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站在原地,先前不斷追蹤著的那道黑影越來越近。
直到一陣腳步聲后,黑影便站在他的毫無防備的身后,只要她想,夏寧一定會死的。
但她沒有
“組隊嗎?”黑影打破了寂靜。
他呼叫的支援終于到了,那是他大學時候的同學,精通格斗的靈異愛好者,“我叫呂漫。”
她是個漂亮姑娘,杏眼橫波,有著光潔的鵝蛋臉、瀑布般垂下的卷長發(fā),瀟灑利落的黑色襯衫打扮。
他們彼此喜歡很多年了。
是絕對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最近過的怎么樣啊?”
“不錯?!?p> 兩人隨意寒暄著,呂漫瞧著他,嘆了口氣,“你終于舍得找我了?!?p> 幽深的走廊似乎怎么也走不完,呂漫不時回頭瞧著自己身后,黑暗中的走廊幽深可怖而且靜謐,只有瞧見紅光仍然在有規(guī)律的震動,她才會緩緩地出了一口氣。
片刻之后,走廊終于即將走到盡頭。
她借助著手電筒的微光打量四周,她正要說話,手臂卻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突然凝固在半空中。
突如其來的恐懼以及驚異從四面八方襲來,汗毛根根豎起,因為呂漫感覺到了一陣頭暈?zāi)垦!?p> 本該在其他墓室中忙活的八個盜墓賊此時竟然齊齊現(xiàn)身于不遠處的大門口,切斷了兩人所有的退路。
呂漫幾乎下意識的加深了呼吸,四面八方的冷空氣被急速吸入,她的肺中好像塞了一塊冰,“現(xiàn)在怎么辦?”
夏寧緩緩后退了幾步,那里是墓室的后室,頗為冷靜的說道,“現(xiàn)在我們絕對不能往前,因為那些人可能還安排了后手等著我們沖出去呢!”
“沒錯。”
李文手持一柄匕首冷笑道,“本來只要你們安安靜靜的呆在博物館中,什么事都不會發(fā)生的,但誰讓你們這么有探索精神呢?”
紅光突然變了。
“或許我們還有和解的機會?”
強大的心理素質(zhì)讓夏寧在面對盜墓賊團伙的圍攻時,敏銳的注意到周圍紅光的變化以及他們的身后,他們沒有影子,“你看周圍的紅光,它快醒了!”
李文冷笑著搖了搖頭,無意之間透露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信息——他根本不怕鏡中鬼。
夏寧拉著呂漫的手,一步步后退,他心里清楚,身后的后室已經(jīng)是他唯一的退路了,因為只有那里有一道看起來還算結(jié)實的石質(zhì)大門。
“待會我會砸開后面那扇門的門鎖,你抓住機會跳進來!”
夏寧咬緊牙關(guān),瘋子一般舉起自己手中的考古錘,狠狠的砸在了身后石門已經(jīng)腐壞的木制門閂上。
“砰!”
籠罩在墓室中的死寂被徹底打破,墓道中有韻律的紅光逐漸失真,鏡中鬼發(fā)出的幽咽也逐漸痛苦了起來,此時的它,隨時可能醒過來。
夏寧所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不光他知道,盜墓賊也知道。
猛烈的敲擊之下,門閂很快失效,夏寧一腳踹開大門的同時,呂漫沒有讓他失望。
幾乎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她跳了進來。
“呲啦……”
石質(zhì)大門重重合上,盜墓賊的尖刀劃過石門,帶起一陣火花。
“不要讓他們跑了!”
“推開石門!男的殺掉喂鬼,女的就留給你們玩!”
李文咆哮著,方才還顯得溫文爾雅的方臉已經(jīng)變得分外扭曲、恐怖。
兩人沖進房間內(nèi),還來不及多加思索,便用身體死死頂住了大門。
“砰!砰!”
重錘抨擊石門的動靜將墓室中的灰塵簌簌的抖了下來,腎上腺素急升,臉色漲紅,難以自控的發(fā)出痛苦的呻吟。
接著,門縫果然出現(xiàn)了一絲縫隙。
“快點!”
“在博物館的時候,我就想把這個女人給辦了!”
“是?。∵@么漂亮的姑娘,可不多見?。 ?p> “去死吧!”呂漫怒吼道,盡管她的胳膊已經(jīng)被石門蹭破,衣服也在推搡的過程中撕破了一個大口子,但這個小個子姑娘竟然依舊努力掙扎著。
大門的縫隙越來越大,夏寧甚至能夠透過門縫瞧見盜墓賊猙獰可怕的丑陋面容,以及他們惡臭的口氣。
他的呼吸越發(fā)的急促,手臂也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劇烈的顫抖,毛細血管大量破碎。
顯然除了奇跡之外,誰也救不了兩人了。
“??!”
幾乎是奇跡一般的一道紅光突然閃過。
板寸男子慘叫一聲后,面朝地板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砰”大門開始迅速合攏。
“快!”李文怒吼著,幾個男人則像是瘋了一般沖了過來。
夏寧將全身重量壓在了右臂,接著,如同彈簧一般猛然一推,將沉重的大門重重關(guān)上了。
此時,他的肺火辣辣的疼。
太驚險了!
無論剛剛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任何一點的差錯的話,他一定會死的。
盡管已經(jīng)僥幸活了下來,他還是隱隱有些后怕。
幾聲慘叫過后,門外便忽的安靜了。
“看起來,他們都應(yīng)該死光了……”
房間里的景象遠比兩人剛才所見前室的場景更為詭異,四面天花板、地板、墻壁上都畫著可怖的人臉,手電筒的光打上去的瞬間,密密麻麻的眼睛盯著兩人。
房間空空蕩蕩的,似乎只是專門為這些人臉素描騰地方用,但就在這空空蕩蕩的房間中,孤零零的有著一束光。
呂漫靠著石門,此刻她只覺得那些栩栩如生的臉著實太令人毛骨悚然!
夏寧借著燈光再次翻開了盜墓筆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本書會是我們翻盤的全部希望了!”
系統(tǒng)不會給出必死任務(wù),所以,無論這本日記本上寫了什么,這都會是他翻盤的希望。
“什么?”
夏寧把日記本的內(nèi)容稍加提煉之后復(fù)述一下,他盡量隱去了其中細節(jié),但呂漫還是驚得花容失色。
“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我們先前見到的盜墓賊不是人,而是鬼魂?!毕膶庮D了頓,“至少從目前的設(shè)定來看,是這個樣子的?!?p> “怎么看出來的?”
“先前接近你的時候,你不是沒聽到腳步聲嗎?”夏寧的表情依然淡然,甚至淡定的有些可怕了,“還有,那個叫李文的人怎么可能從1903年活到現(xiàn)在卻還是一幅五十多歲的模樣呢?”
“其次,銅鏡與陽光便是我們的突破口了”
“啥?”呂漫依然一股世界觀被動搖的表情。
夏寧解答到,“根據(jù)我得猜測,我們只要用青銅鏡反射陽光就可以制服他了”
呂漫沒說話,這個計劃在她看來何止是沖動,幾乎是瘋了。
“我們會死的。”
“這一點,我們在見到她的時候,就會知道了。”夏寧停頓了幾秒,神色清明“如果我們不這么做,遲早也會死的?!?p> “反正都是死,拼一把算了?!?p> 他聳了聳肩,神色頗為輕松。“現(xiàn)在幾點?”
“三點二十了?!眳温伎计毯?,也行明白了這個道理,振奮了起來,“我們現(xiàn)在該做什么?”
“睡覺?!?p> “你怎么睡得著!你就不怕它會闖進來?!”。
“日記本中不是寫了嗎?有一股神秘力量會在睡夢中出現(xiàn)并追殺我們?!?p> 夏寧伸了個懶腰,在尸體旁找了一處躺起來比較舒服的地面躺了下去,沒過幾秒鐘,黑暗與困倦便席卷他的大腦。
“那你還敢睡?”
“總得見見那股力量才不算白來,是吧。”
……
凌晨五點,太陽初升的時候,夏寧醒了過來。
“醒醒,到時間了?!彼菩蚜舜丝陶悦院膮温?,“準備一下”
先前勘探過程中,夏寧記得門外的那處盜洞自西向東傾斜的,此刻東傾的陽光應(yīng)當正好照下。
“什么時候了?!?p> 呂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瞧著周圍景象,竟然全是重影。
“日出了……”
他慢慢推開了門,又是一陣簌簌的落灰,正如他猜測的那般,空空蕩蕩的墓室里果然沒有任何鮮血或是尸骨的痕跡。
忽然,兩人最初聽過的那陣女子的幽咽聲又一次從墓室中響起,妖異的紅光升騰而起,那些古老的壁畫像是活過來一般盯著兩人,獰笑。
接著……一陣紅光翻涌,一個女子的身影隨之出現(xiàn)。
站在密不透風的陰影中的鏡中鬼正站在不遠處冷笑著瞧著他們,她穿著一身難以透光的黑色喪服,即便就站在手電筒光線的直射下,她卻依舊像是站在難以透風的黑暗之中
此刻,他們已經(jīng)很清楚了,先前所見的那群盜墓賊、博物館都只是鏡中鬼偽裝出來用以誘捕路人的。
而日記本中所提及的院長正是他們眼前的鏡中鬼!
但呂漫依舊感到了一陣心跳加速,她緊緊攥著匕首,呼吸沉重起來,手心也已經(jīng)滲出冷汗,無它,單純怕鬼而已。
“她的弱點是青銅鏡和陽光!”
“站在盜洞下面!”夏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