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走投無路
安妮莎正趴在吧臺后面撕著春餅,突然發(fā)現(xiàn)一團(tuán)陰影籠罩在了頭頂。
她抬頭,看見了丹尼爾略顯疲憊的臉。
“對不起,我來晚了?!钡つ釥枬M是歉意地說道。
“沒事。吃晚飯了嗎?烤鴨還有很多。哈羅德今天也沒來?!卑材萆軙鋈说貨]有表達(dá)自己的不滿,起身將丹尼爾讓進(jìn)了吧臺后面。
沒有了吧臺的遮擋,安妮莎立刻注意到,丹尼爾今天打扮得整整齊齊,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明顯是剛熨過沒上身多久的。
不知道哪里不一樣,但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他是突然需要招待大人物嗎?可是招待大人物怎么會沒有晚餐……
還有,我怎么覺得他的姿勢有點(diǎn)奇怪……安妮莎下意識地彎過身體,去看丹尼爾有些刻意地背在身后的左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空空如也。
“怎么了?”丹尼爾無辜地看過來。
“沒什么?!卑材萆瘬u搖頭,“我看你老是這么背著手,還以為你拿了什么東XZ在背后。”
“花嗎?”丹尼爾笑了起來,“下次帶花給你。”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卑材萆s緊否認(rèn)。這里就他們兩個人,當(dāng)面要求男性朋友帶花,那成了什么了!
她緩解尷尬地給他卷了份烤鴨,一邊說道:“我終于把面醬調(diào)出來了。感覺還不錯,你嘗嘗?!?p> 她卷好烤鴨,就要遞給右手邊的丹尼爾。丹尼爾配合地去拿碗碟,恰好伸出了左手。于是,安妮莎不小心碰到了丹尼爾的左臂。
丹尼爾動作非常明顯地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后縮胳膊。
“你的手怎么了?”安妮莎這回看明白了,丹尼爾的左手被她碰疼了!
“沒什么沒什么?!钡つ釥柋砬椴惶匀坏亟舆^烤鴨,想要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然而安妮莎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湊近了他的袖管。
“紗布!你受傷了!我聞到血腥味了!好濃的血腥味!到底怎么回事?你出什么事了!”安妮莎連珠炮似的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滿臉的關(guān)切是丹尼爾從沒見過的。
“沒事的,醫(yī)生都看過了,養(yǎng)幾天就愈合了。”丹尼爾拉起了自己的袖管,裸露出了包扎平整的紗布。
安妮莎連忙仔細(xì)查看:“怎么血腥味這么濃?止血了嗎?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她心疼地說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傷口看著可不??!肯定很疼吧?”
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在傷口上,安妮莎沒能發(fā)現(xiàn),坐在一旁的丹尼爾,悄悄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在這樣一個異世,有一位老鄉(xiāng)對自己噓寒問暖,真好。
……
奧黛麗走進(jìn)軍情九處的時候,在場的序列6序列5甚至半神們正四散坐著,面色惶然又無措。
就在剛才,黑夜教會的圣安東尼大主教告訴他們,軍情九處的高層私自勾結(jié)惡魔,一手策劃了今晚的大使刺殺案,現(xiàn)在已經(jīng)畏罪潛逃。
軍情九處的大家當(dāng)然是不相信的??墒强吹劫悹柼亻w下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后,眾人難免忐忑了起來。
此刻,看到大門口走進(jìn)來一位陌生的美麗少女,大家難免都把注意力投放了過來,想知道是否又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
注意到大家都在看自己,奧黛麗優(yōu)雅地笑了笑,提起了裙擺:“各位好,我是塔羅會的‘正義’?!?p> 軍情九處的各位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露出了然又驚訝的神色。了然是因?yàn)樗麄冊缇吐犝f了塔羅會的介入,驚訝則是這位少女看起來年少又親和,完全不像一位序列3的圣者,反而像是初入社交場的貴族少女。
休躲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想道:和教會的那些大主教相比,奧黛麗小姐可以說是非常平易近人了。嗯,這和“愚者”先生的強(qiáng)大又低調(diào)一脈相承……
奧黛麗打過招呼,便迎向大廳中央的安東尼和倫納德。二者早已站起身來,等待她宣告結(jié)果。
奧黛麗揚(yáng)起了一抹明麗的笑容:“賽爾特已經(jīng)死了?!?p> 在座的軍情九處成員頓時炸了鍋。倫納德聽到這個消息,長長出了口氣。安東尼則又欣喜又困惑。
他走到奧黛麗身邊,低聲問道:“是哪位神靈出手?”
“是,遠(yuǎn)古太陽神?!蹦慷昧藢Ψ匠龊跻饬系倪x擇,奧黛麗已經(jīng)不太愿意稱呼祂亞當(dāng)。
“祂帶走了賽爾特的靈體。后續(xù)對奧古斯都們的圍剿,就是神靈們的事情了。”她注意到安東尼微微皺起了眉,敏銳地意識到女神不在,“我想如果有什么安排,祂應(yīng)該會通知阿里安娜殿下。我也會和你們分享從‘愚者’先生那里了解到的消息?!?p> 安東尼立刻釋放了善意的笑容。
“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正義’小姐。你拯救了紅手套,擊斃了艾瑞霍格,又幫助我們洞悉了弗薩克大使刺殺案的細(xì)節(jié),解除了倫納德的心理暗示,并及時證實(shí)了軍情九處的高層包藏禍心。”
“這都是‘愚者’先生的恩賜。贊美‘愚者’先生?!眾W黛麗并不居功。
安東尼立刻說道:“以后如果‘愚者’教會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們一定盡力幫助?!?p> 奧黛麗友善地說道:“和黑夜教會互相幫助,是‘愚者’先生的意志,也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不過,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要請求你們援手?!?p>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非常愿意?!?p> “呵呵,準(zhǔn)確來說,這也是格爾曼·斯帕羅先生的請求?!?p> 奧黛麗注意到,原本聽得茫然又無聊的“星星”先生立刻精神了起來。
她心中暗自發(fā)笑,剛想繼續(xù)說下去,就聽到“吱呀”一聲,軍情九處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一位氣質(zhì)略帶威嚴(yán)、金發(fā)整齊后梳、藍(lán)眼清澈如湖的年輕男子沖了進(jìn)來。
阿爾弗雷德回來了呀……
阿爾弗雷德一眼看見了大廳中央的黑夜教會大主教,以及身邊那位陌生的酒紅長發(fā)的少女。
兩個人對視的瞬間,少女非常友善地沖他笑了笑。
她腰間的那根手杖至少是1級封印物,甚至0級都有可能……和黑夜教會關(guān)系很好……這是塔羅會的那位“織夢人”?完全看不出圣者的架子。感覺她的笑容好甜,像陽光一樣讓人心情舒暢……
阿爾弗雷德非常禮貌地回以一笑,隨即沖向了小隊隊員本·威利斯。
“我走之后,都發(fā)生了什么?”
本頂著滿臉的雀斑看向他,眼神空洞仿佛大夢一場:“你知道嗎?賽爾特閣下派我們支援黑夜教會,是為了讓我們死在那里?!?p> 阿爾弗雷德的目光驟然凝固了。
……
“賽爾特死了。”威廉·奧古斯都一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拖著一頂黑色的皇冠,嗓音低沉地說道,“你知道嗎,在不定之霧降下神諭之前,我看到祂的力量襲擊了圣塞繆爾教堂?!?p> 他的身后,黑發(fā)夾雜銀絲、表情略顯傲慢的德林克·奧古斯都頓時怒道:“祂是什么意思!”
威廉·奧古斯都笑了笑,表情并沒有什么不滿:“祂不希望我們還有退路。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隔著最初的屏障,祂對我們的掌控力并不夠強(qiáng)?!?p> “比起被縛之神和宇宙暗面,我們的待遇還算不錯?!?p> 德林克·奧古斯都想象了一下被外神侵蝕的樣子,頓時覺得心里的怒火平息了一些。
不過祂還是感嘆道:“如果不是外神們?nèi)绱思庇诔鍪?,我們也不至于落到這樣的地步?!?p> 威廉·奧古斯都說道:“根據(jù)我的推斷,不定之霧也不希望這么早地暴露自己,不然祂不會只讓我們配合惡魔的行動。身為王室,我們能做的事情還有太多?!?p> “這多半是祂受到了其他外神的牽制,不得不出點(diǎn)力?!?p> “對我們來說,這是好事。我們并沒有過線太多,教會就不會徹底取締奧古斯都家族的王室身份。我們的錨不會動搖太多?!?p> 德林克·奧古斯都依舊悶悶不樂:“太虧了!這次真是太虧了!誰能想到‘愚者’會突然插手?祂不是狀態(tài)很差嗎?”
“這樣幫助黑夜和風(fēng)暴,對祂又有什么好處?”
威廉·奧古斯都無奈地?fù)u搖頭,嘆道:“賽爾特是那位復(fù)活的太陽神主動出手滅殺的。看得出來,祂已經(jīng)基本掌握混沌海,只差臨門一腳了。”
祂迎著德林克·奧古斯都愕然的目光,沉聲說道:“在對抗外神這件事上,這兩位支柱,已經(jīng)不計較自身的得失了?!?p> 德林克·奧古斯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威廉·奧古斯都苦笑道:“其實(shí)我又何嘗想要投靠外神?只是不定之霧勢必會在末日來臨時收回失序之國。祂必然不會允許天使階以上的非凡特性遺留在這個星球上。到了那個地步,你我只有死路一條?!?p> “偏偏‘審判者’唯一性受到源質(zhì)污染無法容納,‘黑皇帝’的晉升儀式難以完成,我們之間,很難出一位‘失序者’和祂對抗了?!?p> “不及早向不定之霧投誠,難道要祈禱羅塞爾自行脫離墮落母神的污染,復(fù)活之后去容納失序之國嗎?”
阿拉不離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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