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娘,吃飯啦!”這是秦媽的聲音。
這倒不是她故意搗亂,確實到飯點了。
下了樓才發(fā)現(xiàn),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在。
“夫人打加電話來,田總也趕到了醫(yī)院,他們準備就在醫(yī)院隨便吃一口,不回來了?!鼻貗層纸忉屨f:“夫人給你打過電話,沒接,所以才打給我的?!?p> 許麗麗拿起手機一看,確實有個未接電話。
自己的手機提示是振動的,剛才干活太專注了,居然沒聽到?
“夫人11點才打電話進來,今天的菜又要剩了。”秦媽接著嘮叨。
“今天沒別人,你們倆也一塊坐著吃吧?!痹S麗麗招呼秦媽和韓棟梁。
平日里吃飯,秦媽和韓棟梁都是在廚房的灶臺上。
“那咱們一塊吃吧,就這么兩個人,擺兩攤不好!”韓棟梁一屁股就坐到了許麗麗對面。
這家伙是真傻,連個客氣話也不會說。
“合適嗎?”秦媽這一句問得反而有點裝。
“坐下!”許麗麗沒空和她揪扯這些沒用的,心還在三樓的寫字臺下面呢。
這時的韓棟梁已經(jīng)大肆開吃了。
這吃相,簡直……用兇猛形容都有所不及。
桌上一共五個菜,三葷兩素。
許麗麗把還沒被韓棟梁踐踏過的一盤素菜拉向自己這邊:“咱們今天各吃各的,承包,不許剩飯,這個菜是我的,那四個你倆分!”
秦媽把另一盤素菜包了,將三盤葷菜全推給了韓棟梁。
“鳳姐真好,”韓棟梁樂顛兒了:“心腸好,說話也好聽,這家里除了田老板,我最佩服的就是你啦!”
秦媽來了一句許麗麗沒想到的:“鳳姑娘是這個家里對你最好的人,你不知道吧?你吃的那幾個肘子都是她用自己的零花錢讓我給你悄悄買的,說你人長得壯,怕你吃不飽!”
“啊?”韓棟梁頓時睜大了小眼睛,嘴半張著,鋪滿舌頭的飯菜一覽無余。
“吃你的飯,這沒啥?!痹S麗麗也只好順水推舟,伸出手,手心對著韓棟梁。
這個手勢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怕那一舌頭的五顏六色飛將出來。
韓棟梁帶著滿臉的感動恢復(fù)了正常吞嚼,許麗麗的手也收了回來。
許麗麗明白,秦媽把這功勞轉(zhuǎn)讓給了自己,也算是一種示好。
這也進一步證實,關(guān)于暗室門的位置她沒說假話,她確實不知道。
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
目前自己算是領(lǐng)先了一步,馬上就會領(lǐng)先兩步、三步……
到了領(lǐng)先四五步的時候,適當?shù)睾退窒硎芤稽c點。
馬四,還想搶在我前面?
哈哈,讓你聞屁都聞不著熱乎的!
雖然只有一個素菜,許麗麗和秦媽各懷心腹事,吃得相對慢一些。
還沒吃到一半,這位韓棟梁已經(jīng)開始擦嘴了,不是用餐巾紙,而是用手背。
真環(huán)保,省材料。
轉(zhuǎn)身起來進廚房咕咚了半瓢涼水后,又回來坐下了。
“鳳姐,前天我才知道你是田老板的閨女,搞了半天田老板年輕時還挺風(fēng)流的??!”
你特么傻得有點過勁兒了吧?
許麗麗真想踹他一腳。
“吃飽了?”冷冷地問了他一句。
韓棟梁一拍肚皮:“吃飽啦!”
“回屋休息去!”
“我不困!”
還是秦媽把他給勸走了。
又一輪談判開始。
“找到?jīng)]有?”秦媽低著聲問。
“寫字臺下面沒有,其它地方我只看了一少半?!痹S麗麗故意反著說。
“其實……”秦媽一邊用試探的眼神看著許麗麗,一邊慢吞吞地說:“我覺得辦公桌下的可能性更大?!?p> “我看過了,沒有?!?p> 秦媽笑了笑,覺得許麗麗這種先找開關(guān)也是個捷徑,找到開關(guān)一操作,那個暗室門自然就打開了,不用先確定暗室門的位置。
秦媽這么一說,許麗麗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個錯誤,不經(jīng)意間可能被秦媽給忽悠了。
她可能已經(jīng)猜到自己知道了暗室門所在。
“要不……你給老田夫婦先打個電話,如果他們暫時不回來的話,我上去幫你弄,保證半個小時就能把暗室門的位置確定了?!?p> 許麗麗無法判斷秦媽這句話是接著試探自己還是她真想這么做,立刻回絕了。
不能干有風(fēng)險的事,自己呆在三樓挺好的,慢慢找,不急。
“等你找到了打開暗室的方法,我再告訴你田家另一個秘密,你絕對不知道的秘密?!?p> 秦媽開條件了。
“好!”許麗麗馬上答應(yīng)。
田家還有秘密?
看秦媽那個表情,應(yīng)該是她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也難怪,她來田家比自己的時間可長得多,雖然沒有自己這個便利條件,但她更專業(yè),這么長時間不可能一點發(fā)現(xiàn)也沒有。
但許麗麗更相信,就算有,也不可能比暗室的秘密更大了。
自己是絕不會和她做交換的。
……
再次回到三樓,許麗麗開始費力地移動起了寫字臺。
足足十幾分鐘,才將寫字臺的位置整體平移開,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動太冒險了,如果田根寶此時回來,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將寫字臺復(fù)位的。
不光傻,還蠢。
即便暗室的開關(guān)很重要,田根寶也不可能每次都把寫字臺費這么大勁兒移開吧?
媽的,上了秦媽的當。
精疲力盡。
索性上床歇一會兒吧,想想下一步怎么辦。
許麗麗把那本裝樣子的《紅樓夢》放在床頭,脫鞋上床。
居然睡著了。
……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許麗麗醒了。
天已經(jīng)黑了,臥室里黑漆漆的。
身上還蓋著一件衣服。
是有人給自己蓋上的。
田根寶回來了?
這么熱的天這家伙好像從來不怕熱似的,身上永遠是長衣長褲,永遠在襯衫外面穿個夾克。
自己身上蓋著這件應(yīng)該是他的夾克。
與外面書房相通的門緊緊關(guān)著,門縫下透出的光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許麗麗坐了起來,正晃著兩只腳丫子滿地摸鞋時,外面書房傳來了田根寶的大喊聲:
“老胡,你們老板識不識貨,他不知道我那些玩意兒是哪個年代的嗎?”顯然是和那位胡叔正在通電話。
胡叔還有老板,敢情是個馬仔,老馬仔。
“年代?玩意兒?”怎么聽起來像古董呢?
沒摸到鞋,許麗麗趕忙又躺到了床上,現(xiàn)在不是出去的時候,等外面安靜一會兒再說。
絕不能讓田根寶發(fā)現(xiàn)自己聽到了他打電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