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不錯，是只識時務的呆頭鵝?！痹诘弥约合胍拇鸢钢?，徐晴滿意點頭，示意許清將他放下。
“我不，到口的大鵝憑什么說不燉就不燉？”
許清雖然不情不愿，但是還是乖乖放下已經(jīng)被嚇的瑟瑟發(fā)抖的口糧。
“這家伙真是好運氣，下次再吃掉你吧?！?p> 似乎不放心最后哥哥會返回將這只大鵝放走，許清特意上前掂量了下大鵝的分量，叮囑道：“輕點使喚啊，要是太累得話會掉秤的。”
許清接過大鵝大，不耐煩道：“知道了，一二層的寶器上的禁制就讓這只蠢鵝統(tǒng)統(tǒng)破解掉吧，就數(shù)這家伙鬼點子多。”
隨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許晴轉(zhuǎn)過身陰森森望向不遠處正在賣力鉆研徑直的鵝二，后后者此刻上的羽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鵝二這家伙要是偷偷搞小動作不老實的話，宰了吧，這已經(jīng)是我容忍的極限了?！?p> “知道啦，你這么說的我都餓了?！痹S清蹲在角落神態(tài)蔫然，望著空蕩的鐵鍋怔怔出神，鍋里面的各種香料都是她這幾千年冒著各種被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偷偷積攢的，沒想到竟然在今天被浪費在兩只呆頭鵝身上。
“別看了，等我們把這塔里面的寶器統(tǒng)統(tǒng)在人間換成好吃的，就算你是饕餮轉(zhuǎn)世也夠吃成百上千年啦?！?p> 許清無可奈何搖搖頭，隨即重重在鵝大腦袋上一拍，佯怒道：“自己走，難道還要本大爺抱著你嗎？”
兩只呆頭鵝中，當屬這家伙吃的最多，入手沉甸甸的，當真是塊好燉肉。
似是察覺到眼前黑袍童子黑瞳中若有若無的殺氣，鵝大猛地打個激靈，練練獻媚道：“呱呱，大哥息怒，剛才被嚇得腳麻了，稍等片刻我活動活動，馬上就好?！?p> “三樓就在前面左拐，俺這幾年年早就已經(jīng)把這里逛的滾瓜爛熟了?！?p> 鵝大步伐急促，熟練帶領許晴走上第二層的樓梯拐角處，身后那尊殺神帶給他的感覺像是隨時有把鋼刀會從后者的袖袍中冒出來看在自己身上。
許晴向閣樓上望去，相比第一層中的寶器，上方閣樓中各種寶器散發(fā)出的氣息明顯更為駭人，更有幾道極為氣息隱隱散發(fā)出極為強橫的波動不斷沖擊他的感知。
“鵝二直接破解第二層閣樓的禁制，記住，別?；??！?p> 許清感知片刻，揮手打出一道烏光徑直飛進鵝二體內(nèi)，不等鵝二反應過來，許清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最后一層階梯的陰影中。
那烏光極為詭異，剛一入體便飛速消融在大鵝的四肢骨骸中，鵝二卻無法將其感知分毫，即使神識在身體中拼命尋找也還是毫無發(fā)現(xiàn)，不由得揮舞光禿禿翅膀?qū)ι戏襟@恐呼喊道：“呱呱，大哥你給我身上下了什么東西啊，俺可是對你忠心耿耿啊。”
一人一鵝身影消失，空余鵝二不甘呼喊獨自回蕩。
許久之后，就連鵝二的聲音也消失了，熱鬧非凡的玲瓏塔內(nèi)霎時間變得寂靜無比。
見那道烏光進入體內(nèi)后身體也沒什么異常反應后，鵝二懸著的心漸漸放松，四周寂寥，詭異的環(huán)境讓他毛骨悚然，再加山許晴那張歷歷在目的可怖面孔，鵝二不禁小聲憤恨道：“仙人真是比我還要畜生的畜生啊，本來以為我已經(jīng)夠壞了，誰知道和這家伙比起來，自己簡直像孩童一般善良?！?p> 想他鵝二一生叱詫風云，自認為聰慧無敵，憑借阿諛奉承將鵝大耍的團團轉(zhuǎn)，誰知道這個家伙一來即將二人之間他辛苦建立起來關系網(wǎng)瓦解。
“敗類，我北面一族的臉面都快被你丟盡了，竟然這么快交代了天庭交給我們的重任，將玲瓏塔第三層的秘密交代?！?p> 想到上樓梯之前鵝大小人得志的得意神情，鵝二不禁握緊雙拳向樓梯口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憤憤不平道：“走狗，我鵝二生平最痛恨這這種人！”
話音剛落，一道電流瞬間游走全身，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沖擊神經(jīng)，僅僅片刻，鵝二通體抽搐，一頭栽倒在地板上。
許清正住著小腦袋發(fā)呆，沉浸幻想人間各類美食中無法自拔，忽然不受控制的嗅到一股濃濃的焦香味：“嗯？難道我出幻覺了嗎？這個味道，是燒鵝的味道！”
“一定是幻覺?！备怪袕娏茵囸I感襲來，許清雙目緊閉，生怕錯過如此真實的美夢。
玲瓏塔在外界看高達宏偉，占據(jù)一大片空間，實則內(nèi)部真正有用的只有三層而已。剩下的空間全部用來銘刻符文禁制和修繕逐漸崩毀的塔身占據(jù)了。
不像前兩層之間的距離相近，在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相隔著漫長的甬道，許晴不由停下腳步，他的目光被一處圖畫吸引，注意到墻壁兩側(cè)被纂刻著就連他也沒見過的文字，昏暗燭火照耀下，依稀可見下方斷斷續(xù)續(xù)的扭曲注釋。
“仙人同修.........五經(jīng)常.......”
“蠶食大道者，永.....”
“五經(jīng)禁術，不得傳承，九州全境，當降罪于.....”
“似乎說的時一種奇特的功法經(jīng)書，但后面因為某種原因被禁止流通了?！?p> 鵝大湊過來匆匆看了一眼，脫口而出道：“《仙人五經(jīng)》，被人遺忘的功法罷了?！?p> “沒啥稀奇的，跟本不存在的東西?！冰Z大輕嗤一聲，繼續(xù)向上走去，對兩邊形態(tài)各異的畫卷熟視無睹。
得益于常年看守玲瓏塔的緣故，他對于這些東西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能夠封存在玲瓏塔中的東西無一例外都具有著重大意義。
比如先前那只險些要了他命的雙蛟剪，戰(zhàn)場上足足殺了十二位小天尊，聲勢何等駭人，催動之下兩頭渡劫巨蛟甚至能生生顯化，將敵人撕裂兩半。
可就是那樣堪稱仙兵的至寶也只能坐落在第三層，甚至連第二層的資格都沒有。
“仙人五經(jīng)，那是什么東西？”
許晴心中一動，他自從誕生靈智以來就居住在仙界，常年穿梭在各種寶庫中間，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功法。
鵝大忽然停住腳步，看著他意味深長道：“等你到了第三層就知道了?！?p> 許晴啞然，隨后便不去在意墻壁兩側(cè)的怪異圖文，行走不久之后眼前又是一個分岔口。
“怎么這么多的分岔口？你時不時早就忘了第三層的路了？”
許晴眉頭緊皺，眼前是三個黑漆漆一模一樣的入口，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一路上通往第三層有多少個分岔口了，當他試圖用神識查探其中時，卻發(fā)現(xiàn)這些岔口竟然又連接著不同地方的岔口，以他的神識也不能將其徹底探查分明。
而且這些岔口空氣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每當他試圖用陰陽二氣去探查時，就連神識也到處透露著抗拒的感覺。
“怎么會呢？玲瓏塔是我們虛空大鵝一族的杰出作品，塔中的路線早已深深印刻我們的腦海中，就算是閉著眼睛走，也不會出錯的?！冰Z大低頭思索后，便一頭扎進其中一個甬道中。
遲疑片刻，許晴還是選擇跟上隨鵝大的腳步，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中，最起碼他說的話還有幾分可信度。
又是一個重復的甬道，一樣湖昏暗的燈光。
如果不是看到全新的壁畫，許晴甚至懷疑他們一直在原地徘徊。
“這座塔內(nèi)部其實是一直在變化的，玲瓏塔內(nèi)部的空間相互折疊，被分割成成千上萬個不同大小的空間，這些秘境之間全靠這些甬道維系，每個岔道都通往一個全新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其中?！?p> “而這些甬道中的一切路線全都封印在這里?！?p> 似乎感知到許晴心中的疑惑，鵝大翅尖指著自己腦袋，隨后沖前方昏暗甬道輕輕揮手，觸動不知隱藏在何種地方的機關，甬道兩側(cè)墻壁開始逐漸變幻如水晶般透明。
許晴舉目遠眺，遠處逐漸厚重的墻壁竟然在相互交錯重疊，這些塔內(nèi)的甬道竟然不知從何時起開始擁有了如活人一般的行動能力，開始自行在空中如同鳥兒般輕盈滑行。
隨著時間推移，那些連接不同空間碎片的空間甬道開始推移，緊接著形成一個全新的入口。
“原來這就是玲瓏塔內(nèi)的秘密，你個老狐貍?！?p> 許晴望著眼前若然開朗的空間，內(nèi)心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到無以復加，無數(shù)道由禁制封禁的寶物在虛空中起起伏伏，從遠處望去，一道完全由各種寶器匯聚而成的江河肆意在各類空間中流淌。
“第三層就在前面，走吧。”
“其實吧，第一層只有那把蛟剪值點錢，其余的都是破爛，還是第二層的東西好，全是寶貝?！?p> 似乎想起之前發(fā)生的小插曲，鵝大不好意思笑笑，臉上有種謊言被戳穿的歉意。
“猜到了，身為玲瓏塔的器靈，我們已經(jīng)到你的肚子里面了，你想讓我們那道什么東西，那我就只能拿什么。”
許晴不緊不慢跟在大鵝后面，經(jīng)過剛才對玲瓏塔內(nèi)部直觀的了解后，能推算出眼前甬道還有一點時間才變動，剩余的時間完全夠把這里的壁畫看完了。
“是嗎，你是在什么時候直到我器靈的身份的？”
鵝大腳步一頓，隨即轉(zhuǎn)過身饒有趣味盯著許晴淡定的臉龐，他不相信竟然有人能看穿他的偽裝。
“在一開始你們跑進來的時候?！痹S晴一邊端詳墻上的壁畫，一邊將這一切娓娓道來。
“你早就知道我們是先天太極大道幻化成的至寶，對于生命有者敏銳的感知，無論是怎么偽裝都躲不過我們的眼睛的，索性你就奪舍了一只在河邊的呆頭鵝?！?p> 鵝大搖搖頭梳理羽毛，仿若面前是位健談的老友。否定道：“怎么可能，寶器就算有了靈智也不可能......”
許晴轉(zhuǎn)過身，目光中帶著一絲悲憫，打斷了鵝大將要說的話“不可能擺脫軀體的控制嗎？的確不可能，因為你知道一個器靈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擺脫束縛自己的軀殼的，這是仙界廣為人知的事情，所以你索性利這個思維試圖將我們引入誤區(qū)?！?p> “可是鵝大，你早就不是寶器了，甚至都脫離了仙器的范疇，現(xiàn)在的你應該是一尊道藏才對。”
“上古大亂斗時期遺留到現(xiàn)在神器怎么會甘于落寞呢?你的神智早就被長久的戰(zhàn)爭污染，試問一個沐浴在鮮血中幾千年的寶器在爭斗結束后還會甘于平庸嗎？”
這時，鵝大突然癲狂沖許晴大聲吼道：“不，不要說了，你不懂幾千年的時光太過漫長，漫長到我都快忘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所以我....”
“所以你就吃了他們？”
許晴伸手攝來一道禁制，輕而易舉地取出其中早已失去神性的寶器，暗嘆道，果然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樣。
“我實在是太餓了，也太無聊了......”
“對不起，對不起?！?p> 此刻的鵝大就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將頭埋在羽毛中瑟瑟發(fā)抖，全然忘記自己已然蛻變?yōu)榫胖菔寰呈浊恢傅牡啦亍?p> 許晴一把捏碎手中早已化為齏粉的寶器，上前一腳將鵝大踢飛，金色的熔巖在他眼中騰起，這一刻他不再是許晴，而是徹徹底底的陰陽大道。
“所以你就吃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