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寰輕搖竹扇,眼神凌冽,“敢欺負我的男人,找死麼!”
那個中年讀書人和客棧的兩個伙計悄悄向李仙衣豎起一個大拇指!
李仙衣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們,悄悄在蘇寰耳邊小聲說道:“喂,你這說的別根我在吃軟飯似的!”
蘇寰白了他一眼,戲謔道:“你以為誰都有資格吃我的軟飯,也就你了!”
“咳咳咳!”
武心悠故意咳嗽兩聲,提醒兩人這種時刻就不要打情罵俏了吧!
玉面郎君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女子微微有些詫異,什么時候這個小鎮(zhèn)開始藏龍臥虎了?
看著女子身段與那一抹白紗,忍不住露出一抹邪笑,老天待自己真是不薄,這女子此起武心悠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看著蘇寰身后的小白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躲在女人身后也就罷了,此刻竟然把一對爪子搭那個白衣女子的肩膀上。
玉面郎君本就不是什么山水神祠供奉的金身神像,所以也更加不在乎尋常百姓對他的看法。
一個黑蛟修煉有成的精怪而已,只是這些年變得更加惜福罷了,不過終究本性難移,
盯著蘇寰笑道:“哪里來的小娘子,來著隴溪郡的地界怎么也得去我府上坐坐?!?p> 蘇寰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你府上我就不去了,蛇窟魚窩,怕黑!”
玉面郎君聽著蘇寰的言語也不生氣,心中微微贊嘆,聲音如此細柔軟綿,果然家里的那些個庸脂俗粉不能比!
“怕黑?點燈就行了!至于去不去恐怕由不得你?!?p> 玉面郎君突然身形一晃向這邊飛快掠來。
武心悠哪里能讓他得逞,輕輕一掂腳消失在原地,出現在玉面郎君身側,以手刀擊打向玉面郎君的脖頸。
玉面郎君早有察覺,將頭輕輕一撇,輕松躲開武心悠的那一記手刀。
“武姑娘這是要對我動手咯?”說話間玉面郎君以蘭花指射出兩道光線直擊武心悠的眉心與小腹。
武心悠臉色鐵青,止住原本打算近身的身形,一邊躲避兩道光速一邊雙手結印。
片刻之間一道‘水字印’如同錢塘江大潮拍打兩岸,大浪濤濤,潮水一般壓向雨面郎君而去。
若是個尋常精怪遇到如此聲勢或許真的能唬住,而對于玉面郎君這樣的水中黑蛟來說無疑遠遠不夠看。
玉面郎君微微一笑,“武姑娘真是淘氣,可不要忘了,‘山水印’可不是你一家的招牌,我也會的!”
要說這‘水字印’也算是河伯水神的招牌仙家之術了,只有受限修為高低之分罷了。而玉面郎君稱霸峰巒江,原本的江水正神早已是夾縫求生欺辱的不想樣子。
如果不是考慮到大虞王朝的面子,玉面郎君恐怕早就將那個不中用的江水正神打爛了金身神像,竊為己用。
玉面郎君一揮寬大衣袖將‘山上印’擋下,動作輕描淡寫,好像做了件如同吃飯穿衣再正常不過的事,
“武姑娘的山水印氣勢有余而力道不足。不妨看看本座的‘山水印”還望不吝賜教!”
說罷,玉面郎君單手結印。虛空之中一道無形的飛來山峰壓向武心悠這邊。
武心悠依然還是以‘水字印’對攻,只不過支撐片刻嘴角便微微溢出一絲猩紅。
玉面郎君看著武心悠哈哈大笑:“武姑娘,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又何必要自討苦吃呢!”
武心悠咬緊牙關一言不發(fā),死死盯著眼前這個氣焰囂張的峰巒江的黑蛟。
蘇寰盯著兩人對戰(zhàn)局勢,為‘水字印’喜,為‘山字印’怒!
“一個大男人欺負我們弱女子,算什么本事,這位姐姐我來幫你?!闭f話間蘇寰閑庭信步轉瞬來到武心悠身旁。
蘇寰將手中折扇合攏起,另一只手在腰間摸出一枚黑色的珠子嘿嘿一笑。
玉面郎君看了看蘇寰手里的那枚看起來有些普通的黑珠,臉上一邊心中忍不住罵娘。
業(yè)障珠,一件極為特殊的消耗型法寶。據說有得道高僧為祛除心魔,以佛宗不傳秘法將惡念心魔注入奇珠之內,再以佛門清悲咒為其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消散。
雖然這只是添油加醋的以訛傳訛罷了,但是業(yè)障珠能讓修道之人沾染紅塵業(yè)障,且極其難以拜托,足以讓人懼怕。
對于玉面郎君這樣山野精怪來說,修行極為不易,更加愛惜自己的羽毛。
玉面郎君快速后退數丈,盯著白衣女子手中的那枚黑色珠子,小心問道:“業(yè)障珠?”
蘇寰笑了笑,將手中的那枚黑色珠子拋來拋去。玉面郎君的隨著那枚黑珠目光上下跳動。
“呦,懂的還挺多嘛!怕不怕?”
蘇寰笑瞇瞇的看著玉面郎君將手中的黑色珠子輕輕一拋,黑珠如有靈性,圍繞蘇寰轉了一圈,直接射向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飛快將‘山字印’撤掉,快速倒退,一息之間便退出了近百丈,并勢頭不減。
那顆黑色的業(yè)障珠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緊追不舍。
幾息過后,玉面郎君已經退至鎮(zhèn)外的筆洗河旁,而黑色業(yè)障珠也不緊不慢的跟到那里。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轟鳴傳來,沉霧彌漫,業(yè)障珠離玉面郎君不足五丈之處爆炸開來。巨大的氣浪將玉面郎君直接掀翻。
爆炸中心一道黑色的絲線像是長了眼睛似追著玉面郎君,像是要把他釘穿。
玉面郎君此刻滿臉的血污,一邊向河中心逃竄一邊怒吼道:“小鮫人,我要扒光了你的衣服將你扒皮抽筋!”
話音剛落,那條黑絲線躥進玉面郎君的體內。
“吼~”
只聽嘶鳴一聲,筆洗河上顯化出一只真身,一只體型巨大的黑蛟正在瘋狂的擺動身軀。
黑蛟全身鱗甲漸漸脫落,身軀皮膚皸裂,腥臭的黑血溢出。并且不住的在水面翻滾,抬起碩大的腦袋到半空又重重的摔落了下來。砸在河面上激蕩起巨大的水花。
李仙衣與眾人在遠處屋頂上遠觀,“我的乖乖,那黑色小圓球那么猛!”
武心悠解釋道:“業(yè)障珠,紅塵火都是修道之人的大忌,對于那些精怪鬼魅更是如此,沾上即是付出極大的代價?!?p> 中年讀書人點頭道:“正是如此,即便是活了了下來也是實力大跌,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無異于癡人說夢?!?p> 說著幾人忍不住偷偷瞧向站在李仙衣身旁的白衣女子,心中有些后怕,還好這女人不是自己敵人,看起來柔弱的女子一出手便是這樣的大手筆。
要知道一枚業(yè)障珠幾乎可以稱得上有價無市了,即便是黑市上也得需要花上很大一筆神仙錢也未必能購的。
河中間黑蛟在不停翻滾,氣機卻漸漸減弱。
“師兄,那黑蛟似乎氣機不太對!”
目盲琴師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神識卻很靈敏。早早便察覺了不太對。
中年道人點了點了,“沒事,這黑蛟要是死在這對咱們也沒壞處,他這一身的肉到哪里都能賣點錢。”
筆洗河不遠處黃裳與肥鯰魚心中墜墜,怎么也沒想到原本幾乎是穩(wěn)操勝券的了,怎么才片刻功夫因為一顆不起眼的小珠子連命都快丟沒了。
河中黑蛟漸漸不再翻滾,沒了動靜。中年道人率先御空而起,來到黑蛟身軀的上空。
肥鯰魚如臨大敵:“喂,你干嘛,敢打我大哥的主意,想死是吧!”
中年道人顯然并未將他放在眼里,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下方黑蛟氣息微弱,中年道人正考慮是否趁火打劫給他最后一擊時,身旁的目盲琴師突然一把拉住他,快速后撤。
中年道人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師弟,后者似有所感的搖了搖頭,“不太對勁!”
中年道人又看向筆洗河面,目光有些深邃。
對于自己師弟的本事中年道人還是很相信的,目盲琴師三歲失明,但是天生感知力異于常人,曾經無數次的提前感應躲避危險從無出錯。
只是沒想到在業(yè)障珠之下那頭黑蛟竟然不死,似乎還有一戰(zhàn)之力
武心悠神色有些凝重,作為筆洗河的水神,與筆洗河有著千絲萬的聯系,所有動力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怎么?那只大黑蛟還活著?”蘇寰看著武心悠神情不對便有猜測。
武心悠搖頭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黑蛟在這隴溪橫行數百年有些家底也很正常。”
筆洗河中央一道微弱的白光不停的旋轉并且速度極快。
片刻過后白光不再微弱而是極為強大,白光中包裹著一只黑色小蛇,與普通蛇累有所區(qū)別的是小蛇頭上有些兩只犄角,隱隱竟然還伴有雷電術法。
小蛇飛到半空,口吐人言道:“賤人,竟然害我提前蛻皮,我要把你煉化成一只傀儡,供我消遣把玩千年!”
原來黑蛟這些年是過得了大機緣,原本等待時機成熟走江化龍入仙人境,不曾想竟然因為今天也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一個黃毛丫頭竟然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這份機緣。
蘇寰微微皺眉,對方的氣機相比之上似乎更加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