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葳蕤突然從卷軸中拿出一段極品金絲楠,所有鑒定師瞬間愣住。
從業(yè)多年,他們自然知道金絲楠的價值。
8.8萬收,20萬賣,轉(zhuǎn)手就是一倍多盈利。
大家扭頭看向秦宙。
這貨不老實(shí)?。?p> 特別是在剛才,當(dāng)所有人都認(rèn)為這幅字不值錢,對方卻一副委屈巴巴,想出錢購買的模樣。
想獨(dú)吞都獨(dú)的這么有創(chuàng)意。
得虧白葳蕤還費(fèi)盡心思幫他抹平損失。
和秦宇認(rèn)識這么久,大家已充分見識到這貨的不靠譜。
秦宇已經(jīng)夠壞,沒想到他弟弟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壞的忠厚老實(shí),壞的……猝不及防。
至于秦宙是真的上當(dāng)……
屁!你哥那么厲害,你說自己啥都不懂?
以為我會信?
就在大家以為事情發(fā)展到這,已經(jīng)清晰明朗時,白葳蕤臉上卻全是疑惑。
她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
金絲楠木雖是木材,但由于生長極其緩慢,密度不亞于鋼鐵。
手中的金絲楠雖小,可若是實(shí)心,別說200 g,2000 g都不止。
等等,實(shí)心?
白葳蕤心中一動,拿出放大鏡開始仔細(xì)觀察。
可不管她怎么研究,還是沒發(fā)現(xiàn)破綻。
看到白葳蕤奇怪的動作,其他鑒定師也注意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
白久林從白葳蕤手中接過金絲楠,很快他放棄了。
接著是金仲鱗,金仲鱗倒比白久林有辦法,他用手指敲了敲金絲楠的棒體。
清脆的空空聲傳入所有人耳朵。
真是空心的!
只是空心歸空心,這玩意怎么打開?
所有人挨個嘗試一遍,最終都無奈搖頭。
白葳蕤只好將金絲楠木遞給秦宇:“交給你了。”
從秦宙收到這幅字開始,他就表現(xiàn)的無比淡定。
之前,白葳蕤還以為秦宇心理素質(zhì)好。
現(xiàn)在再看,對方分明早就洞察了一切。
秦宇笑著接過,只見他熟練的在木棒表面撫摸。
忽然,秦宇手指用力。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原本渾然一體的金絲楠木,竟直接分成兩部分。
白葳蕤忙伸手接過,仔細(xì)觀察。
很快,她便恍然大悟。
巧奪天工,簡直巧奪天工。
按一般人的思想,若一根木棍是空心的,那么它的開口應(yīng)該在頂端或低端。
可這截金絲楠的斷口,竟然在中間。
斷口呈楔形,犬牙交錯,彼此貼合,加上金絲楠本身的顏色偽裝,以及獨(dú)特的鑲嵌的技術(shù)。
若事先不知情,想發(fā)現(xiàn)幾乎不可能。
她忍不住問秦宇:“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宇調(diào)皮的指指腦袋:“秘密!”
“你……切,不說算了?!?p> 秦宇依舊微笑如初。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沒辦法說。
秦宇能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不是他明察秋毫。
而是當(dāng)秦宇將注意力集中在金絲楠木上時,上面除了本身標(biāo)價,還有另一行字:
楔形魯班鎖:7.2萬。
注:楔形魯班鎖,木工宗師魯班獨(dú)創(chuàng),已失傳。
打開方法:下壓左轉(zhuǎn)18°,又旋36°后,上拉!
還不等秦宇思考魯班鎖的意義,卻見白葳蕤已將其丟到一邊,小心取出里面的東西。
這是一張被卷起來的紙。
只是紙色潔白透亮,完全沒有古字畫的深邃淡黃。
但白葳蕤卻毫不擔(dān)心。
在古代,金絲楠木除了用來給皇帝建房,還喜歡用這種木料做棺槨或保存貴重物品。
因?yàn)榻鸾z楠木散發(fā)出的清香氣味,有極強(qiáng)的防腐、殺菌、除蟲作用。
里面的東西放個幾十上百年,取出后依舊煥然若新。
捏著卷紙邊緣,白葳蕤輕輕拉動,里面的內(nèi)容就完美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嘶~
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一張寫滿字的紙,字的內(nèi)容大家也不陌生:
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為計?非臨床。
不是《肚疼貼》又是什么?
只是和旁邊那張贗品肚疼貼不同,這張紙上的字龍飛鳳舞、飄飄若仙,行如流水、肆意暢然。
哪怕對文字藝術(shù)一竅不通的秦宙,都能感受到作者的豪邁灑脫。
當(dāng)然,對傳統(tǒng)文化,眾人欣賞歸欣賞,并不會如此震驚。
他們心跳的,是這幅字的價值!
若自己沒看錯,這幅字被如此珍藏,極有可能是鄭旭的真跡。
張旭的真跡意味著什么?
四個字:無價之寶!
世界上最貴的字畫是唐伯虎的《廬山觀瀑布圖》,曾被拍出36億。
而從藝術(shù)價值看,這篇肚疼帖絲毫不比《廬山觀瀑布圖》差。
對著肚疼貼看了又看,白葳蕤越看越是喜歡。
忽然,她嘆了口氣:“好東西,可惜了?!?p> 接著扭頭問秦宙:“這東西你準(zhǔn)備怎么辦?”
秦宙卻是一愣:“啥?怎么辦?什么怎么辦?”
白葳蕤直接笑道:“當(dāng)然是分贓了。
這篇肚疼貼就算不是真跡,至少也是當(dāng)時的名家臨摹,其藝術(shù)價值,比張旭本人絲毫不差。
可問題來了。
一般明清時代的名人字畫,放到拍賣會都能拍出幾千萬上億的價格。
以張旭的文壇影響力,再加上歷史價值,若真賣,起碼十億起步?!?p> 十億起步……
秦宙瞬間明白了白葳蕤的意思。
若是一般的名人字畫,直接放拍賣行賣掉都行。
可這張肚疼貼根本沒法賣。
一是國家禁止類似的文物交易,二是就算想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賣不出去的啊。
誰會花幾十上百億去買一幅字?
特別是對大多數(shù)古字畫炒家來說,他們看中的,并不是字畫本身的價值,而是它的增值空間以及是否容易出手。
因此,這幅《肚疼貼》看似珍貴異常,實(shí)則無比雞肋。
秦宙看向秦宇,想聽聽他的意見。
白葳蕤同樣看過來。
畢竟按照約定,這幅字是典當(dāng)行和秦宙所共有的。
一方想收藏,就要支付另一方同等價位的金錢。
但目前的典當(dāng)行連幾千萬都拿不出來,更別說幾十億了。
秦宙則更不可能,他第一個月工資都還沒發(fā)。
秦宇想了想:“要不……咱們把這幅字用刀割開,大家一人一半?”
白葳蕤:“……”
秦宙:“……”
白葳蕤有些無奈,這種無價之寶,是可以用刀分割的事嗎?
金仲鱗忽然道:“我有個想法,既然這幅字無法分割,不如干脆就別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