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堆積的事情都處理好,曹太后突然想到之前的事,召來趙明清:
“宴會的事情如何了?”
趙明清這才想起來這回事,不過幸好大概的都商議好了。
“主要的都商議好了,只是大概的地點(diǎn)還未選好?!?p> 選好地點(diǎn)再通知各家就是了。
“既然如此就趕緊辦了吧,免得這宮里空蕩蕩的?!?p> 也免得朝堂那堆一天天盯著這后宮說事。
晚間姒陌歸就收到了趙明清的傳信,“讓我和她一起選地?”
這王宮這么大,隨便選一個就行了,何必費(fèi)勁?
自己最近忙著怎么才能讓周正上自己的船呢,姒陌歸擺擺手對冬舞道:
“就說我最近風(fēng)寒有些復(fù)發(fā),怕是不宜出門了?!?p> 冬舞昨日來當(dāng)?shù)闹怠?p> 阮嬤嬤不在了曹太后一時也沒想到再派一個管事嬤嬤,姒陌歸也沒要,這木梓宮的事既然瞞不住所有人,那就大大方方的讓所有人知道。
冬舞應(yīng)聲出門。
“你不是一直在想怎么光明正大的用底下的庫房?這是個好機(jī)會啊?!?p> 姒陌歸眼神一亮,前幾日幾人下去看了一番,下面還有一條暗河,難怪會建庫房。只是不知暗黑通往哪里。
“你有法子?”
“有,只是你怕是得叫回冬舞了?!?p> 并非滿城故意等冬舞出去了才說,只是他也是突然想到的。
冬舞剛出門,若是現(xiàn)在叫也還來得及。“我去叫?!?p> 滿城想著自己會武,也快捷些。
“不用了?!辨δ皻w攔住他,“我突然不想讓這個庫房用在存物上面了?!?p> 滿城:??
姒陌歸神秘一笑,“若是搞清楚它通往哪里說不定有大用。”
雖然不明白她指什么,但是滿城還是乖順的點(diǎn)頭。
“我去探探?”滿城道。
姒陌歸:“尚且不急,等宴會過了再說。”
到時候如果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那再想法子光明正大的用上就是了。反正自己總是要用上這個底下的庫房的。
“倒是周正的事兒你有沒有法子?”
“有。”滿城略一思索道。
“什么法子?”
滿城道:“只是要委屈你貢獻(xiàn)一下你的大紅袍了?!?p> 姒陌歸:“······”知道我委屈你還提?
再不情愿姒陌歸還是“含恨”點(diǎn)頭,只是滿城出門的時候依依不舍、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搞得滿城差點(diǎn)就想說算了。
趙明清知道姒陌歸的拒絕也沒放心上,本來她也是象征性的選選,地點(diǎn)她思考良久還是選在了大公主府。
帖子發(fā)下去都是以大公主府的名義發(fā)的。
各家受到大公主府的帖子都意外非常。
這位大公主自從丈夫去世后除了偶爾進(jìn)宮請安,幾乎不出門。如今突發(fā)奇想開春日宴把各家都搞暈了。
暈雖然暈,但是還是很給面子的都回帖子說一定到。
再怎么說那也是大公主。
不僅一定到,有心有腦子的則是拘著女兒在家做絹花,不會就找人教。
滿城回來的時候姒陌歸詫異道:“這就好了?”
“只管等著就是了?!?p> 滿城不愛說大話,姒陌歸也就耐心等著。
果然天黑的時候周正就來投誠了。
等周正走了,姒陌歸不敢置信地問:“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點(diǎn)小事兒滿城原本不放在心上,可是見她一副星星眼的樣子也就不在乎浪費(fèi)些口舌跟她說了。
大紅袍這茶即使在姜禹也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更別說在商茲了。
可以說滿商茲也就姒陌歸有這么多的大紅袍了。
滿城將它放在周公公的書房,掐好時間和從書房走出來的周公公并肩走了一段路,做出兩人剛商談好事情的樣子,又讓這一幕讓趙明清身邊的大宮女魚兒看見。
魚兒偷偷進(jìn)書房發(fā)現(xiàn)大紅袍的場景又讓魚兒看見。
周公公知道自己上了當(dāng),可是魚兒已經(jīng)走了,他以為樂安公主會認(rèn)為他已經(jīng)被收買了。此時滿城再出現(xiàn)告訴他只要他是自己人滿城可以幫他搞定魚兒,不讓樂安公主發(fā)現(xiàn)。
說到這里滿城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此時我適時的透露出你與趙王是同盟的消息,他也就沒得選了。”
要么等著被曹太后判定背叛然后注定死無全尸,要么和名正言順的商茲主人拼上一拼尚有幾分活路。
“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了?!?p> 不拼就毫無活路,拼了尚有一線生機(jī)。
姒陌歸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訴你和趙明月結(jié)盟的事兒了,你這輕易就把他賣掉了?”
這要是周正沒有選擇第二種,而是忠心耿耿的向曹太后打小報(bào)告,那趙明月和自己都得玩玩兒。
“你別把趙明月想得那么弱?!?p> 滿城敢說,即使今日自己沒有搞定周正,趙明月也會為自己收拾爛攤子。
估計(jì)到時候明日內(nèi)務(wù)府主管周公公溺水身亡的消息就不脛而飛了。
更何況,這個周正也并非對曹太后忠心耿耿。
“這魚兒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任憑你擺布?”
“魚兒應(yīng)該是趙明月的人?!睗M城本來也不太確定,于是往她屋子里扔了個紙條。上面只要簡單“王上”兩個字,誰知她竟然真的設(shè)法跑出來了。
“似乎她也知道趙明月和你達(dá)成了協(xié)議,直接就問我有什么需要她幫忙的?!?p> 姒陌歸沉默了。終究是自己小瞧趙明月了。
滿城也覺得此前真是小瞧了這位趙王了,以后得分點(diǎn)注意在他身上了。
“你說,”姒陌歸沉默后突然開口,滿城將注意力投過去,“怎么了?”
“我那大紅袍還要得回來嗎?”
“······”
半月之期一閃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大公主府舉行春日宴的日子。
姒陌歸一大早就被冬舞叫起來梳妝打扮了。起來用了膳裝扮好,再到宮門乘著車到大公主府差不多也就到中午了,那時宴會剛開始不久,正正好。
出了宮門滿城突然張開了手,里面赫然躺著一個紙團(tuán)。
冬舞為了夏歌的離開消沉了幾日,如今早已恢復(fù)正常,“小殿下這。”
何時有的?
滿城和姒陌歸對視一眼,姒陌歸拿過來展開:設(shè)法讓錢清禾為妃。
“趙明月的人?”
滿城神色不變,“剛才守門的人塞給我的,看來就是他了。”
姒陌歸也明白,除了趙明月應(yīng)該也不會有人給自己傳紙條了。
“沒想到守門的也有他的人。”姒陌歸將紙團(tuán)揉成團(tuán)扔給滿城。
滿城慢條斯理的將姒陌歸揉成團(tuán)的紙條展開,然后揭開自己手中的手爐將紙條扔進(jìn)去。他將手爐拿遠(yuǎn)了,待黑煙冒完了他才又將手爐收回來。
“這錢清禾又是何人?”冬舞知道自己主子和趙王達(dá)成協(xié)議的時候是震驚的,主要是沒想到趙王和表面的完全不一樣。
可是做奴婢的就是要學(xué)會鎮(zhèn)定,所以她很快收起了震驚轉(zhuǎn)而關(guān)心紙條里的內(nèi)容了。
姒陌歸搖頭,她也不知道。滿城也搖頭。
姒陌歸現(xiàn)在想的都是趙明月的事。她一直以為趙明月不知道這場宴會的,可是沒想到人家不僅知道而且還知道最終目的是為了給他選妃的,還自己就選好了。
姒陌歸默默盯著窗外的街道,看來無論曹太后打的什么算盤都要落空了。
這是姒陌歸第二次看商茲的街道。第一次是剛來的那天,那時候心里沉甸甸的都是心事,所以也沒有仔細(xì)瞧,只見街道兩旁都是紅梅。
如今來了兩個月了,心思沉淀了下來,又恰逢白日,再看這街道只覺得滿滿的都是煙火味。
商茲真是如傳聞的常年飄雪。
剛才出宮還沒有雪,如今撩起簾子的一角就有大瓣的雪花飛進(jìn)來了。只是冰冷的雪花絲毫不能擾亂街上的煙火氣,四處的吆喝。
冬舞道:“殿下仔細(xì)著涼?!?p> 姒陌歸只好戀戀不舍的將簾子放下來。
前面趙明清的車突然停下來,姒陌歸的也只能跟著停下來。
姒陌歸還沒派人去問呢就有人跑過來,“我們殿下說難得出宮一趟,剛有賣糖炒栗子的,讓女婢也給姒殿下送一份?!?p> 冬舞接過來遞給姒陌歸。
姒陌歸抱著糖炒栗子,眉眼彎彎的,很是高興,“幫我謝謝你們殿下,就說我很喜歡?!?p> “這位樂安公主做事總是不經(jīng)意間的能溫暖到別人?!睗M城點(diǎn)評道。
就如現(xiàn)在這種,別看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一般的人哪里會想到。她想到了還做了就讓人對她的印象倍增。
姒陌歸:“總比那些膈應(yīng)人的好。”
雖然對手是聰明人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既然注定了是聰明人,那還是這種做事處處周到的聰明人讓人舒服。
最起碼心里舒服。
一大早大公主府就大開門戶迎接來春日宴的各家夫人與小姐。
本來趙明柳就喜靜,所以大公主府的下人并不多,為了此次春日宴趙明柳還特意向趙明風(fēng)借了不少人。
這樁差事本來就是幾個人共同負(fù)責(zé)的,只是地點(diǎn)選在了趙明柳府上而已,趙明柳一思索干脆頭一晚上就將趙明風(fēng)和趙明燦叫過來了。
她的原話是:“本來我們公共負(fù)責(zé)這件事,可是四妹妹和姒妹妹在宮里,定是要當(dāng)日才來的,如此只好勞煩兩位妹妹辛苦一番先來我府上共同布置了?!?p> 趙明燦本來就是愛玩不愛管的性子,如今被迫先做了幾日的事本來就不樂意了,再看各家貴女都來了,趙明清和姒陌歸還不來。
于是抱怨道:“我們在這里累死累活布置好一切,如今她倆只是現(xiàn)個身掌眼一番都還推三阻四的?!?p> 她不顧趙明風(fēng)的眼刀子,“真是身份貴重了,定要壓軸出場?!?p> 說完還是不解氣的咬一口手中揉成團(tuán)的絹帕,“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p> 趙明清狠狠瞪她一眼,只覺得上次給她的教訓(xùn)還沒夠。
趙明柳只當(dāng)沒聽見她的話對下面坐著的人笑笑,“開宴吧?!?p> 各人含笑應(yīng)是。就這么一看,個個都是規(guī)矩儀態(tài)極好的。
趙明柳默默將一切記在心里,嘴上道:
“本宮也多年未舉辦宴會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各位海涵。”
眾人直呼不敢。
打頭坐著的一位中年女子奉承道:“大公主這話說得倒叫我們羞愧了,臣婦掌家多年也比不上您的。來的時候門口竟然還鋪了毯子,臣婦之前舉辦宴會竟然沒想到積雪會打濕各家貴女的鞋襪?!?p> 說到這里她笑著先賠了個不是,“倒教之前來參加我家宴會的各家貴女受苦了。”
那鞋襪濕透的感覺真心不好受。
眾人直稱呼她客氣了。坐在她對面的婦女瞧著年紀(jì)不如她大,比起她文若的感覺多了幾分英姿颯爽,聞言,道:
“李姐姐說得我更無地自容了,想我家竟然一次宴會都沒舉辦過,全是我懶的緣故?!?p> “錢妹妹若是懶人那就沒有勤快的人了,聽聞錢妹妹每日早早起來和錢將軍習(xí)武,想來是個爽利人,又哪里瞧得上我們這些婆婆媽媽的宴會?!?p> 兩人彼此客氣,坐在她們身側(cè)的少女同時抬頭,眼神對在了一起,兩人愣了一下又同時笑起來,倒是將尷尬化解了。
趙明柳客氣道:“兩位夫人快別夸了,等下本宮都要無地自容了,這全是兩位妹妹想得好?!?p> 她特意提出趙明燦夸獎一番:
“特別是六妹妹,這毯子的事兒還是她提出來的呢?!?p> 于是下面坐著的各家夫人又圍繞著趙明燦夸獎一番,直夸得趙明燦之前的脾氣都沒有了。
看得趙明風(fēng)是又好氣又好笑。
既氣自家妹妹的不經(jīng)夸,又覺得她的天真單純好笑。
最后只得在心里搖頭,這就是這個性子,自己怎的到現(xiàn)在還沒習(xí)慣。
“諸位不必拘謹(jǐn),隨意些就好?!壁w明柳這樣說了一聲自己轉(zhuǎn)頭和趙明風(fēng)交談了起來,當(dāng)真很是隨意。
底下的少女們見主人這般,真不像是平時悶聲聽大人交談的宴會,于是也大著和身旁的各家少女交談起來。
“不知妹妹是哪家的?”那位李夫人身邊的女子也瞧瞧和自己下首的少女交談
“我是劉尚書家的,倒不會姐姐是哪家的?!眲O好害羞一笑,躲在了自己母親身后。
李如看她害羞的樣子真真少見,正想說什么直聽見突然傳來太監(jiān)的聲音:
“樂安公主到~”
“姒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