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帳篷還有得租,康森源租了兩頂帳篷,在寺廟后面的一塊空地上搭好。
看看天色,離天黑還有個半把小時。
山風習習,蟲鳴鳥語,意境倒是挺優(yōu)美的,不過對于又累又餓的四個人來說,恐怕是沒什么心情欣賞這種意境了。
“我就問問對面帳篷的人,有沒有帶吃的?”肖張看到蔫了吧唧的安心儀,有點心疼。
“最好別去,”康森源懶洋洋地說道。
“為什么?大不了給錢買嘛?”肖張站起身來。
“那你去吧!祝你好運,年輕人,”康森源嘿嘿一笑。
帳篷離他們有個二十步距離,肖張剛走到那個帳篷前面,轉頭就回來了,一臉晦氣。
“怎么了?”安心儀問道。
“天都沒黑,挺有激情的,叫的挺大聲,”肖張無奈地說道。
“呸,”安心儀俏臉一紅,早知道不問了。
“一頓不吃也餓不死,忍到天亮就行了,剛才那個工作人員不是說了,早上六點半就有班車上山,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搭這個車,下山,”康森源說道。
“現(xiàn)在快六點,到明早六點半,還有12個半小時,這是我來中國第一次餓肚子,”埃米莉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感嘆道。
“哎呀,你說我們幾個要是長得肥頭大耳,那餓一頓,也算減肥了,可咱們這個身材,餓肚子,我真想不出什么好處,”肖張哈哈一笑。
四個人都屬于身材很好,不需要減肥的那種,安心儀跟埃米莉甚至需要增點肥,所以餓肚子對他們沒有一丁點好處。
“我后悔了,中午要是不矯情,多吃一碗白飯也好啊!”康森源說道。
“我更后悔,早餐就吃了個雞蛋,牛奶都只喝了半杯,”埃米莉也開始懷念。
人越在肚子餓的時候,越喜歡聊吃的,偏偏越聊還越餓。
終于,四個人除了肖張,連聊天都沒有力氣了,倒不是康森源三個太嬌氣,主要是今天早餐中午都沒怎么吃?然后一直逛風景區(qū),爬上爬下,體力消耗非常大。
“我想起來了,寺廟的另一面好像有塊很大的菜地……”肖張眼睛一亮。
“不是好像,根本就有,下午我們不是從那里過的嗎,走走走,趕緊去弄點紅薯吃,中午寺廟里蒸的,應該就是這菜地里弄出來的,那玩意兒生吃也可以,”康森源興奮地說道。
“拉倒吧你,那紅薯是山下運的,這個季節(jié)就不是紅薯成熟的季節(jié),”肖張對沒有農業(yè)知識的康森源表示鄙視。
“那六月份,都有什么蔬菜成熟?”康森源覺得別的蔬菜好像生吃不了??!
“也不知道那菜地里都種了什么?我們過的時候也沒仔細看,”安心儀覺得有些好笑,幾個自詡社會精英的人,大晚上琢磨什么菜能生吃。
“西紅柿和地瓜呀,我可是注意到了,地瓜就不說了,西紅柿已經紅艷艷熟透了,”肖張站了起來,說干咱就干。
“你準備怎么干?直接去摘?”安心儀問道。
“有人咱就花點錢買點,要是沒人,嘿嘿,咱們不是還捐了200塊香油錢嗎?吃點西紅柿算什么?”肖張往外走去。
“我跟你去,”安心儀站了起來。
“你們帶點現(xiàn)金過去,不行就直接拿錢砸,這寺廟里的和尚師傅們不好說話,”康森源提醒道。
“放心吧!跟人打交道是我的強項,”肖張自信滿滿。
此時天已經黑了,遠處突然傳來的狗叫讓肖張和安心儀傻眼了,跟人打交道沒問題,可跟狗怎么打交道?
“這不會是菜地養(yǎng)的狗吧?”安心儀從小就害怕狗。
“沒事可能是哪里的野狗?下午經過菜地的時候,沒看到有狗,你就別去了,我自己去,”肖張安慰道。
“不行,萬一是菜地有狗,你一個人去它老兇了,表哥,我們一起去,人多力量大,萬一遇上狗也不怕,”安心儀踢了踢康森源。
“又不是打老虎,去那么多人干嘛?踢我也沒用,我反正是死活走不動了,”康森源四肢一攤,愛咋咋地。
“別看我,我現(xiàn)在連爬都爬不動了,”埃米莉有樣學樣,直接倒在帳篷里的毯子上。
終究還是肖張和安心儀兩個人打開手機照明,晃晃悠悠地往菜地走去。
新月初上,樹影婆娑,昏暗的燈光下,寺廟沒有了白日的安靜與肅穆,有的只是神秘和寂寞。
肖張現(xiàn)在已經不管什么餓肚子,偷地瓜了,他滿心歡喜,覺得這是個無比美妙的夜晚,原因只有一個,安心儀主動牽起肖張的手。
十指相扣,指尖傳來的細膩和柔軟讓肖張走路都有點飄。
很快走到了菜園,運氣不好,不但有狗,還有人守。
守菜園的是個五六十歲的中年人,尖嘴猴腮,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你們沒吃飯關我什么事?我重復一遍,這個菜地是寺廟的,沒有主持的同意,誰也不能摘這里面的菜?”中年人叫竺福江,是個脾氣古怪的老光棍。
“我們愿意花錢買,師傅您就行個方便唄!”肖張陪著笑臉說道。
“那行啊,西紅柿100塊錢一個,你掏錢,我給你摘,”竺福江是看到肖張跟安心儀緊扣的雙手,心里忌妒,故意為難別人。
“100塊,你怎么不去搶?”安心儀生氣地說道。
“你情我愿的??!愿意買就買,不愿意買走唄,”竺福江眼睛一斜,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那條土狗也趁機汪汪地叫了起來。
“你眼睛往哪看?”肖張猛地推了一把竺福江,這個猥褻的家伙從一開始眼睛就一直瞄安心儀胸部。
竺福江立刻嚎叫起來:“來人吶,打人吶,有人偷菜呀!”
一群和尚拎著棍棒就跑了過來,菜地不遠處,就是寺廟的員工宿舍,現(xiàn)在的寺廟,都是現(xiàn)代化管理。
眼看事情要鬧大,肖張正準備把安心儀護到身后去,卻看到安心儀一把扯掉襯衫上面的扣子,弄亂了的頭發(fā),然后往地上一蹲,對肖張眨眨眼睛,也開始嚎了起來。
等和尚們走到菜地,看到的情景是這樣的,竺福江叉著腰不停的挑釁著一個滿臉憤怒的年輕人,年輕人的旁邊,是一個抱頭痛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