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最后一日,最后一柱長香的燃盡。三年一度的科考也到了尾聲。主考官把收取上來的各地考生答卷上交給看守在考場的守衛(wèi)。
人群散盡。守衛(wèi)把答卷裝運進朝廷的專用馬車。接著就駛進了本次科舉監(jiān)察使的別苑。
監(jiān)察使別苑內(nèi),人群流動,人來人往。但范圍都僅限于別苑內(nèi)。為的就是防止接觸到科考答卷的人泄露機密,影響科考的公平性。
別苑內(nèi)的閱卷室,此時足足有余五十人恭敬肅穆的望著身前的那道身影,監(jiān)察使大人。
“嗯,人也齊了,開始吧”,一身官服的費庸莊重的聲音傳來。
“是,大人”眾人領命。接著有守衛(wèi)士兵,把早已打散整理好考生試卷整理隨機分發(fā)給,屋內(nèi)的五十人。
費庸目光掠過屋內(nèi)忙碌起來的五十人,飲了口茶水,就閉上眼上了眼,衣袖內(nèi)的雙手慢慢的敲打著,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這五十人,費庸并不識得。都是朝廷選拔的各地有才識的人。讓他們來擔任閱卷人。來進行初審。當然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要承報給費庸。然后定下。最后上報朝廷,再經(jīng)歷殿前天子親身的考問,才能定下狀元。
秦科文年方二十有八,飽讀詩書,又年少聰穎,雖然年紀輕輕,卻早已聲名在外,是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所以才能被選中,擔任這次科考答卷的審閱。也是這五十人中最年輕的一個。
“唉,真是人才凋零啊,都是一些庸俗之說”,秦科文批閱著答卷,不由眉頭緊皺。只見他拿起身前的紅色墨筆,又一次在眼前的答卷上批注到:丙級下等。
然后放在一邊,此時這邊已經(jīng)有不少這樣等級的答卷。不是秦科文太過嚴苛,實在是這答卷根本沒有絲毫才情,都是些陳詞濫調(diào)罷了。
搖了搖頭,秦科文也是無奈,也拿起另一份答卷開了審閱了起來。
秦科文默默審閱著,心道,“開篇雖平平無奇,倒也能看,但這還是遠遠不夠的”
作為審閱者秦科文他們是看不到答卷者的姓名。答卷上的姓名都有紅色蠟油遮蓋,為的就是避免徇私舞弊。
接著讀,秦科文暗自道“不錯,開局雖然不出奇,越往下讀,卻曲徑通幽,引人入勝,不乏是一種新的體驗”。
“再看看他第二日考題的答卷”。秦科文心道。翻過當頁接著審閱,不由眼前放光,暗自贊嘆:“好文章,沒想到啊,步步為營,調(diào)理清晰,治國之策這篇考題,這位考生見解竟如此之高,遠超他第一日的考題,妙哉妙哉!”
秦科文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喜歡這位不知名的考生了。一臉的欣慰,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此時的秦科已經(jīng)有點迫不及待的想去翻閱這不知名考生的第三日考題了。
翻動試卷來到了第三日考題,秦科文閱完久久不能自拔,第三日的考題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非人間至情至性,本性純良之人,根本寫不出這么完美的賦文,簡直是奪天地之造化,秦科文都都自嘆不如。
收了收激動的心境,秦科文拿起眼前的金色毛筆,在案卷上批注到:甲等,上上品。而這張答卷的作答者正是林孟。
三日已過。這日,所以被金色筆批注過的答卷,都已經(jīng)整理出來。
宅院一座古樸文雅的閣樓內(nèi),費庸批閱著案幾上眾人挑選出來的案卷。有十五份。
此時的答卷都已把紅蠟油退去,交由他審閱,好擬定姓名以備將來天子的殿試。
過了兩個時辰,已經(jīng)審閱大半的費庸暗道,“還算不錯”。
又過一會,望著手里的答卷他臉色一變:甲等上上品!不怪費庸吃驚,甲等上上品雖然以前也出現(xiàn)過,但也是好久以前了。但凡是出現(xiàn)甲等上上品,縱觀以前,就算經(jīng)歷殿試,狀元也是鐵定無疑。
又看了姓名,“林孟?”費庸不僅脫口而出,好在四下無人。費庸嘴角輕斜,“是他嗎?”費庸想起了那日樊建拜帖里提到的人。
費庸心中心中思付,能被樊建都統(tǒng)惦記的人果真不一般啊。
費庸心中暗笑,順手就把這張答卷單獨拿了出來,放進了衣袖。
接著批閱。過了一陣,費庸眉頭一皺,看著眼前這張批注上品的答卷。“林孟?”又是林孟,難不成真有兩個林孟?費庸暗自疑惑。
不管了,費庸心中一定,他本出子軍中,做事也果斷。又把這張答卷也放入了衣袖之中。
審閱完畢。除了衣袖中的兩份。費庸把從剩余十三份答卷選出來的十份珍重的包裹好,放入案前雕紋刻花的褐色檀香木盒子里。上好了一把金鎖。這盒子可是朝廷定制的,趙國國土甚大,科舉考場也設有多個,為的是方便趕考的學子,,這種盒子每個考場都分發(fā)一個,盒子背面有朝廷特制的符印,旁人做不得假。
做完這一切。費庸就命苑中守衛(wèi),快馬加鞭把盒子送往朝廷。
毛毛雨依舊像一層薄紗籠罩著整個元洛城,距離科舉考試此時已經(jīng)過去了九日,步入了十月。這日正是公布結(jié)果的日子。
林孟梳洗完畢,下了樓??吹秸乒瘢愿赖馈罢乒竦?,幫我顧輛馬車來?!?p> 掌柜的滿臉堆歡?!昂玫?,您稍等,在這里預祝公子好運了”
林孟也是信心滿滿,拱手道“多謝掌柜了”。
“林公子拿了頭名,將來可要多多照顧客棧啊”掌柜的滿臉都是笑容.
“一定一定”。想到跟不久就能跟樊榮長相廝守林孟心情也不錯。
過了一陣出了客棧,林孟上了掌柜顧來的馬車。朝著公布榜文的地方行去。
“螢火蟲,夜夜紅。公公挑擔賣胡蔥,婆婆養(yǎng)蠶搖絲筒,兒子讀書做郎中。新婦織布做裁縫,家中有米吃不空?!瘪R車內(nèi)的林孟,聽著街道一群奔跑過孩童口中唱到著的歌謠,心中十分向往。父親母親,孩兒定不會讓你們失望。樊榮你也等著我。林孟心中隱隱道
下了馬車,林孟只見放榜處,人頭攢動,有不少人,有的暗自搖頭,有的滿面春風意氣風發(fā)。不用說就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林孟兄,別灰心,這次沒有你的名字,以后還有的是機會”。人群之中一名衣著不錯的人,看著一臉抑郁的年輕人安慰道。
那名一臉抑郁得的年輕人,滿臉苦澀,仿佛人也蒼老了許多。幾十載的努力,都變成了泡影。不在說話,獨自落寞的離去。
林孟聽到他們的對話。剛才那位年輕人也叫林孟,跟自己同名同姓。林孟心中不免替他感到惋惜,也多了一點傷感。
嘆了口氣,林孟穿過過人群來到,榜文前尋找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沒有?不可能!”林孟心中如中雷擊,腦袋都有點昏沉,
“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能?”林孟再一次,從頭到尾核實了一下榜文上的十個名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都似被一股潮水湮滅,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父親母親,孩兒對不住你們的期盼啊”,林孟仰天看著城里迷蒙蒙的雨水,嘴里竟說不出一句話。
想到樊榮還在等自己,林孟不覺心中一痛,一口血水,噴了出來。身體也顫抖了起來。模樣看起來甚是狼狽。頓時嚇壞了榜文附近的眾人。
不少關切的聲音傳來,“兄臺這是怎么了?”“保證身體要緊啊”“就是就是,這次科舉不中,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可不是嘛,公子這是何苦呢”各種聲音傳來。
奈何林孟根本無心聽來。一個人顫顫巍巍,似年邁無力的老人超遠方走去。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客棧掌柜還在店里,時不時往外張望,似在等候著什么。能看到的,也只是店外稀稀松松的路人,滿天的毛毛雨。
自此林孟再也沒有在客棧現(xiàn)身,東西包裹還在客棧。店里的慕榮軒,偶爾也會有人光顧,來此閱讀詩文??蜅5纳獾拇_比往日好了許多。掌柜的明白自然是有了慕容軒的緣故。不由得也經(jīng)常想起那位文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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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風語
終于把科考寫完了,也算了了自己的一個心愿吧,唉,紅塵滾滾,世事難料,誰又不是在天地間掙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