出來的口水咽回去?”
宋彪就沒給他臉,你誰呀你!
“你,你可知道你踏的這地方,是我荔灣村的地……”
不等村長放完狠話,宋彪冷笑一聲。
“我宋某人不是被嚇大的,兄弟們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討口飯吃,就沒慫的。
你是村長,一村之長,你荔灣村上下百十口有的吧?
哪天睡得正熟的時候,熊熊大火就燒干凈了整個荔灣村,你猜,會是哪天?”
宋彪背靠在椅背上,斜著眼睛冷眼睨著村長,狠厲的模樣仿如地獄來的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