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茶樓的窗戶再次關(guān)閉,樓內(nèi)絲竹管弦齊身奏鳴,悅耳動聽;樓外殘陽紅滿唏噓人群,三三兩兩。
拓跋辰和羅伊倆人,一個抿嘴默不作聲,一個閉眼臉色低沉。一個或許思念娘親,痛恨漠北帝國;一個或許感慨萬千,同情同名同姓。
土狗屎尿多因為物種不同,不懂人族的感情,沒心沒肺的無精打采的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
倆顆黑不溜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上下左右亂竄,看著少年已知愁滋味的倆人。
可再大的仇恨,再大的苦楚,再大的憂愁,在倆個少年眼中,就像那些在風塵中謀生存的女子一般,某些痛苦,來的快,去的也快!
畢竟他們還在少年?。∩倌甑难壑心苡惺裁?,無非心之所向,便是遠方;或是敢愛敢恨,快意恩仇;或是樂觀向上,赤子之心美在無邪!
這不,心情有所好轉(zhuǎn)的羅杰,些許激動地對著拓跋辰飛快地說道:“鐵子,等下你要是沒事的話,就給我指導下招式,那招曲度舟橫還是不太連貫?!?p> 羅杰說罷剛側(cè)轉(zhuǎn)身子,就看到拓跋辰停下腳步,賊兮兮地斜撇眼看著他,羅杰頓時尷尬地嘿嘿一笑。
那些少爺小姐們總說拓跋辰傻,但在羅杰看來,他一點也不傻,大多時候他還機智的一批!
別看少爺小姐們每天在演武場上神采飛揚,英姿颯爽,可要真比起來,不管是對招式的領(lǐng)悟,還是眼力勁兒,更或是戰(zhàn)斗實力
他們?nèi)羰窃谝粚?,拓跋辰肯定就是在五層,自己或許就在第三層吧!
每當少爺小姐們在演武場,從長老們那學到新招式晦澀難懂時,他早已在拓跋辰的教導下融匯貫通了。
現(xiàn)在的羅杰早已是戰(zhàn)士初級了!羅杰每次看到那些少爺小姐們還在努力修煉,為晉升戰(zhàn)士而每天揮汗如雨,他就感覺心里舒暢許多。
若是自己不是雜役,而是蕭府弟子,他會比這些紈绔子弟更優(yōu)秀!
拓跋辰會比他們超級優(yōu)秀!可惜拓跋辰無法凝聚紫氣,他至今都未曾擁有紫丹,那是成為戰(zhàn)士的關(guān)鍵!
羅杰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別人家的孩子”了,就會每每發(fā)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钡母锌?,老凡爾賽了!
“弱雞,我今天剛在演武場那學會了曲度舟橫的下一招小浦漁唱!”
“我的天,這也太厲害了吧!小蒲渝唱!我不管,你快教教我,你教我,我學的很快!”羅杰尖叫著拉起拓跋辰的衣袖,準備回到馬場去。
自己已經(jīng)進階戰(zhàn)士,肯定比那些紈绔子弟們學的快,說不定今天就能學會新的招式!
就在倆人嬉笑著,準備離去的時,未曾想到隔壁街道拐角處的倆名蕭府弟子,正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更沒想到,聽茶樓上窗邊,此刻同時會有倆名少女巧笑嫣然,美目盼兮地注視著他們。
果然,拓跋辰和羅伊剛走到街道拐角就迎面撞到倆名蕭府子弟。
“你這小雜役,腦袋大,擋住眼睛了,沒看見懷少爺嗎!還有此時你倆在馬場喂馬吧?又偷摸溜出來偷懶!”
拓跋辰剛才正低頭想著那個和自己一樣名字的悲慘少年的境遇,也沒抬頭看路。
聽到熟悉的叱罵聲,這才抬起頭來,懷少爺雙手環(huán)胸,一臉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審視著自己,旁邊隨從滿臉鄙夷,不屑地撇了眼自己,繼續(xù)呵斥道:
“小雜役,看什么看!下次再偷懶,小心打斷你的腿,把你丟出蕭府!滾開!真晦氣!別擋懷少爺?shù)穆罚 蹦敲S從邊說別上前一把將拓跋辰推到一側(cè)。
拓跋辰慣性不穩(wěn),一不留神,身子后仰,摔倒在地。旁邊羅杰見狀,趕快閃到一邊,拉起拓跋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偷懶了?!”拓跋辰起身后,大聲爭辯道。
“嘿,你個狗東西還敢對懷少爺頂嘴!”那隨從見平日傻乎乎的小雜役還敢反駁自己。
護主心切地他立刻上前踹了一腳,又呵斥道:“一個連最基本的紫氣都無法儲存修煉的廢物,一個傻了吧唧的小小雜役,說你幾句還敢咋了?今天非得教訓你不可!”
只是那隨從話雖兇狠,腳卻被站在拓跋辰身前的羅杰一手擋住,反手一推,摔了個狗吃屎!
打斗叫罵聲,引來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行人的注意。不等片刻,大家都緩緩埋頭看向另一側(cè),裝作一副沒看見的樣子。
看那穿著打扮,就知道了是蕭府子弟教訓仆人雜役,司空見慣了。
裝逼片刻的懷少爺看到自己隨從被打,頓時感覺臉面無光。冷笑一聲,手中紋藥劍柄順勢往羅杰身上一推,“呦呵,小雜役還想還手?”
羅杰雖被推,但憑借戰(zhàn)士初級修為,對付還不是戰(zhàn)士的廢物懷少爺,還是綽綽有余!
臉一橫,上前一步,昂首挺胸擋在懷少爺面前。身后的土狗屎尿多看到主人被打,齜牙咧嘴地沖上來,對著懷少爺和已經(jīng)起身的隨從,嗚嗚狂吼。
那隨從看著屎尿多像是盯著獵物的兇狠眼神,心里不由一驚,饒是被屎尿多給嚇著了。
眼睛斜撇,注意到懷少爺為曾看到自己的失態(tài),心虛的擦了把虛汗。神色怒狠狠地一腳就把屎尿多踹了個底朝天。
“狗東西,還成精了,再敢叫喚,看不把你燉了!”
屎尿多似是被嚇到,也不管自家主人不畏權(quán)勢的盛氣凌人,快速翻身,小腿歡快跑到懷少爺腳邊。
討好賣乖地翻身躺下,四條小腿回縮,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張嘴哈拉著長舌頭,扭著身子,賤狗模樣!
一下子,看熱鬧的行人皆瞠目結(jié)舌,就連茶樓那倆位少女,雖被面紗遮住了面容,但看其睜大的亮麗眼睛,也似乎在說:這土狗也太賤了吧?
主人被惡少壞仆欺辱,這土狗不奮勇護主人,被打了也不叫喚,反倒死皮賴臉的躺在敵人面前搖尾乞憐。
要不是害怕蕭府的權(quán)勢,行人中早就有人提刀把這賤狗宰了,太不是東西了!
懷少爺起初也是被這一幕驚呆了,接著就哈哈大笑道:“雜役就是雜役,廢物就是廢物,人不行,連養(yǎng)的狗東西都瞧不起你!”
那隨從看到懷少爺哈哈大笑,自個兒也跟著大笑,似是受到主人鼓勵,心想:自己比這狗東西強多了!
為了在主人面前多表現(xiàn)一下,和懷少爺一前一后,前者張開左臂舉起拳頭,左手因用力握緊,手關(guān)節(jié)咯吱咯吱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后者右手握住劍套,空中揮舞了幾下,一步一步逼近拓跋辰倆人。
羅杰絲毫不畏懼,一股子興奮勁兒,體內(nèi)紫丹滴溜溜地轉(zhuǎn)動,氣勁流通筋脈,手里緊緊握住劍柄,準備施展剛和拓跋辰討論的新招曲度舟橫。
可又想到臨近蕭府弟子考核,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群,猶豫再三,沒有用劍。
準備赤手空拳上陣,不能過于暴露實力,他的招式都是偷學的,不能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身后的拓跋辰低頭不語,單薄的身子,看著略顯憔悴,估計是一時無法接受土狗屎尿多的背叛吧!
懷少爺看到隨從向前,一臉欣慰,又低頭看向腳下的屎尿多,一臉嫌棄的伸腳踩了踩屎尿多那白花花的肚皮。
屎尿多似是受到懷少爺?shù)陌矒?,嘴里哼哼唧唧地,舌頭伸得更歡,尾巴搖的更歡,身子也扭得更歡!
然而,看熱鬧的行人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拓跋辰雖然還是低頭。
卻未曾看到拓拔辰嘴角上揚,露出伶牙俐齒,這個本該傷心的黑發(fā)大頭少年竟然露出一抹壞笑!
他們無法想象,當那只準備被宰掉的賤狗流著哈喇子,一副搖尾乞憐地人模狗樣。
屎尿多躺在某種生物,準確說某只獵物的身邊,并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那不是討好的聲音,也不是妥協(xié)的聲音!
那是拓跋辰在妖域就給土狗屎尿多訓練好的聲音,那是一種準備進攻逮捕獵物的暗號:咬他命根,還是咬他喉管!
……
晨陽絢爛,紫氣彌漫當空,天邊云卷云舒,街道人來人往。
聽茶樓打開窗戶邊,有倆名女子俏生生端立,一女子一副咬牙切齒模樣,因似生氣,胸前波濤洶涌。一手單立,一手握著法杖。
另一女子因面紗遮臉,看不出詳情,唯獨見繡眉緊蹙,怒目十足,玉手白里透紅,緊握著的茶杯中泛起陣陣漣漪。
此刻,倆女皆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前方街道口發(fā)生的一切。
接著,手握法杖的靈術(shù)師女子似是已料到那倆名毫不起眼的小雜役,最終會被蕭府少爺和那囂張跋扈的隨從所血虐。
不由暗暗搖頭嘆氣,不在關(guān)注樓下那對他來說注定只是陌生人的倆個小雜役。
而是轉(zhuǎn)頭將注意力投向身邊的妙齡少女!
令人迷醉的夕陽灑下余暉,映襯在少女臉上,分外誘人。幾縷金燦燦的秀發(fā),隨著窗戶進來的微風,點綴在少女光潔的額頭上。
長長的睫毛,伴著滿含耀眼星辰的眸子一眨一眨地上下舞動。
單薄的繡有云紋的面紗,被調(diào)皮的微風撩動,緊貼著秀色面容,襯托出驚世輪廓。
“唐柔姐姐,你說,他們會把他們怎樣?”一道宛如天籟般清脆的聲音,驚醒了差點被眼前少女迷醉的靈術(shù)師唐柔。
唐柔面容一怔,饒是花了些許時間,又順著眼前少女眼含星子的目光看去,恍惚半刻,這才理解少女口中的“他們”分別指的是誰!
唐柔難免有所差異,因為在她陪伴眼前少女的時間里,記憶中少女都未曾關(guān)切過任何一位陌生男子。
對了,應該是那個相貌平平的小雜役也叫拓跋辰!
唐柔這才收斂心神,仔細打量起前方實力懸殊的劍拔弩張的雙方。
片刻后,唐柔聲音甜美,語氣淡然道:“雙方實力差別太大,咳咳,我雖然是靈術(shù)師,但是同樣也是戰(zhàn)將級別,對戰(zhàn)士體系還算了解的?!?p> “若我所料不差,四人中最強的,顯然是那個滿臉雀斑的雜役,他應該是戰(zhàn)士初級,但觀其紫氣運轉(zhuǎn)不暢,估計是最近才突破的?!?p> “對方那個叫懷少爺?shù)氖亲蠚饩艑?,估計也快晉升戰(zhàn)士了。那個隨從是紫氣四層,至于那個也叫拓跋辰的雜役,我倒是沒看出他身上有任何紫氣的波動,身單力薄的。待會兒要是打起來,那倆個雜役怕是要輸了。”
聽到已是靈導師的唐柔中肯的評價,面紗少女神色憂心忡忡地看著那個黑發(fā)雜役,嘆了口氣;道:“唐柔姐姐要是方便,等下就幫一下他們吧。”
唐柔側(cè)頭對著面紗少女,微微點了點頭。對于面紗少女的要求,她并不感到意外。
因為唐柔清楚的知道,面紗少女可不會對那個同樣叫拓跋辰的少年有啥特殊之情。
那只是強者突然大發(fā)善心,對弱者的同情和憐憫!
……
那隨從和懷少爺?shù)靡庋笱蟮男β曣┤欢梗瑐z人一前一后,兇狠且默契的同時向前沖去,凌冽的拳風和尖銳的劍氣對著拓跋辰二人撲面而來。
雖然懷少爺二人未突破戰(zhàn)士,不能將紫氣引導于外,但紫氣可以強化筋脈,鍛錘肉體的力量和強度。
看其出手氣勢,就知道招數(shù)狠毒,兇猛,要是被打中,拓跋辰二人得非死即殘!
只見那隨從目露兇光,膨脹的手臂緊繃衣袖,激蕩拳風,呼呼炸響,直奔二人面門。
身后懷少爺同樣一臉兇相,紋藥劍出鞘,劍光閃爍,劍聲凜凜,劍招大氣磅礴。呼吸間,直斬二人雙腿!
此時拓跋辰臉上早已沒了迷糊相,一臉鎮(zhèn)定自若,先是將一塊木刺看似隨意的扔向前方,然后又向著屎尿多嗚嗚了幾聲。
羅杰也是未曾大意,雙腳一抬,身子一側(cè),快速躲開二人殺招的同時,彎腰收腿。
身子如離弦之箭,氣沉丹田,紫氣包裹拳頭,猶如千金之重,直逼隨從面門,一只腳勾直腳背,直奔懷少爺腰間。
“啪!”的一聲巨響,那隨從的面門,腥紅的鮮血直流,被打落的牙齒四散,更見眼棱縫裂,鼻子塌陷。
就像開了個油醬鋪,咸的,酸的,辣的,一發(fā)都滾出來了。
壯碩的身體更是倒飛進了街道邊的鋪子里,砸的亂七八糟,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那懷少爺更慘,被羅杰一腳踹中腰間,佝僂著腰,面色痛苦,口中吐出污穢物,鼻子噴血,目眥欲裂。
就像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身子順著地面翻滾幾圈,跌停在街道邊,若非身體強硬,插進胸口的木刺未曾刺入心臟,差點一下領(lǐng)了盒飯。
而凄厲的慘叫聲,此刻也是響徹整個街道。
剛還喧鬧的行人們此刻變得鴉雀無聲,各個變得無比震驚。有誰曾料到本該弱勢的一方此刻卻成了勝利者。
一個小小的雜役竟然擁有不俗的戰(zhàn)力,不僅招式熟練,還快穩(wěn)準狠!這個雜役,沒有使用武器,僅僅是用了一拳一腳!
這個滿列雀斑的雜役很不簡單!這是街道行人們回過神的第一個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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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呱唧呱唧
看官大老爺們請你們評論一下吧,就算機器人我也接受。萌新小川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