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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老板的心頭好

第十二站:他們配嗎

鐘老板的心頭好 五迷關己 2133 2021-05-03 09:55:00

  倪應竹到底是沒有真的一走了之,她轉了一圈又回到鐘老爺子坐著的椅子,不過這次沒有露臉,就躲在樹后觀察,看他有沒有聽話,打電話叫家里人來接他。

  再不濟,不想聯(lián)系家里,二百塊錢夠方圓十公里打車了,他總會自己攔出租吧?

  只是等啊等,老爺子似乎跟她較勁似的,拿著她給的藥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出朵花兒,根本沒有要回家的意思。

  倪應竹嘆氣,才說要不要出面再勸勸他,就見他打開玻璃瓶,從里面拿出一顆藥丸送到嘴里。

  自制的純中藥丸藥,做的時候沒考慮入口的問題,自然口感不像西醫(yī)包了一層糖衣那般好入口,老爺子嚼了一下老臉皺的還不如樹皮,但是他全然沒有要吐出來的意思,這點苦和澀對他不算什么,人生隨便發(fā)生點意外,都比這苦澀多了。

  “真難吃!”

  鐘老爺子獨樂樂,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

  “小丫頭片子,以為不說我就找不到你,醫(yī)科大學,你爺爺我認識校長。”

  倪應竹自己都沒有發(fā)覺,因為鐘老爺子的信任和他扭曲的臉卻眉間一點興味,她抿著的唇角一次又一次勾出弧度。

  “鐘老,您果然在這里?!?p>  大約又過了二十分鐘,倪應竹聽到遠處驚喜的聲音,抬頭看去,就見一男一女,男的已過中年五十來歲,女的三十過一些的模樣,他們一前一后走向老爺子,說話的正是那男人。

  鐘老爺子坐著沒動等他們過來,拐杖一動狠敲青石板,道:“怎么才來,早一點還能幫我抓壞蛋?!?p>  言下之意,現(xiàn)在來還有什么價值,又沒人會喜歡。

  倪應竹:“……”

  壞蛋,你恐怕不是在說我。

  被嫌棄的老管家和護工:“……”

  您老悠著點吧,多大年齡了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還抓壞蛋,您照顧好自己就是給國家減負了。

  ==

  鐘老爺子回家就給許家老爺子去了一通電話,許家醫(yī)藥世家,想找醫(yī)科大的學生和他說道最合適不過了,他還警告許家老爺子,三天之內(nèi)掘地三尺也要把倪應竹給他找出來。

  許老爺子脾氣好,素來都是樂呵呵的樣子,說:“老哥不是我說你,就你用的這形容詞,醫(yī)科大我能給你找出不下一百個符合要求的。”

  鐘老爺子和許老爺子是老兄弟了,兩人雖然相差十歲,年輕時都是不同領域的風騷人物,談得來便成了朋友,一來二往就是四十多年。

  鐘老爺子任性的很:“我不管?!?p>  反正要求我告訴你了,找不到就是你能力有問題。

  倪應竹若知道自己好心被如此惦記,非得撬開鐘老爺子的腦子做做研究不行。

  “行行行,你年紀大我惹不起,我這就給老劉打電話?!?p>  老劉即川城醫(yī)科大史上最年輕的現(xiàn)任校長,也是許老爺子的學生。

  鐘老爺子胡子翹上天:“這還差不多?!?p>  說著竟就這樣要掛電話,許老爺子正無聊,拉著他閑話家常:“這是要給兒孫挑媳婦嗎?”

  滿世界找人,一點不像這老哥的風格。

  鐘老爺子沒這么想,鐘家兩個未婚的男人,一個親兒子一個是親孫子,在婚姻這人生大事上,沒有一個會聽他的話。

  “他們配嗎?”

  一開始想說都是年輕人,可以先當個朋友,回到這冷冰冰的家,鐘老爺子一時想不開,不早早回家的兒孫,當真不如外面才認識的可愛小姑娘。

  許家老爺子:“……”

  他竟無言以對。

  外人眼中的青年才俊,特別鐘奕銘,簡直就是川城女人的夢想,被親爺爺這么擠兌,也只有他了。

  “老哥,不瞞你說我最近老是想起以前?!痹S老爺子樂天的聲音染上些許悠長的回憶之氣:“熙熙若是還在,她和阿銘會不會已經(jīng)結婚幾年,生下一兩個小孩兒,我們這些老的,有小重孫陪著,日子是不是比現(xiàn)在有趣多了。”

  許老爺子本就偏寵老大一家,許熙林可以說是在鐘家和許家雙重愛的期待下降臨的,說是生在蜜罐中一點都不過分。

  可他親親的寶貝孫女,卻在四歲的時候丟失,兩家花了大把力氣和錢財找人,卻在半年后得到準確消息,孩子死了,被活活燒死,連骨灰都分不出來。

  鐘家和許家為此消沉了好長時間,大約又是一年,王慧君仍舊不能從喪女之痛中走出,許老爺子做主去孤兒院領養(yǎng)了與孫女一般大的姑娘,取名許小熙。

  可即便他家又有了孫女,和鐘家的婚約,卻再也沒有人主動提起。

  鐘老爺子何嘗不哀傷,小小的一團小人兒,那么可愛,軟軟糯糯的讓人一看就喜歡的緊,當年的婚約可以說是他一言堂,他怕日子久了,這么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給人家惦記走,他家大孫子沒有競爭力,所以才先下手為強。

  轉眼他們都這么老了,人一上了年紀,不愛回憶偏偏常常想起往事。

  鐘老爺子這輩子最遺憾的兩件事,無非就是許熙林走失,大兒子兒媳喪命嚴重車禍。

  人生若是可以回頭,他寧可散盡家產(chǎn),也一定要挽回。

  “誰說不是呢,這些個孩子,早知道生下來不聽話,就該都送走?!?p>  說起這事,許老爺子不比鐘老爺子煩惱少,他家除了不聽話的小兒子,三十五了,沒有任何成家立業(yè)的打算,還有一個金孫,二十九了瞧著也沒啥念想的樣子。

  “我家熙森比阿銘還大兩歲,還不是一樣無動于衷?!?p>  鐘老爺子一聲嘆息,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想到什么,許老爺子忍不住試探道:“小熙倒是個聽話的,你看……”

  鐘老爺子比方才說起不肖子孫還顯得激動:“不行?!?p>  許老爺子緩了幾秒,尬笑道:“不行什么不行,我只是想說我家小熙聽話,說不定她能先讓我抱到重孫。”

  他最好別解釋,解釋越多,鐘老爺子越肯定,他家有讓鐘許兩家重新拾起婚約的打算。

  鐘老爺子氣鼓鼓的撂話:“這話我沒聽到,以后也不想聽了?!?p>  說完氣沖沖的掛斷電話。

  若是許家,除非許熙林,若是別家,鐘奕銘喜歡誰隨便他。

  非常奇妙的思路,可這就是鐘老爺子固執(zhí)的堅持,當年的小姑娘,那么小那么可憐,所有人都可以忘記她,他卻必須給她留位置,他一定要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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