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看看我是怎么幫你媳婦的
方皓軒越是求救，村民們越是躲閃得遠(yuǎn)，畢竟都是沾親帶故的，大家都姓許，誰也不好明著站隊(duì)。
被關(guān)在屋內(nèi)的許韻芳聽得外面乒乒乓乓亂響，知道出事了，狠狠地拍打著門板：“老三老四，外面出了什么事？！快放我出去！”
“沒出什么大事！”老三老四異口同聲，俊臉上滲出層層冷汗，四只小手死死地拉著門鎖，“我們堅(jiān)決不開門！”
許韻芳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抬頭看看窗戶，木制窗戶很高。
“姐，快把門鎖反鎖，許知糾沖過來了！”老四尖叫，“我們要打敗了，會守不住你的清白！”
許韻芳愣愣，她呼地拉開門板，卻見許知糾揮著鐮刀把老三老四甩開，張牙舞爪地向她砍來。怦！她忙退進(jìn)屋闔上門，返身將門板抵得死死的。
“許蕓芳，你個婊子，你出來！”許知糾拍打著門板。
靈堂里，許家兩兄弟哪里是許國榮家七個兒子的對手？他們被追著打。
“不要打了！”方皓軒拉開正在毒打許耀祖的許國榮大兒子許知安，許知安想也不想返手就是一巴掌，方皓軒啊呀大叫，捂著臉踉蹌后退。
“五先生，對不起打錯了！”許知安看清是方皓軒，知道打錯了人。
“你們講點(diǎn)理好不好？！”方皓軒顧不得和許知安理論，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親鄰們，求求你們，你們幫忙拉開他們啊，這樣下去會打死人的！”
但所有的村人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只有村長許國彬拿著高音喇叭站在高凳上聲嘶力竭地喊：“村民們，死者為大，死者為大......”
許維清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端坐喝茶，坐山觀虎斗。
“不管了?！狈金┸幮囊粰M，跑到灶房從灶里抽出火鏟，啊啊啊大叫著高舉火鏟跑出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也打了......”
許知安伸腳絆他一下，方皓軒撲倒在地，手中的火鏟丟出老遠(yuǎn)。
“五先生，你是想烙我娘嗎？！”許知安伸出一只腳踩在方皓軒背上，腳勁加重。
“你們以多欺少，在靈堂鬧事，既不講理也不講孝，不仁不義——”方皓軒咬牙忍受著，眼睜睜看著許耀宗和許耀祖兩兄弟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許知糾一遍遍拖開守衛(wèi)在臥房門前的老三老四，拿腳狠狠踹門：“許蕓芳，你出來給老子說清楚！”
“姐不要出來！”老三老四奮不顧身，又爬起來撲向許知糾，分別抱了許知糾一條大腿，大喊大叫：“有種的你就砍死我們倆兄弟，你砍啊你！”
許知糾愣愣，他可不敢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砍死老三老四，他高舉著鐮刀，對老三老四又踢又踹：“滾開，你倆個小東西——”
許維清彎腰慢慢撿起火鏟，朝方皓軒眨眨眼皮：“五先生，你能幫我一個忙吧？”
被許知安踩在腳下的方皓軒不明所以，苦逼一笑：“什么？”
許維清笑：“看看我是怎么幫你媳婦的——打架，你就靠邊兒吧，乖乖地趴在地上看著唄！”
方皓軒除了乖乖地趴在地上外也沒有別的辦法，許知安踩傷了他的腰，他看著許維清拿起火鏟跳上桌子，他的兩個潑皮弟弟也相跟著跳上桌子。
“許國榮家的，老子宣布許富貴欠你們的債今兒了了——”
“那不行！”快嘴三娘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我們被打了。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不管我們與許家的過節(jié)，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老子為啥要說話算數(shù)？許蕓芳家的事，老子今兒就要管了！兄弟們，上——”
穿鞋的怕打赤腳的，打赤腳的怕不要命的。許維清那是什么樣的貨色？他帶著兩個潑皮兄弟，揮著手中的鐵鏟，一鏟一個，一鏟又一個，接連放倒許國榮家六個兒子。
最后，他把許知糾揪著扔到快嘴三娘面前，冷笑：“你們要干什么都可以，老子早就放過話，許蕓芳是我的人，誰也不能動她，沒長記性嗎？！”
許知安忙放開方皓軒去扶許知糾，許知糾倒在地上唉喲大叫，扶不起來。
快嘴三娘沖許維清大叫：“大家都可以作證，許蕓芳那個婊子貨甩了你，都已經(jīng)嫁給方家壩了，你還幫她！”
啪！許維清將手中的鐵鏟再向許知糾掃過去，許知糾立馬慘叫著倒在地上，他的肋骨被拍斷了。
“許蕓芳嫁給了方家壩也是我許維清的女人。就算她死了，也不許任何鬼欺負(fù)她！”許維清獰笑著環(huán)視四周。
被他打敗的許國榮的七個兒子敢怒不敢言。
被直接戴上顏色帽子的方皓軒靠墻坐著喘大氣，既不怒也不說話。
當(dāng)著方皓軒的面，當(dāng)著許家山所有人的面，許維清將鐵鏟拍在桌上啪啪響，囂張叫嚷：“還有人找許蕓芳麻煩的，直接沖我來！”
許韻芳打開門沖出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以她保護(hù)者自居的許維清，他揚(yáng)揚(yáng)手中的鐵鏟：“小芳，以后沒人敢再欺負(fù)你！”
許韻芳推開他，扶起滿臉鮮血的許耀祖：“弟娃你怎么樣了啊？”
“大哥......”許耀祖指指倒在許富貴棺材旁的許耀宗。許耀宗挨打最多，也受傷最重，他試了幾下都沒有站起來。
“耀宗！”許韻芳爬過去，扶起許耀宗，淚水情不自禁滿面：“你流了好多血啊——”
“我沒事，姐，我不會讓他們動咱老漢兒的棺材，也不會讓他們罵你——”
“傻瓜，罵罵又沾不到身上的?！痹S韻芳拿衣袖揩許耀宗眼角的血。
“姐——”老三老四爬過來，撲在她懷里放聲大哭，“我們戰(zhàn)斗力不及格，不勇敢，以二對一也打不過許知糾，差點(diǎn)就沒有守住門。”
“傻弟娃，你們是最勇敢的......”
姐弟五人抱頭痛哭。
“還不快滾！”許維清冷笑著對快嘴三娘和許國榮家的七個兒子說，“記好了，今天打你們的是老子我，不是許蕓芳家的四個膿包弟弟。有種的以后來找老子報(bào)仇！”
“這事沒完！”快嘴三娘冷哼幾聲，扶著不停唉喲慘叫的許知糾，許國榮家的兒子們簇?fù)碇麄兊哪铮瑩P(yáng)長而去。
靈堂重開，鑼鼓鏗鏘，村人們表面沒事般地繼續(xù)喝茶聊天，但心里對許維清的敬畏從偶爾閃閃爍爍的眼神中便可知端倪。
在許家山，村長許國彬喊破喉嚨也搞不掂的事，最終還得靠許維清的拳頭決定。
被人遺忘的方皓軒艱難地靠墻站起來，薄唇嘆出一口長氣。
許家山解放前是個土匪窩子，民風(fēng)彪悍。和許蕓芳結(jié)婚以后你也盡量少往那地兒走，兩姻家能不往來就最好不要往來。我和許富貴都說好了的。方氏在五天前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那天下午，許蕓芳來學(xué)校門口找過他，他一直不同意娶她，她請求他娶她。
“除了嫁你，我也沒別的路可走了?！蹦翘欤浀盟?dāng)時說話時雙眸含淚。
她怎么會沒路可走？當(dāng)時他想。
現(xiàn)在他知道了，她不僅無路可走，甚至有生命危險。所以，她最后的選擇是嫁給他——靠著方家或許可以遮風(fēng)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