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魏安陽自己覺得,若是自己立刻就審問,對于查清這個案件來說,進(jìn)展就會更進(jìn)一步,于是離蘇榛榛的離開,回到京城的也就更近了一步。
雖然說魏安陽自己,不能夠真的從口中說出來不讓蘇榛榛離開這種話,阻止蘇榛榛離開這里去京城,但他心中總是不大愿意的。
于是,他雖然氣著,自己也想了許多。而這,便是他如今能夠想到的一種拖延的方式。
或許這方式,只能拖延那么一刻半刻的,只是對于魏安陽如今來說,哪怕能拖住一秒鐘,也是足夠的??偙龋娴囊幻腌姸紱]有延后要強(qiáng)得多。
蘇榛榛站在他身后,看出來了他心中的所謂。她明白的,魏安陽想要的不過只是自己晚一會兒走。哪怕,只是晚上那么片刻。
可蘇榛榛心里,又未嘗不是如此想的啊。
她也不想離開這里,她也想在幽州城多待上一些時間。因?yàn)樵谶@其中的不知不覺間,她好像已經(jīng)足夠依賴魏安陽,離不開他了。
從最初的遇見,覺得他是個紈绔。
到如今,事事要做之前,都要轉(zhuǎn)過頭去得到了魏安陽的點(diǎn)頭才肯。
這其中究竟經(jīng)歷了一些什么,恐怕只有她們兩個人互相才知道。這些事情,到底對于她們而言有多重要,同樣的,也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
所以究竟會發(fā)生,蘇榛榛也不知道會如何。她盯著魏安陽看去,默默的走到他旁邊,然后輕輕說道:“魏安陽,開始問吧。我答應(yīng)你,就算是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我也多等上一天,再公諸于眾。那樣,我就能夠晚一天再走了。”
“只能晚一天么?”
“只能,晚一天?;拭豢蛇`,答應(yīng)老大人的事情,也總要做好才是?!?p> 魏安陽淡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些其他的。只向前走上一步,準(zhǔn)備審問。
他想了想,審問這位裁縫,倒是用不著鎮(zhèn)妖司常用的審問方法。畢竟,這位裁縫當(dāng)初在陳府里面那做作的行為,魏安陽就覺得這人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了。
他平生,也最厭煩這種人。
轉(zhuǎn)身吩咐后邊跟來的侍衛(wèi),讓他去取了燒的紅通通的烙鐵拿過來,正式的準(zhǔn)備開始審問。
沒過多時,那侍衛(wèi)又走了回來,手上拿著那魏安陽吩咐去取來的燒的通紅通紅的烙鐵。侍衛(wèi)靠的近些,畢恭畢敬的將那烙鐵遞給了魏安陽。
魏安陽接過來那燒的通紅通紅的烙鐵,然后又上前走了幾步,靠的那裁縫愈發(fā)的近了。他邪魅的一笑,然后開口輕輕說道:“你知道小爺我的性格,若是說了句假話,或是不肯說實(shí)話,這燒紅的烙鐵就會輕輕按下?!?p> 魏安陽看著那裁縫有些無動于衷,接著又補(bǔ)充了一句:“這一按下去,不見得在哪里按出個通紅的流著血的印記。或是在這手臂上,或是在這身前,或者,可就印在這臉上了?!?p> 那裁縫倏地慌了,剛剛所裝出來的沉著冷靜一瞬間都拋到腦后了。那一刻似乎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了,她開始懼怕。
因?yàn)槟遣每p非常明白對于魏安陽來說,他當(dāng)真就沒有什么不敢的。
而這一點(diǎn),蘇榛榛也很清楚。所以,在當(dāng)時魏安陽說了那句,哪怕是皇命他也敢違背的時候,蘇榛榛的心才使勁兒的揪了一下,她才害怕魏安陽真的會那般做的。
于是,哪怕是自己真的要承受這一切,她也不愿意讓魏安陽真的為自己做些什么。哪怕。是這一件兩件,異常簡單的事情。
雖然蘇榛榛是如此想的,可魏安陽卻不如此想。他的膽子不是大,或許比其他人來說還要更小一些。只是因?yàn)樵谶@活著,有些事情便不可能像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于是,更多的時候,只能夠裝作天不怕地不怕。
當(dāng)然,魏安陽是極愿意為了自己在意之人,去做一些別人必然不敢做的事情的。哪怕這件事情,做出了之后會讓他遍體鱗傷,但是因?yàn)槭切母是樵傅?,所以沒什么所謂。
魏安陽頓了頓嗓子,開口問道:“小爺我問你,你可有看清楚,真正殺害那掌柜的兇手長什么樣子?又或者,大概的模樣,多高多瘦?”
裁縫緩緩搖著頭,然后支支吾吾的回答說道:“我實(shí)在是沒看清楚那人究竟什么樣子,只是,只是隱隱約約的看得出來,那人不算胖,也不太高。至于真的是誰,我也不知道??!”
魏安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問道:“好,小爺我姑且當(dāng)做你沒有騙我。那小爺我接著問你,對于你來說,剪子意味著什么?”
“對于我來說,剪子意味著什么?”裁縫有些吃驚,因?yàn)樗龥]想過,魏安陽會問這種問題。她以為的魏安陽會問自己的問題,大多應(yīng)該是自己如何證明不是兇手,或者是其他的關(guān)于兇手的線索的。
她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說道:“對于我來說,剪子是工具。一把很重要的工具,因?yàn)槲沂莻€裁縫,平常裁剪衣裳總是要用剪子的。”
“這就對了,那你覺得,那兇手為什么要用你的剪子,去行兇呢?”
“為了嫁禍給我,讓我替那兇手承擔(dān)這些責(zé)任,讓所有人都以為掌柜的是被我殺的?”裁縫回答。
魏安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說道:“所以,兇手是不是很了解你,才會選擇看到一眼就能夠想到你的東西,然后拿了你的剪刀去行兇?”
裁縫卻緊緊的搖了搖頭,回答說:“不,不對。若我是兇手,我絕不會用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去嫁禍別人。這不是傻子嗎?就算是本人做的,也不會把東西留在現(xiàn)場,等著人查出來吧?”
蘇榛榛聽著這話也覺得有道理,她便開口:“確實(shí),魏安陽,我覺得裁縫她說得對。若我是兇手,我會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原處,等著被人發(fā)現(xiàn)嗎?若是那樣的話,總共不過兩種情況。”
“什么情況?哪兩種?”魏安陽就像個小孩兒,一字一字的蹦出來問道。
蘇榛榛笑著回答:“第一種,兇手是個傻子,他不懂別人會如何想,但有可能因?yàn)槲覀冏约航o自己繞迷糊了,他便躲過了一劫。第二種,兇手極度自信,他不害怕別人查到他,甚至有些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