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瞬到了周六,傲儋的生日到了。
天公不作美,本已晴了幾日的天空,今晨偏又紛紛揚揚飄起雪來。
從早晨到上午,從上午到中午,從中午到下午,一直下呀下的,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
嫘姑臉帶憂色地望望窗外,估摸著雪已有沒腳深。
好在物業(yè)一直在清理,通向家門的小路,尚可行走。由此推想,小區(qū)外的大路,應(yīng)該也是可行的吧。
只是,不知他們都出發(fā)了沒,不知路上可還順利平安?
其實,上午的時候,嫘姑一一打過電話,說雪大,可以不用過來的。
但得到的回答,偏偏都是要來,風雪無阻。
嫘姑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手里端著茶點,入了客廳,細心地擺放在合適的位置。
此時,長長的桌上,已擺滿了各樣干果、各種糖果、各色點心、各式飲料、各種酒水……
除此之外,還有供小孩子玩的積木、洋娃娃。
嫘姑記得,愛兮喜歡積木,小羽子喜歡洋娃娃。
“福嫂,水果洗好了沒?”嫘姑略揚了揚聲。
“這就好?!备I┫惭笱蟮卣f。
嫘姑便去端水果。
福嫂手里拿著香水梨,正往精致的果盤里放。
果盤已經(jīng)擺滿了,她笑著說:“還剩一個?!?p> “福嫂,咱們分吃了吧?”
嫘姑早想吃梨,只是傲儋一直不肯,說梨太寒涼。
福嫂記得傲儋的吩咐,猶豫了片刻,又看看嫘姑渴盼的眼神,欲流下的口水,總算點了頭。
“先說好,你只吃一小口,余下的給我?!?p> “福嫂,你最好了。還有,偷吃這事,不許告訴傲儋?!?p> 福嫂笑言:“知道了。快給我,你都快吃一半了?!?p> 嫘姑看著只余半個的小梨,促狹地笑了。
她端起果盤,快速回到客廳,放到了餐桌上。
無事可做,嫘姑又無聊地佇立窗前,看雪花飄舞,看蒼茫天地,看行人寥寥。
雪越發(fā)下得緊了。
幾日前堆的兩個雪孩子,本已消融了大半。此刻又覆上了厚厚的一層白,幾乎看不出原樣了。
為此,她還惆悵了好一會兒。
傲儋出發(fā)前,對她說:“這樣也好,明個兒雪一停,我們再堆兩個新的雪人?!?p> 嫘姑笑著說好,給他圍好了圍脖,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云云。
傍晚時分,隨著福嫂的忙碌,廚房里美食的香氣,慢慢地飄出一縷縷來。
“好香啊?!鞭籂恐∮鹱拥氖?,一進門便贊嘆不已。
小羽子偷看了一眼腹部平坦的嫘姑,聽蕙兒阿姨說,不可提陶陶的事。
她知道,都怪小水滴,害得爸爸媽媽失去了陶陶。為此,小羽子已經(jīng)好多天不理小水滴了。
即便如此,看見嫘姑的肚子,她還是很難過。
她小心地藏起難過,甜甜地笑著,“媽媽,爸爸呢?我要祝他生日快樂!”
“爸爸去接爺爺奶奶了,很快就回來。”嫘姑溫柔地說。
“那好吧,媽媽先收著也行?!?p> 嫘姑接過小羽子手作的禮物,是一張生日卡片??ㄆ侠L著那次去游樂園的場景,她和傲儋共食棒棒糖,小羽子歡樂地鼓著掌。
“這是跟蕙兒阿姨一起畫的。媽媽,你說,爸爸會喜歡嗎?”小羽子歪頭問。
嫘姑的臉微微一紅,笑著點了點頭。
“蕙兒你也真是的,小羽子畫這個,你也不攔著點?!?p> 蕙兒湊過來,又看了一遍,笑著說:“不好嗎?我覺得很好,有愛又溫暖?!?p> 二人正坐著閑聊間,又有人來了。
嫘姑起身。
“您好,我是送蛋糕的。”
嫘姑開了門,看到門外的人,頓時愣住了。
“你怎么來了?”
小羽子跑了過來,“媽媽,今晚有蛋糕吃嗎?”
不等嫘姑回答,小羽子看到送蛋糕的人,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你走,我跟蕙兒阿姨,不想見到你!”小羽子嚷道。
嫘姑接過蛋糕,奉勸道:“賈龍,你還是先走吧?!?p> 賈龍的臉色變得尷尬起來,只得悻悻然,冒著風雪離開了。
“蕙兒阿姨,那個討厭鬼,又來了?!毙∮鹱淤嗽谵荷磉叄僦∽毂г?。
嫘姑拿過洋娃娃,“小羽子,你要不要玩這個?”
小羽子接過娃娃,自顧玩了起來,很快便忘卻了剛才的不快。
嫘姑拽拽蕙兒,來到客房。
蕙兒沉默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問:“你都知道了?”
嫘姑點點頭,“你打算怎么辦?”
蕙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p> 其實,這幾日,賈龍像狗皮膏藥似地,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蕙兒覺得,雖說不上厭煩,但也談不上歡喜。
“你對賈龍,還有感情嗎?”
蕙兒猶豫了片刻,“早淡了。我只知道,小羽子不喜歡他?!?p> 嫘姑笑了,“這不一定,或許是因為你,小羽子才假裝不喜歡的?!?p> 蕙兒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小小的人兒,竟會隱藏心事了?”
嫘姑笑而不答,“感情的事,是很復(fù)雜的。正如厚厚的雪,會掩蓋很多真相的?!?p> 又有人來了,她們出了客房,去迎新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