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約見陸永年
第三十六重天,雅灰城。
這是一座因天道盟成立而新建的一座小城,是天道盟的一個據(jù)點。
秦子陳、洛道玄、江元典、任獨歌和穆星宇五人齊聚于此。
“任道兄,這陸永年是什么情況,弄清楚了嗎?”
等到侍從奉茶退下后,洛道玄問出了大家最關(guān)心的問題。
“他只說,他是我紅蓮宮之人……”
“你紅蓮宮之人?”
任獨歌點了點頭。
“年紀(jì)輕輕便修成了圣境,這等天賦,屬實驚人。只是之前……為何不曾聽聞過?”
“我也不大清楚,我們問過老祖,他只說了一句放心?!?p> 紅蓮宮的老祖有許多,沒有人知道他們問的到底是哪一位。
不過紅蓮宮的老祖既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想來這陸永年和紅蓮宮應(yīng)該有些淵源。
“他不是修成的圣境,他是天生圣境?!鼻刈雨惡鋈婚_口。
“天生圣境?”
四人齊刷刷地看向了秦子陳。
秦子陳點了點頭:“天生圣境的人,身邊會環(huán)繞特殊的道紋,同為天生圣境之人可以相互看見。雖然我因為幼年自廢修為的緣故沒了,但還是能看見別人身上的?!?p> “用一些特殊的神通應(yīng)該也能夠發(fā)現(xiàn)?!?p> 任獨歌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問題。
“算了,先不談那個陸永年,說一說陳千吧,他最近的動作很大,他早年間收過三個徒弟,現(xiàn)在他的三個徒弟各自建立了一個天道勢力,以極其恐怖的速度發(fā)展著。這是這一個月來他們的動作?!?p> 洛道玄拿出了一個玉簡,將自己收集的情報交給了其余四人。
一個月的時間,陳千三個徒弟建立的天道勢力滅絕了數(shù)以千計的天道勢力,讓秦子陳都嘆為觀止。
這個陳千行事狠辣,確實擔(dān)得起天帝的名頭。
秦子陳問:“有證據(jù)嗎?”
“沒有,即便是以我們道古天宗的情報網(wǎng),也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陳千知情。他很聰明,把自己摘得很干凈?!?p> 行事狠辣,做事不留證據(jù)。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陳千的能力。
要不是局限于他的背景,恐怕就連這三個天道勢力天道盟都不一定能夠查得到。
“他想要離開我們的束縛?!苯湔f道。
“是的,所以我在想……”
洛道玄等人商討著天道盟接下來的方針和計劃,而秦子陳卻將思緒飄到了陸永年的身上。
跨越時間長河而來、紅蓮宮之人、天生圣境。
光是來自未來,就有很多利益可以挖掘了。
和之前的遇到的重生流們不一樣,那些人所謂的重生其實也不過是命運神殿的安排,關(guān)于“未來的記憶”也不過是命運神殿用強大的神通秘法展示出的一種可能性。
陸永年,是真正跨越時間長河而來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么陸永年的記憶則是一種必然性。
更加準(zhǔn)確。
當(dāng)然,這也只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則是陸永年看上去很好對付。
如果跨越時間長河而來的不是陸永年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年輕,而是老年墨天命那樣的老怪物的話,秦子陳可不敢打他的主意。
和這種老怪物算計來算計去是最為麻煩的,秦子陳也自認(rèn)為不一定算計得過。
人家?guī)资f甚至幾百萬年是白活的?
得見一面陸永年。
“任道兄,我想見一見那個陸永年,幫我約個時間吧?!?p> 趁著討論的空檔,秦子陳開口道。
“見他?”任獨歌皺眉。
秦子陳點了點頭。
“秦道兄所為何事,不知可否透露一二?!?p> 雖然現(xiàn)在任獨歌和秦子陳是合作關(guān)系,是同盟關(guān)系,但是在上界這個地方,隨時都有人可能會在背后捅你一刀子,讓任獨歌不得不防。
“聊聊,看看是否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秦子陳點到即止,并沒有多說,最后還看了一眼任獨歌的空無一物的背后。
誰知道任獨歌的護(hù)道人是否在偷聽呢。
任獨歌會意。
每個勢力最中意的天驕們都會存在自己的護(hù)道人,尤其是既定的繼承人,一定會有護(hù)道人的保護(hù)。
每個護(hù)道人的保護(hù)方法不一樣。
最細(xì)心的一類,分出一道分魂時時刻刻保護(hù),幾乎不可能出任何問題。
稍次一點,用秘法護(hù)住肉身和靈魂,時不時看看他們的狀態(tài)和情況。
最不用心的,用秘法護(hù)住靈魂,只有生死危機(jī)時才會出手。
越用心,越安全,同時也代表著一舉一動都會被看在眼里。
秦子陳不知道任獨歌的護(hù)道人屬于哪一種,過多的話也不好和任獨歌多說。
“我會幫你傳話的,只是最終的結(jié)果如何,我便不能保證了?!?p> “多謝。”
“客氣了?!?p> 等到這一次的談話結(jié)束后,任獨歌便回到了紅蓮宮,找來了陸永年。
“任師兄,您找我?”
在老祖說了“放心”之后,陸永年也順理成章地加入了紅蓮宮,對任獨歌的稱呼也變成了任師兄。
“秦子陳想見你一面。”任獨歌不知道為什么陸永年會對自己如此恭敬。
只見陸永年的表情露出了嫌惡的神色。
“你好像……很討厭他?”
陸永年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任師兄我和你說,這個秦子陳不是什么好東西?!?p> “不是什么好東西?”任獨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僅他不是個好東西,整個天道盟,其他五個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任師兄愿意相信我的話,最好盡早退出天道盟,不要與他們同流合污?!?p> 任獨歌看著一身正氣的陸永年,微微有些出神。
秦子陳不是大眾意義上的好人,洛道玄等人也不是。
任獨歌,也不是。
為了爭奪紅蓮宮少宮主的位置,他付出了許多。
骯臟的手段他學(xué)會了很多,陰謀詭計也沒少用。
看到一身正氣懵懵懂懂的陸永年,任獨歌倒是有些羨慕了。
“如果不想去見的話就算了,我也只是幫他帶個話而已?!?p> 任獨歌撇開了這個話題,他并不想和陸永年談上界的黑暗,他希望陸永年可以這樣一直單純下去。
因為一個過于單純的人,對他的繼承人之位構(gòu)不成威脅。
陸永年卻是猶豫了:“還是去一去吧。”
“怎么突然想去了?”
陸永年笑了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p> 他想起了任獨歌曾經(jīng)對他說的一句話。
“身為紅蓮宮的少宮主,需要有面對一切的勇氣,哪怕是死亡和失敗。”
任獨歌不明所以:“那行,那我?guī)湍銈儼才乓幌碌綍r候具體的時間?!?p> “多謝師兄了?!?p> “你我同門,不必過多客氣?!比为毟栊α诵?,隨后又猶豫了一會兒,“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師兄說,師兄……永遠(yuǎn)都會站在你身后的。”
陸永年神情恍惚,鼻子也有些發(fā)酸。
因為類似的話任獨歌在幾萬年后的那個時代,也和他說過。
“雖然我不是你的師父,但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宮主我說,我……永遠(yuǎn)都會站在你身后的?!?p> “好的,師兄?!?p> 任獨歌微微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便讓陸永年離去了。
一日后,陸永年來到了鹿水山。
山清水秀,風(fēng)景秀麗,給陸永年的觀感倒還算不錯。
一座亭子下,秦子陳喝著茶看著山水,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陸永年的到來。
“我來了,有什么事情嗎?”陸永年坐在了秦子陳對面的石凳上問。
“你的護(hù)道人在嗎?”
陸永年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這種事情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并不適合你的護(hù)道人聽到?!鼻刈雨惪粗械牟杷f道。
“沒有什么不適合的吧。”
秦子陳挑了挑眉:“包括你從幾萬年后跨越時間長河來到我們這個時代這件事?”
陸永年心一跳,笑容卻充滿了嘲諷:“沒想到你的想象力居然如此充沛?!?p> “不錯的養(yǎng)氣功夫,雖然還是露餡了,但比起你在通天祭壇那邊的表現(xiàn)要好很多?!?p> “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整天跟個謎語人一樣說東說西,你說著不嫌累我聽著還嫌累呢。”
“你好像很討厭我?”
“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
秦子陳笑了笑:“告訴我,天道盟最后成功了嗎?”
“沒有。”陸永年似是氣憤地說了一句,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說實話還是在說氣話。
在陸永年翻閱的典籍中,天道盟養(yǎng)寇自重的計劃被破曉給毀滅了之后,內(nèi)部也出現(xiàn)了各種各樣的矛盾,沒過多久就分崩離析了。
“你討厭我,是因為覺得我做的事情很骯臟吧?!?p> “看來你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p> “你是覺得任獨歌很干凈?”
“起碼比你干凈?!?p> “你加入了紅蓮宮,又是天生圣境,算的上是上界的頂級天驕了。有些事情你應(yīng)該明白。沒有誰是真正干凈的,任獨歌也一樣。如果你覺得一個人真的十分干凈的話,往往不是因為他心底有多么善良,而是因為他沒能力做出那些足夠惡毒的事情?!?p> 秦子陳苦口婆心的話讓陸永年本能地感到不適。
“戴了黑色的眼鏡就以為全世界都是黑色的了?不要因為你個人的黑暗就去否定整個世界的光明?!标懹滥甑脑捳Z鏗鏘有力。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你當(dāng)然可以不信我。不過你可以找你的老祖問問,也可以問問你的護(hù)道人。你是紅蓮宮絕無僅有的少年天驕,他們總不至于誆騙你吧。你的世界觀,會被顛覆的?!?p> “所以你和我說這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p> “隨便聊聊,不可以嗎?”
“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p> “先別著急走,陪我下盤棋?!?p> “不下?!?p> 陸永年早就注意到亭子內(nèi)的石桌上劃著棋盤,他卻不想陪秦子陳下棋,起身就是離去。
“下完棋,告訴你一個驚天大秘密?!?p> 陸永年皺眉,又重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