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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瀟云中月

第四十四章 糧草被燒

瀟瀟云中月 仲夏苦長 3402 2022-04-05 18:59:11

  林清樾無語地看著自家?guī)熜?,什么叫聽她說楚云瀾的身體不太妥當?她什么時候說過這話了?當著我的面造我的謠真的好嗎?

  不管怎么說她跟楚云瀾之間還有一道婚約,背地里說自己的未婚夫什么的,林清樾覺得有些尷尬,忍不住朝楚云瀾看過去,卻正好撞進了一雙幽深的眼眸,雖然他很快移開了目光,但林清樾還是莫名多了幾分不自在。

  “怎么敢勞煩陌公子?”楚云瀾淡淡道。

  “瀾公子言重了,不過是把個脈而已,何談勞煩?”陌筠含笑望著他,只是語氣卻是毫不讓步。

  云霽謙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他怎么覺得這氣氛有點奇怪呢?

  楚云瀾靜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重新坐了回去,抬起右手,還將袖子往上拉了拉,“既然如此,就有勞陌公子了,請吧!”

  陌筠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也在他面前坐了下來,手指搭上他的手腕,雙眼微閉,細細地把起脈來。

  他們所在的這間雅間不算小,但此刻卻是針落可聞,就連林清樾和云霽謙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陌筠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收回了手,楚云瀾神色始終淡淡的,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袖一邊道:“陌公子可看出什么了?我這副殘軀病體可還有的救?”

  聞言陌筠卻是哈哈一笑道:“瀾公子言重了,我觀公子脈象,是因經脈不通而導致氣血凝滯,加之公子身上曾有舊疾未愈,傷了根本,所以身體較尋常人弱一些罷了,日后只要好生溫養(yǎng)即可,于性命卻是無礙的,回頭我寫一副藥方送到府上,公子只管讓人照著藥方抓藥便是?!?p>  “那便先謝過陌公子了,但愿能承陌公子吉言。”楚云瀾說著再次站起身,“家中還有些瑣事,今日就不打擾三位了,先告辭。”

  “瀾公子慢走?!?p>  等到楚云瀾走了出去,雅間的門重新關上,林清樾才有些疑惑地看向陌筠,“你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現?”

  陌筠微微挑眉,“我能發(fā)現什么?”

  “你少唬人,若真的如你說的那樣簡單,你何需把那么久的脈?”林清樾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云霽謙有些疑惑,但他顯然聽懂了林清樾的意思,忍不住皺眉問道:“怎么?莫非是瀾公子的病有什么不好?”

  “沒你想的那么嚴重!”陌筠擺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才漫不經心地道,“雖然確實發(fā)現了幾分不對勁,但是應該死不了,既然死不了,那就沒什么問題!”

  “……”這是一個大夫應該說的話嗎?

  楚云瀾剛走出聚雅軒的門便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等在門口的宋澤見狀連忙上前來扶住了他,“公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楚云瀾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無妨,回去吧!”

  宋澤連忙扶著他上了馬車,才剛放下簾子,楚云瀾便再也堅持不住,“噗”的一口鮮血噴吐而出,將宋澤嚇了一跳,一邊連忙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一邊焦急地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沒事吧?”

  楚云瀾直起身,原本慘白的臉色微微泛起一抹潮紅,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平復了有些紊亂的呼吸,方才啞聲道:“不礙事,只是一時有些岔氣而已,走吧!”

  宋澤雖還有些擔心,卻也知道眼下應當盡快回去讓公子早些休息才是,當下也不再猶豫,安頓好楚云瀾之后轉身出去,揮起鞭子趕動馬車朝現在的慎郡王府的方向而去。

  云霽謙因為還有事情要忙很快也告辭離開,林清樾和陌筠兩人逛了大半天,此時也覺得興致缺缺,于是決定直接打道回府,當然他們也沒忘了打包一些點心帶回去。

  回到御王府,林清樾沒有直接回期暢閣,反而是跟著陌筠來了承景軒,兩人剛坐定,就看到風辭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什么事兒啊這么著急?”林清樾問道。

  風辭走近,壓低了聲音向兩人道:“邊關剛傳回的急報,說……靖國好像要退兵了?!?p>  “什么?”林清樾和陌筠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疑惑,靖國突然發(fā)兵,這才不過半個月,怎么又突然要撤兵了?

  風辭的神情也有些古怪,“聽說……是靖軍的糧草被燒了?!?p>  “……”林清樾和陌筠雙雙無言。

  這還真的不是一個壞消息。

  沉默了半晌,林清樾方才幽幽開口道:“師兄,你說,他這是未卜先知呢?還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他?”陌筠眉梢微挑,“你說楚云瀾?”

  林清樾給了他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陌筠輕嗤了一聲,“冀林關距離上京城有兩千里之遙,即便是八百里加急,最起碼也要四五天的時間,未卜先知?你當他是神仙?”

  那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咯?

  不過這話林清樾沒說出口,陌筠也沒說出口,很顯然,兩人心里都不這么認為。

  大楚皇宮,勤政殿是永寧帝平日里召集大臣議事的地方,莊嚴肅穆自不必說,這些日子因為邊關軍情,殿內的氣氛更是顯得沉重壓抑,然而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氛圍格外的輕松愉悅,殿內眾位大臣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喜色。

  “恭喜陛下,此次靖軍糧草被燒,不戰(zhàn)而敗,真乃天佑我大楚啊!”一個身著紅色官服,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道。

  “是啊!是?。≌媸呛孟?!”不少人也紛紛跟著附和。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靖軍糧草被燒,此刻必然是元氣大傷,軍心渙散,無再戰(zhàn)之力,何不趁此機會,舉兵反攻,將其一網打盡?”群臣最前面,一位年輕男子恭敬地道。

  那男子身著大紅色繡金線蟒袍,頭發(fā)用一頂紫金發(fā)冠高高束起,容貌雖不是十分俊美,卻也是雍容華貴,氣勢不凡,只是細看之下,卻能看出其眉宇間隱隱多了幾分陰郁之氣,倒是平白破壞了整體的和諧之感。

  男子微微側首,朝身后使了個眼色,緊接著一個身著朝服,身形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以為,晉王殿下所言極是,眼下靖軍一蹶不振,正是我們吞并北靖的大好時機?。 ?p>  “淮安侯真是好大的口氣!”一個略顯嘲諷的聲音突然響起,“吞并北靖?本王想即便是老淮安侯還在世,只怕也不敢放此厥詞吧?”

  “桓王殿下這是何意?”淮安侯神色有些不悅地望向同樣站在最前面,身著玄色蟒袍,卓然而立的青年男子。

  “本王只是想提醒淮安侯不要不自量力罷了。”楚亦辰淡淡道。

  “你!”

  楚亦辰卻是不再理會他,轉身恭聲道:“父皇,兒臣認為,如今并不是反攻北靖的最好時機?!?p>  “呵,三弟一向膽識過人,怎么如今竟也開始畏首畏尾了?”晉王楚亦衡譏諷道,“如今靖軍沒了糧草,正是天賜良機,若是不趁此機會斬草除根,放虎歸山,將來必成大患,三弟可不要因為一己私欲,而毀了我大楚的千秋功業(yè)。”

  楚亦辰神色未變,只是微微一笑道:“皇兄慎言,父皇賢德圣明,何愁功業(yè)不成,又豈是你我能夠影響的?愚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辰兒有什么顧慮不妨說說看,朕也很想聽一聽。”永寧帝居高臨下,聲音雖然溫和,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亦辰拱手道:“啟稟父皇,依兒臣之見,此次靖國突然起兵,無外乎是因為今年北方大旱,北靖國內糧草難撐,這才將主意打到了我們身上,想要背水一戰(zhàn)罷了,然而如今靖軍糧草被燒,這固然是上天庇佑我大楚,但又何嘗不是將靖國逼上了絕路?俗話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靖國那二十萬鐵騎可是堪稱猛虎的存在,即便如今成了病虎,但若是我們逼得狠了,難保這只虎不會反撲。”

  “那又如何?即便如三弟所言,那也不過是負隅頑抗、垂死掙扎罷了,難道我大楚還會怕了不成?三弟也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楚亦衡不屑地道。

  楚亦辰嘴角勾起一抹譏諷,“若是如皇兄所言,只是逞匹夫之勇的話,那自然是不怕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楚亦衡臉上浮現出一抹怒色,楚亦辰這是在說他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沒什么意思,愚弟只是想提醒皇兄一句,我們的敵人可不只有北靖,倘若屆時我們和北靖拼的兩敗俱傷,豈非讓西梁坐收漁翁之利?這難道就是皇兄想要看到的嗎?”楚亦辰鋒利的目光掃過去,卻頓時讓楚亦衡失了言語。

  大殿里一片安靜,氣氛再次染上了幾分沉重之色,過了良久,才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站出來,顫巍巍地道:“陛下,老臣以為,桓王殿下所言有理?!?p>  “臣附議!”

  “臣也附議!”

  一個接著一個附和的聲音響起,楚亦衡的臉色已經是極其難看,寬大的衣袖下,拳頭也緊緊地攥了起來。

  “難道這大好的機會,就這么輕易放過了不成?那豈不是讓人以為我大楚軟弱可欺?”楚亦衡尤有不甘地道。

  “當然不會這么容易?!背喑娇戳怂谎?,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楚亦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永寧帝看向楚亦辰的目光多了幾分贊賞,“辰兒還有何看法?”

  楚亦辰道:“回父皇,如皇兄所言,如此大好機會,若輕易放虎歸山,也的確是太便宜他們了?!?p>  “三弟方才還說,不能將這只虎逼急了,怎么如今又改口了?”楚亦衡忍不住譏諷道。

  楚亦辰淡淡瞥了他一眼,“皇兄能否先聽愚弟把話說完?父皇,兒臣認為,既然北靖膽敢挑釁,那我大楚自然要禮尚往來,即便是不能逼得太狠,但若是不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他們也未必就能記得住這次的教訓!”

  楚亦辰話音剛落,便聽永寧帝哈哈大笑道:“好!辰兒不僅有勇有謀,還能高瞻遠矚,顧念大局,朕心甚慰?!?p>  眾位大臣也紛紛附和,皆贊桓王殿下智勇雙全、堪當大任云云。

  楚亦衡低著頭沉默不語,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臉色已經是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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