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說起我工作的地方，在那里，充滿了正能量，每日每夜都在為人民的安全著想，是他們的守護(hù)者。可悲的是，這一切，仿佛都與我無關(guān)，我都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做警察這行，甚至有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就是一看熱鬧的，整天吃著皇糧，沒有做出過一點(diǎn)貢獻(xiàn)的廢人，這讓我無地自容。

　　不是我不想工作，我想工作！可他們不讓，任何的案件只要我一參手，他們立刻請我停手，是請！畢恭畢敬的那種，這讓我感覺有種諷刺感，罪惡感。我不知道這是誰下的命令，老常曾經(jīng)對我說過，這不是我們該做的。可我作為一名警察！我不參加破案，只能整天游手好閑么？！

　　老常不以為然，我也只好整天跟著他不以為然。為了減輕罪惡感，我只好給他們打打水，掃掃地，捎點(diǎn)飯，等他們都下班了以后，在把白天做的一切在重復(fù)一遍，拼命的使自己過得充實(shí)一點(diǎn)，可即使是這樣，那又能如何呢。。。

　　我們警局屬于四合院的那種規(guī)格，統(tǒng)一兩層，中間有一個籃球場，我和老常剛走進(jìn)局里，就看見我們局長正在那興致勃勃的打籃球，這可是少見的清閑呀！

　　局長見我倆走了過來，就看了看手表。

　　 “九點(diǎn)三十，生活節(jié)奏比昨天慢了二十五分鐘。”說過，一下把球就傳給了我，還好我反應(yīng)不慢，要不然非得扔臉上不可。

　　拿著球，我就見老常也假裝看了一下手表。

　　“比前天還提前了二十七分鐘呢，你就知足點(diǎn)吧。”

　　說話的同時，就一手搭著局長的肩膀，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屋內(nèi)走去。

　　“哎…攤上你們兩個大活寶，我終于知道什么是三生有幸啦！”局長嘆了一口氣，顯得很是無奈。

　　“得！有您這句話下輩子跟定你了…”

　　我跟在他們兩個后面，聽著他們一唱一和的，這就是我一天最有趣的事情。

　　在當(dāng)我以為這一天又要一如既往的無聊下去的時候，事實(shí)告訴我，我錯了。。。

　　我們?nèi)齻€人剛一走進(jìn)辦公室，雖然我是走在最后面的，但是我也能立即發(fā)覺，今天辦公室好像沒往常那么嚴(yán)肅。。。

　　只見有幾個人坐在一起，都樂呵呵的，好像湊在一起看什么東西，在走進(jìn)了一看，原來他們在圍著一姑娘傻笑。

　　那姑娘二十歲左右，長長的頭發(fā)，穿著白色的裙子，裙子上還別致的縫了幾朵紅花。

　　我就納悶，這有什么好看的呀，看美女也不至于不工作吧？

　　“怎么樣？忙活了一大早問清楚了么？”

　　這時，我們局長拿了把椅子，騎在上面說道。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呵！一姑娘就把幾位高手給難住啦？”

　　我們局長很驚訝，但見事情沒結(jié)果，就只好自己出馬。就見他放正了椅子，坐直了，很嚴(yán)肅的說道：“那個…，這位姑娘啊，你叫什么名字？”

　　“阿離?！蹦枪媚锞従彽恼f道。

　　局長見姑娘開口，就很帥氣的向我們挑了一下眉。其實(shí)也沒什么值得炫耀的。

　　接著，局長就又用哄小孩子的口氣，裝作很可愛的樣子：“那你知道你的家住什么地方么？”說完，還沖著阿離眨了眨眼。我看著那叫一個無語。

　　就見阿離嘟著嘴，很委屈的看了我們幾眼，用俏皮的聲音說道：“我姥姥說不讓我告訴別人。”

　　我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幾乎崩潰，如果有人問我“小朋友，你的家在哪呀？”那我鐵定了也一定不會告訴他！死也要先把他氣死，局長用哄小孩子的口氣問話，分明這是在無視我們九零后的智商呀！

　　我剛想上前說話，老常突然回頭對著我，一只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兒有問題！”

　　我心說，難道是我感覺錯了？可看那姑娘的穿著打扮，不像是有問題的人呀。

　　“去去去！你們一幫大老爺們盯著人家姑娘看，人家當(dāng)然不好意思啦?！?p>　　這時，我們警局唯一的一位女同志冷玉，端著一碗紅燒牛肉面，從后面走了出來，遞給了阿離。

　　“你不是餓了嗎？姐姐給你做的，先吃點(diǎn)東西吧?！?p>　　阿離接了過來，看了看，又用鼻子嗅了嗅，搖了搖頭，又還給了坐在旁邊的冷玉。

　　嘿！這姑娘還挺有個性，我就拉著我旁邊的同事問：“這是哪請來的一大小姐呀？”

　　他告訴我說，是值班的早上發(fā)現(xiàn)的，她就坐在咱們警局院里，問她什么她都搖頭，估計是外地來的，迷路了。

　　我就納悶，迷路了來這里尋求幫助的人也不是沒有，可沒有人來這里說，你猜！我需要什么幫助？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回見，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從大院內(nèi)響起，這是有緊急任務(wù)時，才會啟用的一種集合方式，一般情況下是很少用的。

　　聲音一起，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沒出五秒鐘，辦公室七八個人都跑了出去，唯獨(dú)我和老常事不關(guān)己的對望著。

　　“我回來不想在看見那姑娘…！”

　　臨走的時候，我們局長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來，他這人說話就是這么簡單明了。。。

　　“你？真的…不吃？”

　　我端著泡面，很小心的問阿離。

　　阿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我，一直咬著下嘴唇，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對我搖搖頭。

　　但下一秒，我就差點(diǎn)笑噴出來，我就聽到阿離的肚子，“咕嚕嚕?！钡慕辛似饋?，在加上她那種無辜的表情，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的感受，想笑，卻總不能表現(xiàn)的太明顯。

　　 我只好強(qiáng)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

　　阿離估計也看出來我是在笑她，就見她泯著嘴，很不好意思的也笑了笑。

　　我汗然，這姑娘內(nèi)心是該有多強(qiáng)大啊。

　　“咳！咳！要不咱們在回去吃點(diǎn)？”這時，老常突然就咳嗽了兩聲，問道。

　　我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我就明白了老常的用意。

　　“額…？可以呀！正巧我也沒吃好，要不，要不阿離你也一起吃點(diǎn)？”我試探性的問她。

　　沒想到她反應(yīng)巨大，一下子就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好?。∥乙惨?！”

　　看到阿離的反應(yīng)，我和老常對視了一眼，均苦笑。

　　早上我和老常經(jīng)常吃的就是包子，并且這包子鋪離我們警局也不遠(yuǎn)，幾分鐘我們?nèi)齻€就到了，先點(diǎn)了兩籠包子，

　　阿離直接用手拿了一個，和剛才一樣，也是先用鼻子嗅了嗅，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的咬了一口，可誰能想到她又整個給吐了出來，只把陷吃了，皮留了下來。

　　我就不明白了，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就這么不節(jié)約呢，這反而讓我對她的父母有種好奇感，究竟是怎樣的父母，才能夠?qū)ψ约旱暮⒆舆@么不負(fù)責(zé)。

　　不一會，兩籠包子就被阿離解決了，我們就又要了兩籠，阿離一邊吃，我就一邊和阿離溝通。

　　“阿離呀，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從小都沒見過我父母，是姥姥把我?guī)Т蟮摹！卑㈦x吃完一個包子，意猶未盡的泯了下嘴唇。

　　聽完，我才明白，原來是我錯怪她父母了。

　　“妹子！那你是做什么的呢？還上學(xué)么？”這時，老常插話道。

　　“嗯？上學(xué)…？我只聽說過，但是我從來都沒去過啊。”阿離好奇的嗯了一聲，感覺對上學(xué)很陌生。

　　我就奇怪，現(xiàn)在的年輕人沒上過學(xué)的幾乎沒有吧！就連山里頭的孩子也都能夠有學(xué)上呀！我正迷惑的時候，就聽阿里繼續(xù)道。

　　“我從小都和姥姥生活在山里，和姥姥學(xué)習(xí)狩獵，姥姥從來都不讓我下山?！?p>　　說到這里，阿里停頓了一下，很小心的向我倆湊了湊，小聲說道：“這回呀，是我偷偷跑出來的，沒想到外面這么好玩，麻煩別送我回去啦?！闭f道最后，阿離露出了懇求的目光，竟然撒起了嬌。

　　她就這么一直看著我，似乎如果我不答應(yīng)她，她就會一直看下去一樣，足足過了有五六秒鐘，她看的我都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

　　這是除了媛媛外，第一個以這么近的距離盯著我看的女孩，以前媛媛撒嬌就是這么看著我，只要我不答應(yīng)她，她就會一直這樣看著我，雙手狠狠的夾著我的臉，不容許我動一下，別說，這招真的很管用，每回不超出十秒，她那裝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就得把我征服。

　　 阿離也這么盯著我看，不由的使我對她產(chǎn)生了好奇感，我很想知道，一個沒上過學(xué)，成天在山里面打獵，對著大樹說話的人，她的世界會是什么樣的。。。

　　“阿離呀，你偷偷跑出來，你姥姥會很擔(dān)心的，你看要不這樣，我們呢先送你回家，報個平安，然后你在和我們下來，你看怎么樣？”我想了想說道。

　　阿離不相信的看著我：“真的？”

　　“真的！我從來不騙女孩子！我向你保證?！?p>　　“哎呀…可是，你們這跑來跑去的，不挺麻煩的嘛，就先玩幾天，再回去也沒事的。”阿離做出一種為我們著想的樣子。

　　我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就用胳膊肘捅了老常兩下，讓他想想辦法。

　　老常先是白了我一眼，才聽他緩緩說道。

　　“妹子，不是哥哥不帶著你玩，你看這大熱天兒的，現(xiàn)在也沒啥好玩的，你們那里可是好山好水好風(fēng)光啊，還能避暑，你得先領(lǐng)著我們到你那里觀光觀光，等天涼快了，好玩的也多了，你在來，到時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看成不？”

　　“真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阿離有點(diǎn)不敢相信。

　　 “那可不！到時候你就住他那，他肯定沒意見！”說著，老常就指了指我。

　　住我那？那怎么行！

　　我剛想反對，老常就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說道。

　　“走一步算一步，先把這姑奶奶送走，到時候在想辦法?！?p>　　阿離吃完最后一個包子，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兩個摟在一塊。“那就這么說定了，不許賴皮！”

　　我沒說話，人家阿離也只是想出來玩玩而已，沒必要騙人家。

　　可老常不以為然，一拍大腿：“沒問題呀！”

　　“還吃么？”我坐起身，有些尷尬，又有些挺對不住她的。

　　阿離擦了擦嘴。

　　“這么輕易就能得到的食物，不能多吃，我才不能和像你們一樣，就這么懶惰下去！”

　　說過，就起身向外走。

　　我聽的莫名其妙，我們的食物可是我們每天辛苦工作，掙錢買來的，可不是白送的，憑什么說我們懶惰呀。

　　付過錢，我和老常就追了出去，一路上，就一直和阿離討論懶惰與食物的問題。

　　不說不知道，一說才發(fā)現(xiàn)，原來阿離生活中，完全就不存在金錢的概念，她可能都不知道錢是用來做什么的，這就好比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在討論廁所是蹲著上還是坐著上。

　　也難怪，長年生活在山里面，依靠打獵為生，金錢對她來說就是一堆廢紙，反而每天早出晚歸辛勤的打獵，成了她生活中最主要的部分，怪不得她會這么說。

　　說白了，阿離可能還生活在原古時代，沒有任何的物質(zhì)需求，可能每天做的只有三件事：吃，睡，找吃的，單純的就是活下去。

　　如果這樣的人突然不在山里了，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面對各色的人群，她可能就無法生存。。。

　　以前聽老常說過，這個世界拋棄了很多人，當(dāng)時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現(xiàn)在，可能懂了。。。

　　回到警局，阿離就嚷嚷著要回去，說她們家那里風(fēng)景是多么的好，水是多么的清澈，還非要帶著我們見識一下她打獵的本事。

　　我不知道是阿離覺得我們這里的人懶惰，想趕緊回去，還是老常吃飯的時候那幾句話忽悠住了她。

　　總之，送她回去才是目的。

　　帶上進(jìn)山的裝備，這是我和老常以前進(jìn)山時用的，就放在局里，開著他自配的二手金杯車，踏上了阿離返鄉(xiāng)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