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廁改運動

　　村民真的都服氣了嗎？未必。樂正云秀叫學(xué)生們挨家挨戶地宣傳廁所改造與陰溝改造的好處，計劃在全村推廣，第二天，一個個學(xué)生都是紅著眼來上課的。全被家里人與鄰居給罵哭了。其中又以陳音柔與陳茶丹的眼皮腫的最大，很顯然，女孩子淚多，家里罵得也最兇。

　　“讓你們受委屈了，先別哭，給老師說一說為什么。”樂正云秀邊拍著背安慰邊遞給她們每人一塊手帕擦淚。

　　陳音柔拿過手帕擦了擦淚后，委屈地說了一句：“我爸打我了?！庇职杨^埋到樂正云秀的懷里，嗚嗚地大哭了起來。

　　至于嗎？為了這個打女兒，一個茅坑，還是縣衙貼錢的，上次書院只用了十七兩銀子，還有三十多兩，整個村也就二三十戶人家，自個出勞動力，這些錢作廁改雖說不夠，自個貼的也不多。樂正云秀勸了好一會兒后，陳音柔才止住哭聲說：“爸說了，莊稼一支花，全靠肥當家，我們把茅房改了，種田的肥哪兒來？罵我是敗家娘們，不懂得體量他們的苦，只為自個不臭。到那天嫁個富貴人家，成為官太太了，再跟爹媽說這個不遲。”

　　陳茶丹也帶著哭腔說：“我爹媽罵得更兇呢，說我剛上了幾天學(xué)就變了，這也臭哪也臟，別以為識認幾個字就了不起了，連爹娘也看不上眼，我們生就的就是干農(nóng)活的命。再提就不許我上書院上學(xué)與做飯?！?p>　　幾千年的傳統(tǒng)，哪里是我一個人幾天就能改變的，樂正云秀對她們倆表示理解，一手抱著一個，直到她們累了，再也不哭后才放開了手。

　　只有拿出事實證明，化糞池發(fā)酵后的水肥力比沒發(fā)酵的大糞更強，才能徹底扭轉(zhuǎn)村民的觀點，到那個時候，他們自然地會求著我們給他們裝的?？傻鹊降咀映墒觳庞薪Y(jié)果，這么長的周期，萬一有個有個瘟疫，就會是幾條人命，誰說得準呢？可傳染病與瘟疫是隨機的事，沒有發(fā)生前，無法事先拿出數(shù)據(jù)進行說明。

　　不行，只有請求縣令大人幫忙，由縣衙釆取對應(yīng)的措施。樂正云秀把這意見與蘇尹筍一說。蘇尹筍臉都綠了，回復(fù)說：″萬一激起民變，我們?nèi)绾巫蕴?？?p>　　民變？造廁所用的是縣衙的錢，老百姓只出工即可，用勞役抵，不用遠赴外地服役，穩(wěn)賺不虧的事呀。并且環(huán)境改善的效果村民在書院里就深刻地感受到了。樂正云秀十分不解蘇尹筍為什么會這么說。

　　農(nóng)民每畝地就收三百斤不到的糧食，種子得幾十斤，如果因為肥力不足而少收個一百斤，扣除國庫糧與交地主的租后，所余無幾，不足謀生了，蘇尹筍跟隨陳縣令好幾年，深知百姓的苦處，民變一說，并非空穴來風(fēng)。

　　到今天才知改革的困難，樂正云秀聽了蘇尹筍的詳細解釋后，感覺自個還是把這事設(shè)想的太簡單了，但熟肥比生肥的效果更好，是后世所證明的結(jié)論，樂正云秀有100%的把握，所以，還是想與陳縣令談一談。

　　過了兩天，陳縣令回信了，村里茅坑清理掉，用沙子蓋上，只留一戶茅坑，其它改建廁所，生肥熟肥進行對比，如畝產(chǎn)降低，衙門的稅收減免，第二年茅坑沙子清理后重新使用，如增產(chǎn)，茅坑得拆除。并將在十天后再次與各鄉(xiāng)長一起視察陳家村，茅坑埋了的加以嘉獎，沒填的人家打十大板。胡蘿卜加大棒，再加榮譽感，不由村民不同意。

　　村貌一新，桃花正開，樂正云秀帶著書院的學(xué)生排練了《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有我可愛的故鄉(xiāng)

　　桃樹倒映在明凈的水面

　　桃林環(huán)抱著秀麗的村莊

　　?。」枢l(xiāng)！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

　　無論我在哪里游走奔忙

　　總是把你深情地向往

　　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

　　有我迷人的故鄉(xiāng)

　　桃園蕩漾著孩子們的笑聲

　　桃花映紅了姑娘的臉龐

　　?。」枢l(xiāng)！終生難忘的地方

　　為了你的景色更加美好

　　我愿永遠守在你的身傍

　　陳縣令帶著鄉(xiāng)長與里長們來了，茅坑不臭，道路不臟，水溝清泉緩緩的流淌，一踏上這里，就令人想起了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讓人留連忘返。

　　環(huán)境確實好，可村民要的是溫飽，陳縣令提出各村仿陳家莊改造時，鄉(xiāng)長們都踏起了皮球。一個村縣里可以用免勞役，免租金的辦法來解決，全面鋪開，萬一減產(chǎn)，縣里沒這么多的財力減免它，這個風(fēng)險太大。利不十不變革，還是先看看，等到陳家村豐收后再改不遲。幾乎所有的村長與鄉(xiāng)長都抱著同樣的想法。

　　“我們可不可以用青菜試驗它們的肥力呢，只要半個月，就能試出結(jié)果。”一個清脆的童音響了起來，是陳商文的聲音。

　　好主意，大人沒想到的，被一個小孩想到了，縣令大人贊許地看了他兩眼，轉(zhuǎn)頭對陳里正說：“你家公子真的不錯，有出息。”接著，從腰間取出一把扇子說：“本官沒帶東西，這把扇子有本官的題詞，給你家公子作個留念?！?p>　　扇子是文人的范兒，哪怕是大冬天，陳縣令也是扇不離手的，陳里正忙領(lǐng)著陳商文跪下叩謝。

　　十天后，縣令與鄉(xiāng)長們又一次到陳家莊，一進村就直奔地頭。對比的結(jié)果，施熟肥的比直接施大便的蔬菜長勢更好，這一下，大家都服氣了，向樂正云秀討要建造化糞池的圖紙，準備到村后推廣。

　　因為這次推廣中，以陳音柔、陳茶丹與陳商文三人出力最大。樂正云秀與書院的學(xué)生們把他們擁到中間，唱起了剛剛排練好的真心英雄。

　　《真心英雄》

　　在我心中?曾經(jīng)有一個夢

　　要用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

　　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們給我最多感動

　　再沒有恨?也沒有了痛

　　但愿人間處處都有愛的影蹤

　　用我們的歌?換你真心笑容

　　祝福你的人生從此與眾不同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鐘

　　全力以赴我們心中的夢

　　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么見彩虹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動

　　和心愛的朋友熱情相擁

　　讓真心的話和開心的淚

　　在你我的心底流動

　　?“我這就成英雄了？沒上戰(zhàn)場，還是女的?！?p>　　臉漲得菲紅菲紅的，連忙蹲下，躲到其它學(xué)生的身后。

　　“是的，你們就是真心英雄，勇敢地站起來宣傳廁所替代茅坑的好處，讓全村的人直至全縣的人都受益?！睒氛菩愫侵齻兊陌W癢，又把她們推到了中間。

　　“我們是英雄，老師您更是大英雄，這主意是你出的?！标愐羧?、陳茶丹起哄著呵她的癢癢，大家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