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在大學四年,是全班唯一拿到雙學位的人,這大概就是“熬出頭”吧。
在初來乍到悶熱的濟南,動輒流汗的城市里,秦晴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次淚水。她太委屈了,她太不甘心了,她真的覺得太屈辱了。
在2012年的冬天,大一的第一學期,秦晴就已經失去了所有,包括宿舍舍友的團結,同班同學的平等看待,包括學院負責人和輔導員的評價,一切都是負面的。
她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只知道自己處于無邊的恐懼之中。
恐懼從大一軍訓時,舍友們兩兩一對走遠,剩下她一人擠進餐廳開始;從舍友們開始有意無意的疏遠她蔓延壯大;從她去上課無人占座開始深深被恐懼占據。
明明她為人很好,明明她見誰都熱情打招呼,明明她是一個溫柔暖心分女孩子,可是,為什么會淪落至此?
秦晴覺得是性格,是氣場,是自卑。
在宿舍,她內心深處的恐懼被拉大,甚至直至被恐懼淹沒。其他舍友交談,她不知道怎么搭話,別人問她什么,她總是回答的結結巴巴,極不自然,別人便就認為她無能而有點像“神經病”,懶得搭理。
恐懼,是恐懼支配了她的一切,讓她做不了真正的自己。
別人在一學期時間里已經混的如魚得水,已經發(fā)展成“好朋友”“好舍友”“好同學”,而秦晴則喪失了所有人對她的好感,更沒有魅力可言,就更加談不上“好友”了。
秦晴覺得自己如喪家犬一般,內心有了蝕骨的孤單感,獨來獨往也成為她的常態(tài)。
但是,她內心不甘啊,因此她十分痛苦,那種人格尊嚴被踐踏的痛苦,那種被人赤裸裸羞辱的痛苦,那種痛苦無法解決卻時刻存在。
她不止一次在心里問自己,她何至于如此?到底怎么了?但是情況并沒有好轉。
丟失了所有的尊嚴以后,秦晴已經被人淪為笑柄,一個所有人在背后都可以任意嘲笑,侮辱的“可憐蟲”。
這條可憐蟲,在大一快結束時還被人耍了。
學校通知,所有大學生們大二開始就搬往新校區(qū),那里條件好,這是眾所周知。
開始時,秦晴所在的專業(yè)1班,所有女生八人一間宿舍安排完之后,就剩下了包括秦晴在內的三位女生。
因此,這三位女生也就和2班女生住在一起。當在大二時重新分宿舍,本來秦晴按學號排是能分到自己班女生宿舍去的。但三位女生中一位女生,為了讓她安排到自己班宿舍,竟然背地里說通輔導員,自己搶先一步,占了宿舍的位子。
秦晴那時還被蒙在鼓里。
但是后來,秦晴也知道了進那間宿舍的人,該是她,于是她選擇了去爭取。
盡管毫無勝算,盡管她孤立無援,她還是去爭取了。
毫不意外,那個姑娘直接坐在床頭不下來,就是不讓。
秦晴沒有任何辦法,但長久的壓迫已經讓她無路可走,也讓她孤注一擲。她選擇打電話給班主任以及院長。
因為,那時候誰也不肯幫她。
班主任也很驚訝,竟然還有這樣的事,他估計也是當了很多年大學班主任,第一次遇到學生因宿舍矛盾給他打電話的。
事情總算解決了,那位姑娘出去了,她順利入住了。可是,她依然沒有好起來,反而被恐懼支配得更加厲害!
原來宿舍的姑娘們,因為已經住了一年,都互相認識了解,秦晴初來乍到,必然不怎么受待見。
于是,她的恐懼和孤獨更加深入,甚至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
于是,再一次,秦晴因為恐懼和不會說話,被孤立了。這次秦晴內心的痛苦和絕望,差點讓她無法忍受。
在深夜里,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在被窩里默默哭泣,在一個人去餐廳的路上,她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有多可憐,在無人替她占座時,她內心覺得有多凄慘。
可是,她沒有辦法。
這種被孤立和恐懼讓她想逃離,讓她想盡一切辦法解決。直到今天,秦晴才明白那時候的想辦法,只不過是在逃避。
她確實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