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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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知道，有一位母親
再也哭不出聲音
她用一根獨自彈響的弦
撥動著她荒無人煙的一顆心
很多人都索求過她的慈祥
很多人都期盼過她的愛憐
但她枯萎了，在她的身邊
圍繞著的是一雙雙陌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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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看見，有一位父親
再也發(fā)不出呻吟
他說他再也不會疼痛
哪怕他干皺的皮膚裂開了網(wǎng)一般密布的傷痕
很多人都踩在他的肩膀上學(xué)會了攀登
很多人都靠在他的懷抱里享受過安寧
但他沉默了，每一個從他身邊走過的人
都不會在意他說出的是什么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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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是誰，讓流淌的乳汁再也泛不起甜蜜的倒影
是誰，讓溫柔的親吻在風(fēng)中變得如此的寒冷
那么多從生走到了死的人
有幾人，愿回到你的懷抱里
又一次睜開向死而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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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悲痛過的一座山，還在悲痛
嘆息過的一條河，還在嘆息
你在高山的倒影里埋下的骸骨
你在長河的浪濤里漂流的靈魂
有哪一聲呼喚能讓父親的笑容醒來
有哪一句叮嚀能讓母親的哭泣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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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是一朵花，卻不能把芬芳留在曠野
你是一株草，卻不能把翠綠留在荒原
你是一棵樹，卻不能把濃蔭留在深淵
而現(xiàn)在，你是一個人
卻發(fā)現(xiàn)廣袤的陸地知茫茫的大海
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成為你的家園
當(dāng)然還有天空上的霞光
可以日日陪伴，你逐漸模糊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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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是一位父親
你也是一位母親
你讓今朝的兒女圍繞在你的身邊
但你早已下定決心
要讓明日的兒女，遠(yuǎn)離你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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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是誰，荒蕪了你的田園
是誰，損殘了你的軀干
你在喃喃自語
連從你頭頂飛過的一只鳥兒
也沒有掉下一片羽毛
讓你的只言片語
能隨著一陣風(fēng)，在你腳下慢慢旋轉(zhuǎn)
就像，一點一點
被磨碎了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