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麗麗講,這次田總和夫人本來把一切都計劃好了的,接到錢生蓉母子以后,再把楊來鳳接到家中,然后一起去新馬泰旅游。
“新馬泰?”錢生蓉沒聽說過這是什么地方。
“是外國!”楊來寶居然知道。
許麗麗接著說,去外國是需要申請的,機票也是早訂好的,田總夫婦以為錢生蓉母子被女兒先接了去,可等了兩天也沒等到,又聯(lián)系不上,只好田家全家一起走了。
“本來退票也是可以的,損失個萬八千的田總也不是賠不起,剛巧田總這次在那邊有個商業(yè)會議,沒辦法只能去?!痹S麗麗補充道。
楊來寶小聲嘀咕:“等不到我們就不能讓大姨夫一個人去開會?”
“槍崩貨!”錢生蓉狠狠地罵了兒子一句:“不去給人家賠萬八千塊錢?咱們家一年的生活費才幾千塊!你大姨夫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沒關系,這次去不了以后再去,有的是機會,”許麗麗說田總他們這次出去最多半月二十天就回來,她建議母子二人就在這里等一等。
楊來寶立刻表示同意,他已經迷上和僵尸的戰(zhàn)斗,打了一天還沒得到玉米加農炮呢。
見錢生蓉有些猶豫,許麗麗又說既然她現(xiàn)在知道并找到了母子二人,就得幫田總把人留住,要不然田總從國外回來肯定會埋怨她。
“那……能不能打個電話問問他們啥時回來?”
“打不通啊,田總這次走得急,沒有辦國際漫游,聯(lián)系不上的?!?p> “國際長途電話,可貴呢!”楊來寶插嘴道。
“放心吧,您就在這兒踏實地住著,吃喝方面您不用考慮,我們公司全出啦!”許麗麗又勸錢生蓉,說這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都建議她來把母子留住,還托她代他們向錢生蓉母子問好呢。
許麗麗當然有第二套方案,如果錢生蓉執(zhí)意要走,那就能拖幾天算幾天,實在不行還可以考慮動點強。
錢生蓉也算了一筆帳,從這里從火車一天多,下了火車再坐汽車到縣城,在縣城找個小旅店住一晚,第三天再坐汽車,然后步行回到自己那個連草都不好好長的二道溝,三天的時間。
來這么一趟也不容易,在這兒好吃好喝地住著也沒什么負擔,不如索性就住下來等。
問題是,自己來的時候家里剛割了麥子,該往地里種白菜了,家里就丈夫一個人,忙不過來,
“大媽,你還想著種白菜?田總回來以后肯定不能再讓你種白菜啦,以后咱們吃別人種的菜!”
聽馬秘書這么一說,錢生蓉覺得也有道理,同意留來下等田家。
許麗麗又表示盡快幫她把女兒楊來鳳找到,可錢生蓉只知道女兒在一個飯店做服務員,具體什么飯店她也沒說過。
電話號碼嘛,讓那個槍崩貨記下來也沒記,全在那部手機上呢。
進展無比順利,一切堪稱圓滿。
許麗麗和小座套滿意地離開了。
為了感謝姐夫公司員工對她們母子的關心,錢生蓉十分慷慨地把那個編織袋子里裝的核桃大棗給許麗麗裝了有好幾斤,讓公司的人嘗嘗。
連兒子楊來寶都沒見母親這么大方過。
送走二位恩人,錢生蓉問兒子,馬靜在大姨夫的公司是秘書,這個秘書看來也算一個領導職位。
“領導個屁!”
“不是領導能替你大姨夫做得了這么多主?”
“媽你懂個啥?秘書就是老板的……反正關系不正經,那肯定是能做主的嘍!”
錢生蓉聽懂了,有點失望。
心里又罵起田根寶來,還和年輕時一樣不本份。
等見到了姐姐錢生蓮,一定勸姐姐管管這事,正經人家要秘書干什么,不怕人戳脊梁骨?
剛才還盤算著馬靜下次來的時候問問她多大年歲,結沒結婚,想讓她給兒子當媳婦呢,如果是這種人,那還是算了吧。
“媽!”楊來寶恥笑起來:“人家能看得上咱?”
“憑啥看不上?”錢生蓉振振有詞:“你二姨夫是大老板!”
錢生蓉的腰桿硬也是有道理的,就沖今天來這個秘書馬靜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樣子也能看出來,大老板的親戚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更不用說三十年來藏在姐妹倆之間那個秘密。
楊來鳳是大老板的骨血,那楊來鳳的弟弟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媳婦當然要揀好的挑。
……
許麗麗認為,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夠用了,她沒打算把這件事做多大,十萬二十萬就收手。
當然,這是最低標準,再多一點也不反對。
小皮套的任務已完成了一大半,接下來就是把這母子二人看住,別讓她們亂跑就行。
雖然把母子二人反鎖在了屋里,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每天都要至少保證回小區(qū)一趟,不進家門也要看看周邊有沒有異常情況。
三兩天和母子倆見一次面,把熱情延續(xù)下去。
接下來就看許麗麗的了。
……
錢生蓉那部舊手機早就充好電到了許麗麗手里。
有這部手機在手,再加上錢生蓉送的那幾斤大棗核桃,萬事俱備。
第二天一早,許麗麗特意換了身干凈樸素的衣服后,將錢生蓉的手機開了機,在通訊錄里找到了姐,撥通了錢生蓮的電話。
“蓉蓉!”對方一接通電話便叫了起來,興奮的浪潮從手機里都能感受到。
“是……大姨嗎?我是鳳鳳?!?p> “是鳳鳳啊,你媽呢?”
“我媽……去我二叔家了?!边@也是許麗麗通過小座套了解錢生蓉家里的情況后,給母子倆編的一個合適去處。
楊來寶的父親楊栓柱有一個弟弟楊鎖柱,早年從村中外出打工后再也沒回村子,在離東川三百多公里的豐鎬縣一個鎮(zhèn)里安了家。
原本都是一個村子的,楊鎖柱這個人錢生蓮肯定認識,不管她知不知道楊鎖柱現(xiàn)在的情況,用這個二叔撒謊至少暫時不會有破綻。
“那她啥時候回來???手機怎么你拿上了?”錢生蓮一連串的問題。
“她,不一定回來了?!?p> “這么多年倔驢脾氣還沒改,肯定是生我的氣啦!”
從錢生蓮的語氣中得知,原來錢生蓉是個倔貨,這又是一手好資料。
“看看大姨,真是老了,她回去就回去吧,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讓麗麗去接你!”
電話時立刻傳來了錢生蓮撕裂般的喊聲:“麗麗——”
把許麗麗嚇了一跳,本能地以為她在喊自己呢,馬上就明白了,原來錢生蓮的女兒也叫麗麗。
“你姐打電話來了,快下樓來!”
電話里聽不見田麗麗是如何回應的,只聽錢生蓮又罵了一句:“你個槍崩貨,沒車不能打車去?”
許麗麗想起來,昨天錢生蓉就罵過兒子槍崩貨,看來這是二道溝的口頭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