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執(zhí)念

　　布魯斯從大床上緩緩醒來，他拿起一旁的鬧鐘，才發(fā)現(xiàn)此時已經(jīng)到了下午四點。他睡過頭了。阿福不僅沒有叫醒他，還把他的鬧鐘給關(guān)了。

　　“阿?！⒏！辈剪斔惯吰鸫策吅魡景⒏５?。

　　阿福聽聞他的聲音，很快便來到了他的房間。

　　“阿福，你為什么不叫我？我這都嚴重睡過頭了。”布魯斯略微指責道。

　　“您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沒有打擾您，韋恩少爺?！卑⒏厝岬卣f道，“早餐已替您備好，替您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請慢用?！?p>　　“還早餐呢，再過一會兒都該吃晚餐了?！?p>　　布魯斯穿好衣服，出了房間，來到了餐桌旁。

　　他坐了下來，拿起刀叉，開始準備享用。

　　阿福還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

　　從布魯斯記憶以來，似乎阿福一直都是這樣的尊敬自己，就像一個真正的仆人一般。但布魯斯從來就沒有把阿福當過仆人，他也不是仆人。

　　“你也坐下來吧！阿福。別這樣，您現(xiàn)在在我的眼里可是比我親生父母都重要的親人?！?p>　　“沒關(guān)系，少爺。我不餓。”

　　“不餓也坐下來，你這樣我怪不好意思的。陪我聊聊天。”

　　“是，韋恩少爺。”

　　阿福也坐了下來。

　　兩人一起聊了很多東西，當然，都是些日?，嵤?。

　　吃得差不多了，布魯斯擦了擦嘴說道：

　　“我今晚得再去追蹤罪犯了，閑了一天了，阿福?！?p>　　阿福嘴角動了動，但他什么也沒有說。但布魯斯察覺到了。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其實你應(yīng)該多考慮為自己而活了，韋恩少爺。您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您應(yīng)該好好休息。您可能自己都不在意你身上的傷疤，但我在意。過去這一年，你追捕罪犯的辛苦，你拼命訓(xùn)練的艱辛，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韋恩少爺，您該做回自己了。”

　　“你是想讓我放棄做蝙蝠俠么？可是這才剛開始。我記得您之前不是勸過我‘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阿福，這就是我認為對的事情，我已經(jīng)決定去做下去，我不會再回頭了?！?p>　　“我當然尊重您的選擇，少爺。我之前提醒你，本就是有意讓你放下執(zhí)念，做回真正的自己。但我沒有直說，因為選擇權(quán)在你。在我眼里，你已經(jīng)完全成長，你將會成為韋恩家族的榮光。而蝙蝠俠這個身份，只是你強加給自己的負擔，難道你不這樣覺得嗎？昨晚我半夜起來，聽見您在睡夢中呢喃過一句話，‘傷痕累累，收獲卻甚少，又有什么意義？’我真的替你疼在心里。放下執(zhí)念吧！”

　　“阿福，別說了，容我想想吧！”布魯斯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阿福某種意義上確實很懂自己。一個月的艱難困苦，收獲卻很少。讓他產(chǎn)生了動搖，阿福想趁機讓他做回布魯斯·韋恩。上一次也是如此，只不過自己誤解了他的話。而這一次，他直說了。阿福讓他放下執(zhí)念，做回自己。

　　但阿福又沒有真正的懂得自己的內(nèi)心。

　　只有他知道，他的心里確實一直扎根著一股深深的執(zhí)念。但他變不成布魯斯·韋恩，因為他本來就不是。蝙蝠俠才是真實的自我，布魯斯·韋恩只是外表的偽裝。布魯斯·韋恩，他的生命，已經(jīng)永遠的停留在了八歲時。那個八歲小男孩，他已經(jīng)在犯罪巷里死去了。

　　他原來不屬于這個世界。為了契合這副身體的意志與思維，他把成為蝙蝠俠，變成了一個執(zhí)念。變成了自己拼命要去做的事情。

　　而他終于成功了，他成為了真正的蝙蝠。而成功的原因，就是他同化了那一切的原點，犯罪巷。那便是恐懼的原點。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他在原來那個世界的日子。他的親生父親雖然對他很好，但在他很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的母親也狠心拋下他。撫養(yǎng)他長大的姥爺也經(jīng)常對他拳打腳踢，酗酒謾罵。他從小就缺乏父愛與母愛，所以他是孤獨的，無力的。而他在蝙蝠俠的記憶里也能夠找到那種孤獨感，無力感。特別是那個犯罪巷，那個雨夜。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的情感是相通的，所以他現(xiàn)在才能夠成為蝙蝠俠，而沒有精神錯亂。也許換個其他人，說不定就會被蝙蝠俠的記憶所逼瘋。

　　蝙蝠俠的記憶從那條小巷開始，就被完美的分割了。布魯斯·韋恩從那時開始就已經(jīng)死了?；钕聛淼哪莻€人，他是蝙蝠俠，但已經(jīng)不是布魯斯·韋恩了。

　　布魯斯·韋恩，永遠只會是表面的包裝，絕不是真實的自我。阿福并沒有明白這一點。他在公司所做的高談闊論，還是地下城的富人競車賽，還是與一些漂亮姑娘的玩樂。都只是偽裝罷了。這些都是假的。

　　只有夜晚，他才能卸下白天那個面具，迎來真實的自我。布魯斯·韋恩，才是那個真正戴面具的。

　　現(xiàn)在，他既然已經(jīng)對罪惡宣戰(zhàn)了，那就不可能回頭了。他是固執(zhí)的，但如果不固執(zhí)，他也就成不了蝙蝠俠。他與蝙蝠俠，一樣固執(zhí)。

　　今夜，他注定要再次出擊。

　　“砰砰砰！”門外傳來了阿福的敲門聲。

　　“少爺！”

　　布魯斯知道自己在房內(nèi)有點久了，可能阿福有點擔心他。不過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境了。

　　他打開了房門，讓阿福進來。

　　“少爺，你沒事吧？”阿福問道。

　　“我怎么可能會有事呢？”布魯斯笑道。

　　布魯斯給了阿福一個擁抱。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既然走了這條路，那我就不會回頭。我是蝙蝠俠，一直都會是?！辈剪斔箞远ǖ卣f道。

　　“少爺，既然您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還是那句話，去做你認為對的事情。我想，托馬斯先生也是這么想的吧！他一定會支持您的決定的！”

　　夜晚，10點整。

　　“看來之前得到的消息是對的，他們今晚10：00確實要在這里會面?！彬饌b拿著望遠鏡，看向不遠的樓，說道。

　　那是一個小酒樓，只有兩層，雖然破爛，但是比較隱秘。他們選擇在這里聚在一起，一起聊天吃飯喝酒。

　　“他們都在二層，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目前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可能只是簡單地聚在一起吃喝也說不定。我得仔細探查一下情況?！?p>　　“小心點兒，少爺。”

　　蝙蝠俠利用鉤爪槍，悄無聲息地蕩了過去，到了酒樓樓頂。樓頂有縫隙，剛好足夠蝙蝠俠看清一切，而敵人如果不仔細的話，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

　　“吉爾警官，多謝您的大力支持了。才讓我的‘安馬會’成功運送了那一批毒品。還好您幫忙掩飾，令那戈登難以追查。來，我敬您一杯?！瘪R修斯奉承道。

　　“欸，這有什么嘛！舉手之勞，我跟那戈登平時關(guān)系可好了，他懷疑不到我頭上。別看他表面上很威風(fēng)，整天左一個與罪犯作斗爭，右一個我們絕不妥協(xié)掛嘴上。實際上他狼狽得很。就巴恩斯局長就夠他喝一壺了，沒我這種人支持他屁都不是?！奔獱柨淇淦湔劦?。

　　哼！這倒是挺會說大話??！不知道你在戈登面前多狼狽，都不敢抬起頭來。蝙蝠俠心里對這個吉爾很鄙視。

　　“?！?p>　　吉爾的電話響了。

　　“是戈登的電話，他不會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吧？”馬修斯開始有點慌。

　　“慌什么，他要是發(fā)現(xiàn)了還打電話？直接派人來抓就是了。不要那么緊張?！?p>　　吉爾接通了電話，事實上他心里也是有點緊張的。

　　“戈登局長？您能打電話來真是驚喜，有什么事嗎？”吉爾問道。

　　“沒什么，就是問下你有時間嗎？我想派人執(zhí)行一個臨時任務(wù)。”

　　“我現(xiàn)在在吃飯。”吉爾回應(yīng)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你了。我派別人去?！?p>　　戈登掛了電話。

　　“聽，你們聽見沒？一副求人慫樣?！奔獱柎道薜?。

　　“哈哈哈哈！”周圍的人也都笑了起來?？諝庵谐錆M了快活的聲音。

　　“不是我怕這個戈登，只不過他官大一級壓死人，我是他下屬，所以平時得裝作畢恭畢敬。但就他，我心里其實是鄙視的。他還真沒什么本事，也就會在媒體面前自吹自擂?！奔獱柎舐曌岳薜?。然后眾人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噓！小聲點，別把那個蝙蝠怪引來了。”馬修斯提醒吉爾道。

　　“怕什么？蝙蝠怪是什么東西？他要敢來，我兩槍把他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