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來說血育之邦還是很好接近的,但是阿諾德統(tǒng)治的區(qū)域里總是有很多身份可疑的人,并且血育之邦內部一定有很多警戒措施?!笔烙鹚麄兙C合分析之后得出了結論。
“崇昊同學,今天家里以及附近有發(fā)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嗎?”絲諾問看家的崇昊道。
崇昊自信地說:“一切正常,而且我推測目前沒有幾個人知道有人住在這個房子里。”
“嗯。雖然是這樣,但我們今晚還是要輪流守夜?!笔烙鸢才诺?,“敏就算了,安心睡吧。夜間守夜的順序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個表格你們傳閱一下?!?p> “崇昊,也許我們應該警惕一點?!辟嚫蝮踝×顺珀粶蕚浣舆^表格的手,“大家都有事瞞著我們,你不覺得嗎?”
崇昊點點頭:“你是指剛才你問的有關‘貝斯特家族’的事嗎?我也注意到了,大家都在刻意繞開那個話題?!?p> “其實沒什么不能說的,只是能不說的話,我們盡量不說?!笔烙鹗栈亓诉f交表格的手,“你們答應我,知道真相后不要把真相外傳,并且要冷靜地面對這件事?!?p> “好,我們答應?!辟嚫蝮『统珀欢⒅烙?,觀察著她的表情,不讓她有騙自己的機會。
世羽知道他們在觀察自己,只好擺出了平常的那張撲克臉:“貝斯特是阿諾德的姓氏,我們要救回的阿琳也姓貝斯特。這下你們都明白了吧?!?p> “也就是說阿琳是阿諾德的兒子?那阿朗被叫作‘二少爺’就說明他是阿琳的弟弟?”賴蛤蟆想問得更詳細一些。
“不,阿朗他不是人。”世羽說。
崇昊覺得世羽在說一些理所應當?shù)脑挘骸皬U話,既然是連環(huán)殺人犯那還配得上‘人’這個稱呼嗎?頂多算個人渣!”
“不,我的意思是,阿朗他不是人類,至少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人類?!笔烙鹎辶饲迳ぷ樱缓笤谫嚫蝮『统珀惑@訝的眼神中不再發(fā)言了。
“那他是什么?吸血鬼?究極生物?”賴蛤蟆揣測道。
“比那更離譜!”布蘭迪忍不住插話了,“阿朗是阿諾德的人造人,本來是用于替代阿琳的!”
“……騙我們的時候能不能找一個合理一點的謊言?不要把我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好不好?”崇昊和賴蛤蟆徹底無語了。
“正因為不合理,所以我們才一直在想要不要透露這個真相?!苯z諾唉聲嘆氣地說道,“如果你們遵守承諾的話,我們會把我們所知道的、有關他們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們?!?p> …………
“阿琳,我今天又給你做了晚餐哦。”血育之邦里,一間房間的門被打開,阿朗端著盤子走入了自己的房間里。
“放我回去……我真的不走了……”阿琳的雙手被鐵鏈拴在床頭,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此刻是非常難受的樣子,好像在隱忍著什么,自己用指甲抓著自己的手背,留下一道道紅痕。
“什么意思?你想回自己的房間么?”阿朗把餐盤放在房間里的書桌上,隨后走到了阿琳身邊,用手撥弄著阿琳的頭發(fā),“跟我住一起不也挺好的?阿諾德現(xiàn)在沒管你是因為他沒時間,等他有空了,我們的相處機會就約等于沒有了?!?p> “……我是怎么了?是你干的吧……”從十幾分鐘前開始,阿琳就莫名地感到驚恐不安,呼吸也逐漸困難起來,另外還有犯惡心、腹痛、視線模糊、發(fā)冷發(fā)熱交替等癥狀。
“親愛的,你明知道自己有遺傳病,還敢到處亂跑。這下子遺傳病發(fā)作了、出現(xiàn)癥狀了,反過來懷疑我了?”阿朗的手指插入阿琳的頭發(fā)里,放肆地揉著,臉上帶著面對其他人基本上不會表現(xiàn)出來的微笑。
“騙人……遺傳病的癥狀跟這次的幾乎對不上……而且……而且我有從父親的書房里拿走抑制遺傳病的藥物……”阿琳的指甲反復扣劃著手背,他的皮膚最終在不間斷的傷害下破了皮,有血絲蔓延出來。
“阿諾德那老東西那么精明,怎么會把藥物放在能讓你找到的地方?估計是假藥吧?!卑⒗蕸]有再揉弄阿琳的頭發(fā),而是抓住了阿琳的手,不讓他繼續(xù)自殘。
阿琳又掙扎了起來,但在他發(fā)現(xiàn)即使這么做也無法減輕痛苦,根本就是無濟于事的時候,他動了動嘴,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殺了我吧?!?p> “你在說什么???”阿朗俯下身,抱住了阿琳,“你才剛回來,我怎么可能舍得讓你離開呢?”
“反正人終究要死,不如現(xiàn)在就讓我解脫吧……”阿琳感到身體的不適越來越明顯,這種感覺讓他抓狂,他甚至有了殺死阿朗再自殺的想法,但卻因為雙手被束縛而做不到那種事。
“說起來,阿諾德好像說過我是不死之身呢,至少不會自然死亡。”阿朗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懷中人的眼神多了一些真實的溫柔,不同于往日的裝腔作勢,那種溫柔是真真切切的,能讓人淪陷,“你也會有實在撐不過去的那一天,待到那時候,我會想盡辦法與你共赴地獄的?!?p>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撐不過去了……而且為什么我死了,你也要纏著我?”阿琳說這句話時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他感到自己快要瘋了,長時間的不適甚至讓他滋生了一些不現(xiàn)實的幻覺。
“我本就是你的一部分,我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你,永遠?!卑⒗仕砷_了阿琳,替他解開了鎖鏈,“就現(xiàn)在這種程度你就撐不過去了?你要知道,阿諾德下手可比我狠多了?!?p> 在阿琳身上束縛他的東西全部被解開之后,阿朗就站在床邊,等著阿琳自己爬起來。但很顯然,阿琳已經(jīng)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唉,你還真是……”阿朗搖了搖頭,他也沒想到阿琳能被戒斷反應折磨得這么虛弱。只好抱起阿琳,把他抱到了書桌前的座椅上。
“喏,自己吃吧,你不會希望我親自動手的。”阿朗把晚餐推到了阿琳的面前。
晚餐是一個蠻大的奶油蛋糕,不知道是不是阿朗知道阿琳喜歡吃甜食的原因,自從阿琳被抓回來后,阿朗就只會做甜點給阿琳,再沒有其他的食物了。
換成平時,知道蛋糕里一定會因為某人的惡趣味而夾雜著人類內臟的阿琳會很抗拒食用它,但現(xiàn)在阿琳總感覺自己很渴望這個,不是心理,而是生理上的。
阿琳拿起餐具,卻總是因為手抖而把餐具掉在地上,阿朗幫他撿了幾次之后,明顯不耐煩了,于是干脆自己動手把蛋糕喂給阿琳吃了。
“張嘴?!卑⒗收f著,用勺子舀起一小塊沾有不明物質的蛋糕,送入阿琳自覺張開的嘴里。
也不知為何,阿琳感覺好像蛋糕剛吃進嘴里,自己身體的癥狀就減緩了許多,額外還有一種怪異的愉悅感。
阿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胃口這么大,眼前的這個蛋糕,換作是以前的他絕對連四分之一都吃不進去,但是今天,他幾乎把那個蛋糕吃完了。
“乖,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厭食了?!卑⒗湿剟钏频拿嗣⒘盏念^,然后把餐具收拾好,離開了房間,并從房間外面鎖上了門。
…………
“世羽,你真的不覺得我看到的、阿朗購買成癮性極強的物質是值得重視的問題嗎?”夜間,賴蛤蟆對和自己一起守夜的世羽說道。
“剛才大家不是討論過這件事嗎?在你沒有看錯、阿朗確實是購買了那種東西的前提下,阿朗也不是不會用那種東西做其他的事情,你說他可能在借助那個東西控制著誰……實際上不太可能?!笔烙鹂粗鴥蓮埓采戏謩e睡著的男生女生,說道。
賴蛤蟆看著地上透過窗戶進來的樹影:“在知道阿琳與阿朗的關系之后,我反而更懷疑有這種可能了。雖然概率不大,但不能代表沒有?!?p> “可是依我們對阿朗的了解,用這種會損害阿琳身體甚至危及他的生命的方式來控制阿琳,不是一件合理的事?!笔烙鹨宰约簩Π⒗蔬@個人的認識分析道,“阿朗心理精神上是有疾病,但那是他控制不住的,他不會刻意去傷害阿琳,大多數(shù)時候阿朗還是很護著阿琳的。”
“那可不一定?!辟嚫蝮〉倪@個回答引來了世羽的注意。
“為什么這么說?”世羽很好奇賴蛤蟆有什么新的見解。
“當一種情感達到頂點的時候,一個人就會被改變?!辟嚫蝮∮珠_始了他的哲學課程,“因愛生恨,喜極而泣,正所謂‘物極必反’啊……”
“這樣啊……”世羽一看鐘表,自己和賴蛤蟆守夜的時間已經(jīng)夠了,該換人了。
于是世羽和賴蛤蟆各自來到一張床的床邊,賴蛤蟆扯了扯崇昊的睡衣,世羽掀開了絲諾蓋著的被子。
“很冷啊……別這樣?!苯z諾被凍到了,搶回被子,拿起床頭的外套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醒熟睡的欣和敏。
另外一張床上的崇昊也醒了,結果就在他準備站起來時,原本就壞掉的床板塌了,床上的人砸在地上發(fā)出巨大聲響,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不是還沒到我守夜的時間么?”和崇昊睡在一起的布蘭迪爬了起來,抱怨道。
房間里的氣氛很快就轉平靜為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