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在工廠上班，對什么都稀奇。下午把要做的事全部做完，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歐陽徐華正好是洗車間廁所，洗好后在產(chǎn)線上走了一圈。
先來到繞線班，整個班有四十多個人。全都低頭做事，每個人的一雙手，靈活的把人看的眼花繚亂。
一個車間四個班，繞線班，纏腳班，第三道工序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第四道是最后的工序，組裝班。然后就是送到一樓，進(jìn)庫房出庫房裝車運走。
歐陽徐華轉(zhuǎn)了一圈后，心里佩服這些產(chǎn)線工人。
她們吃苦耐勞，每天在崗位上多的做十五個小時，少的也有十二三個小時。
聽說她們吃飯有的狼吞虎咽幾分鐘吃完，只有一些年輕人才會用一個小時吃飯。上廁所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去的，要去是跑進(jìn)去跑出來。難怪住在自己家的女孩說，她年紀(jì)輕輕就腰痛手痛肩膀痛，她們賺的錢都是用時間和身體換來的。
歐陽徐華取消了本來的打算，要是勤雜工做不了就去產(chǎn)線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吃不了那個苦。
中午吃飯時，歐陽徐華在食堂吃飯，廠里包吃包住。這是她第一次吃大鍋飯，整個廠有近三千人，排隊打飯打菜。
排了十多分鐘到她，把碗伸出去，食堂打飯的人一勺子飯用手一抖，就倒了大半碗。來到打菜窗口，一小勺菜，每人三種菜，湯就是一個能裝幾百斤水的不鋼大桶裝的，里面只有一點蛋花和紫菜，想喝就拿碗去舀。
找了一個坐位坐下，歐陽徐華吃第一口就想吐掉，只是又看到旁邊的人都吃著，就不能不吃。
她后悔應(yīng)該少打飯菜，現(xiàn)在看著碗里的飯菜，自己又不想浪費，只能硬著頭皮吃完。
等她吃飯完看了一下周圍，才發(fā)現(xiàn)很多年輕人一大碗飯菜全都不吃，拿到洗碗池旁垃圾桶倒掉。
三個大半個人高的垃圾桶，已經(jīng)全部裝滿，旁邊還有兩個一樣大的垃圾桶。
看到這里，歐陽徐華心疼的直搖頭，她自言自語說道：“真是浪費??！這些人真會作踐糧食。”
只是對于浪費糧食，她只能心疼不能多說。
她吃不習(xí)慣廠里的飯，反正回家只要五分鐘時間，她每天回家去吃飯。
時間匆匆而過，歐陽徐華在廠里做了半年多，和幾個勤雜工還有綠化工混熟。
有時沒事幾人在一起聊天，大家嘻嘻哈哈說些自己家鄉(xiāng)的風(fēng)景和特產(chǎn)。
李書琴是八個勤雜工幾年紀(jì)最大的，她的侄女婿是廠里人事經(jīng)理，所以大家對她都另眼相待。
歐陽徐華今天沒回家，因為羅曉杰有事不回家做飯。
這天天氣很好，休息時間大家或坐或躺在草坪上曬太陽。厚厚的草坪躺在上面，讓人感覺舒服極了。
這塊草坪在廠里，有兩千多平米。是廠長特意讓人整出來的，好讓工人中午晚飯后能有地方休息。
幾個勤雜工坐在一起，李書琴說道：“聽說中秋節(jié)廠里會發(fā)中秋餅，一個人兩個?！?p> 另一個勤雜工張大牛說道：“反正每次都這樣，端午一個咸鴨蛋一個茶葉蛋加兩個粽子，端午兩個中秋餅，過年發(fā)六十塊錢，年年如此?！?p> 一車間的劉師傅說道：“怎么說呢？因為廠里多勞多得，很多員工工資高，所以廠里只是象征性的發(fā)點吃的。我兒子的廠里，工資低，每個年節(jié)都要發(fā)兩百到五百塊錢的東西?！?p> 歐陽徐華對他說道：“工資低工作時間應(yīng)該也少啊！”
“嗯，每天少兩個小時?！?p> 張大牛哈哈笑著說道：“那還不是差不多？唉！反正打工的算不過當(dāng)老板的?！?p> 李書琴說道：“劉師傅，你兒子的工作錢少人輕松，發(fā)的年節(jié)禮品多少都無所謂，反正最多不會超過五百塊錢?！?p> 劉師傅贊同她說的話，張大牛不依不饒，一個人說個不停。
幾個或坐或躺著，曬著太陽聊著天，沒一會兒上班鈴聲響起，產(chǎn)線工人一個個快步跑進(jìn)車間。
勤雜工不緊不慢的起來，回到各自崗位工作。
一天下午，歐陽徐華去車間打掃廁所。剛剛走進(jìn)車間，就聽里面鬧哄哄的。
她連忙跑到纏腳班，只見兩個中年婦女正扭打在一起。旁邊四十多個人在旁邊看熱鬧，沒一個上前拉架。
就聽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說道：“哼！這個涂大姐太不像話，自己已經(jīng)拿了幾盤貨，還要去拿，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完?！?p> 旁邊一個女孩附和說道：“是哦，她天天這樣，我們拿她沒辦法，今天就要讓她吃點苦頭?！?p> “打的好，她做的太過分了。今天李大姐趕在她前面拿了兩盤貨，她就罵人。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李大姐也不是吃素的?！?p> “嘿嘿嘿，李大姐人高馬大，涂大姐這下要吃虧咯！”
眾人七嘴八舌，都在說涂大姐太過分了。
這時只見那個高大的女人，使勁抓住矮個子女人往地上一甩，一下就把她甩倒在地上。又上前撲在她身上，拉扯她的頭發(fā)打她的臉。
只是高個子女人沒注意，自己的一條胳膊壓到矮個子女人的脖子上，那個女人被壓的透不過氣，面色漲的成紫色了。
歐陽徐華發(fā)現(xiàn)不對勁，立即大喊一聲：“快放開她，要不然會出人命?！?p> 說完上前拉住高大女人，使勁往自己這邊扯。
高大女人沒反應(yīng)過來，又要撲上去再打那個女人。
歐陽徐華改拉為抱，抱住她說道：“還不住手，你看看她，快沒氣了”
高大女人這時才清醒，朝地上的女人一看，把她嚇了一跳。
只見躺在地上的人面色成了豬肝色，使勁用力吸著氣，看樣子像是不行了。
哄的一下，大家嚇的大聲喊叫。連后來趕過來看熱鬧的工人，都在說人快不行了，快打急救電話。
歐陽徐華在酒店培訓(xùn)過急救方法，她拋掉手里的東西，一個健步撲到女人身上，口對口給她做人工呼吸。
整個車間三四百人，離的近的不說話，看著歐陽徐華給女人做人工呼吸。離的遠(yuǎn)的很快聽到是有人在救女人，都在議論打架的事和救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