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刀禪

　　翌日，小滄山。

　　天色微亮，東野滄就已經(jīng)起床開始準(zhǔn)備劍道的修行。

　　只是令東野滄沒有想到的是，織田家的來人竟然也這么早就到了，來的還是小三郎。

　　東野滄一邊往前虛揮，一邊疑惑地問道?！靶砰L閣下今天也沒有時間嗎？”

　　相對于小三郎與自己如今半斤八兩的劍道水平，東野滄顯然是更為信任織田信長，所以織田信長沒有來，東野滄難免有些失望。

　　特別是即將開始的秘技修煉，東野滄可謂是異常的看重。

　　“那個……今川家在尾張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了，所以兄長大人今天也脫不開身子?！笨椞锸杏悬c心虛地解釋著。

　　事實上，在織田市過來之前，織田信長就再三地交代織田市如何解釋。

　　當(dāng)然，來自今川的侵襲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織田信長為了避免意外被東野滄以劍道打敗的狀況出現(xiàn)，已經(jīng)決定盡可能避免和東野滄進(jìn)行劍道修行。

　　無奈，不過東野滄也沒有挑挑選選嫌棄的意思，認(rèn)真地說道?！澳沁@次的修行也拜托你了，小三郎?！?p>　　“是，滄君?！笨椞锸懈呗暤貞?yīng)道。

　　隨即，小三郎拿出織田信長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一個卷軸遞給東野滄，一邊讓東野滄瀏覽其中的內(nèi)容，一邊開口解釋道。

　　“力，技，心，這三點是劍道的基礎(chǔ)，其中‘心’是劍道修行的重中之重，也是使用秘技的前提，‘心’不足以駕馭手中之刀，使用秘技只會被刀所傷，這一點，滄君請一定要牢記在心?！?p>　　隨著織田市慢慢地進(jìn)入狀態(tài)，她亦不復(fù)平時那般可愛的青澀感，反而隱隱有著幾分類似于織田信長的英氣，這不禁讓東野滄心中感嘆，小三郎和織田信長不愧是親兄弟。

　　“何為‘心’，卷軸之中提及‘心’可用‘鏡花水月’四字來概括，以自身的‘心’倒影世間萬物，從而引動那流動于萬物之間的力量來使用秘技，過去亦有劍圣將心之力的境界直接劃分為‘鏡’、‘花’、‘水’、‘月’四個境界?！?p>　　東野滄精神一震，問道?！耙簿褪钦f，‘心’才是劍道修行的核心所在？”

　　“這個……”

　　織田市沉思了一下，這才豎著手指頭解釋道。“準(zhǔn)確來說，力和技是劍道的基礎(chǔ)，‘心’屬于是劍道的延伸?！?p>　　頓了頓，織田市說道?！捌鋵崒τ诮^大部分的武士而言，他們都不會太過于側(cè)重劍道上‘心’的修煉?！?p>　　“為什么？”東野滄一愣，有些意外。

　　“因為在戰(zhàn)場之上，力與技才是最重要的，混戰(zhàn)之中，‘心’很難維持，釋放出秘技反而容易暴露破綻。除非是達(dá)到了‘水’的境界，可是這個境界就算是專精于劍道的劍豪們也罕有能夠達(dá)到的?！笨椞锸姓f道。

　　“原來如此?！?p>　　東野滄點了點頭，隨即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卷軸之上。

　　卷軸之中記載的東西不多，除了名為“刀禪”鍛煉心之力的方式之外，就是四式秘技，分別是“剛力”、“鐵壁”、“切落”以及“神妙劍”。

　　對于這些秘技，東野滄僅僅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名字，便重新將目光放回了最為基礎(chǔ)，也是最重要的“刀禪”之上。

　　而“刀禪”的動作不算復(fù)雜，甚至稱得上簡單，但是相應(yīng)的，第一次如何感受到自身“心之力”卻是說的極為玄乎，甚至織田信長直接以著自己的口吻講了一次他當(dāng)初的感受。

　　“那個，滄君……要不要我請佐佐大人進(jìn)來，他對于劍道‘心之力’的修行也有所涉獵。”

　　織田市小聲地提議著，仿佛生怕自己大聲會影響到東野滄似的。

　　東野滄聞言，連忙應(yīng)道?！班牛磕蔷吐闊┬∪闪??！?p>　　隨即，織田市高聲朝著遠(yuǎn)處喊道。

　　“佐佐大人，還請過來?！?p>　　然而，出乎東野滄意料的是，那快速從遠(yuǎn)處疾步走來的卻是那時常跟在織田信長左右的內(nèi)藏助。

　　內(nèi)藏助跑到東野滄和織田市的面前，徑直半跪在地上，高聲道?！白糇魞?nèi)藏助成政，拜見東野大人，拜見小三郎殿下?！?p>　　“佐佐大人，還請跟滄君講解一下‘刀禪’。”織田市說道。

　　“是?！弊糇舫烧?yīng)了一句。

　　隨即，佐佐成政醞釀了一下，開口說道。

　　“東野大人，關(guān)于‘刀禪’的本質(zhì)，愚見認(rèn)為，它乃是為了看清自我，所謂‘萬物皆是鏡花水月’，世間萬物的認(rèn)知本質(zhì)上完全反應(yīng)于心的認(rèn)知……”

　　“所以，‘刀禪’所修煉的‘心之力’，實際就是磨煉自身的心，從而更為直觀地認(rèn)知世間萬物?！?p>　　“而到達(dá)了一定境界，譬如達(dá)到‘鏡花水月’中的‘鏡之境界’后，內(nèi)心如明鏡，倒影于世界，即可感知到世間萬物所流轉(zhuǎn)的氣，從而引動這股氣使用秘技?！?p>　　佐佐成政這一番話，頗為精彩，不乏哲理又極其直觀地說明了關(guān)于‘刀禪’和‘心之力’的本質(zhì)，比之織田信長在卷軸之中的描述要高明得多。

　　不，應(yīng)該說，織田信長的描述簡直就是亂七八糟，什么‘刀禪’就是明白自己真正的追求，余在‘刀禪’之中見到了奪取天下，革新世界的一幕，‘心之力’由此而生，故以余建議東野閣下可以幻想一下清平世間妖魔的畫面。

　　怎么看，織田信長這都是中二病發(fā)作導(dǎo)致精神力溢出產(chǎn)生的幻覺吧？

　　當(dāng)即，東野滄對于佐佐成政的印象大改，贊嘆道?！熬?，佐佐成政大人學(xué)識淵博，理論完善，不知道師從哪一位劍豪？”

　　“東野大人盛贊了，內(nèi)藏助僅僅是大殿手下一家臣，哪里有資格承蒙大殿那樣被劍豪指導(dǎo)？”佐佐成政如實地大聲道。

　　東野滄微微一愣，覺得自己要被打擊到了，贊道?！白詫W(xué)成才？厲害！不知道如今佐佐成政大人劍道達(dá)到了什么境界？”

　　“蒙大殿指點之恩，內(nèi)藏助一個月前開始了關(guān)于‘心之力’的修行，如今還尚未有具體成果?！弊糇舫烧舐暤卮鸬馈?p>　　……

　　東野滄。

　　那你為什么有勇氣回答得那么驕傲，那么自信，那么大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