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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大明遼東

第八章 單騎走沈陽

我來自大明遼東 道覺亦糯 3027 2021-04-11 08:45:20

  黃重真并不急于一時,而是騎著大黑馬一邊走一邊看,將沈陽周邊的每一個重要地方,都默默地記在了心里。

  建州女真對于這片肥沃土地所耗費的控制力度,明顯遠勝于遼東的其他地方,在小山谷通往沈陽的短途之中,巡視警戒之騎,也顯著地增多起來。

  所有的巡騎,都對這個單槍匹馬的人投以了警戒的目光。

  不過黃重真卻絲毫不慌,仍端坐在馬背上挺直脊梁,端著長矛,一本正經(jīng),左顧右盼,那動作極具女真貴族的標準。

  如此一來,那些巡騎反而對這個穿著奢華戰(zhàn)服的人,心生忌憚。

  非但不敢盤問,哪怕是遠遠看見了,也不敢輕易地改變方向,反而要策馬來到近處,以階層之禮見之。

  黃重真心知肚明,這一切都是因為女真族中森嚴的階層之制在發(fā)揮著作用。

  尤其是奴酋進行了八旗改制之后,這種森嚴的程度,更是深入到了這個族群的每一個角落,并且一直延續(xù)了很久很久,甚至一度扭曲到了變形的地步。

  在這個族群中,貴族就是貴族,哪怕是已然沒落了的貴族,其尊嚴也依然不是普通的旗人所能夠冒犯的。

  而奴酋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也為了籠絡(luò)更多的女真部族,賜予海耶西的戰(zhàn)服,赫然便是在目前的八旗之制中,最為尊貴的正黃旗。

  因此,黃重真幾乎是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守衛(wèi)森嚴的沈陽城,就連城門前繁瑣的盤查盤問都免了。

  不過進入了城中之后,他就表現(xiàn)得不那么囂張了,畢竟在這座不斷大的軍城之內(nèi),駐扎著的后金貴族實在是太多了,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有見地的。

  更有一些與海西族葉赫殘部有著極深淵源的,還有一些甚至見過海耶西本人,盡管是在其還是個小兔崽子的時候。

  奴酋最有可能在沈陽的哪里呢?當然是由他親自建造起來的故宮了。

  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黃重真徑直奔向了沈陽的故宮。

  奴酋時期的沈陽故宮,遠沒有流傳于后世的那般雄偉,前前后后加起來,也就兩扇門,一個殿,十個亭。

  兩扇門就是宮門,作為奴酋祭祀并且會見八旗及左右翼王之入口,倒還有些恢宏。

  最讓黃重真佩服的是,這座故宮建起來分明沒多久,但奴酋也不知從哪里拆來的這兩扇朱漆大門,其上竟布滿了歲月斑駁的痕跡。

  大黑馬嘶鳴著在宮門之前人立而起,漂亮而又驚險地止住了前蹄。

  如此健壯之駿馬,如此精湛之馬術(shù),便連自詡騎射之術(shù)還算可以的宮門守衛(wèi),都看得極為驚嘆。

  可是,當黃重真一抖長矛,自報了姓名之后,這些同樣穿著正黃旗侍衛(wèi)服飾的宮門守衛(wèi),便都相顧著低聲偷笑起來。

  “我是撫順關(guān)的海耶西,我要見大汗?!?p>  黃重真直白地道出了來歷與目的,一個粗鄙的女真貴族形象,便躍然馬上。

  “海耶西?哈哈……你有什么資格來沈陽?又有什么資格面見大汗?”

  海西女真葉赫殘部的少族長海耶西,在所有純正的建州女真正黃旗旗人的眼中,就是一個笑話,也是一種恥辱。

  甚至于在這些宮門守衛(wèi)的心目當中,覺得那不過是大汗心地善良罷了。

  若換作是他們,縱不斬草除根,也早就將葉赫部所有不聽話的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了。

  面對他們的嘲諷,黃重真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從懷中掏出那塊被雪擦得很亮的金牌,舉在手中道:“大汗親賜金牌在此,若有質(zhì)疑者,待面見了大汗,我可代為提出?!?p>  “什么?你等一下,我這就去通稟?!?p>  守衛(wèi)們頓時大驚,那個小首領(lǐng)模樣的眼珠子一瞪,扔下一句話就往宮內(nèi)跑去。

  黃重真將金牌收入懷中,仍然端坐在馬上,一臉嚴肅,目不斜視,對那個驚慌失措的背影,連多看一眼的興致都欠奉。

  片刻,頭人回來了,先是單膝著地叩首在黃重真的馬前,再站起來傳達宮內(nèi)的諭令:“大汗有令,令葉赫部少族長海耶西入內(nèi)覲見?!?p>  黃重真聽后,這才輕哼一聲,下馬將馬韁交給這個頭人,單手仍端正地握著那桿重重的長矛,另一只手則正了正衣冠,然后便昂首挺胸地跨進了宮門。

  守衛(wèi)們想按照門禁制度收繳了他的武器,被他雙目狠狠一瞪,便嚇得縮了回去。

  從那兩扇朱漆大門走近沈陽的故宮之后,只需環(huán)顧一周,整座宮殿便也盡收眼底了:一個殿,十個亭。

  那一個殿就是宮門正前方的大政殿,十個亭除了隸屬于八旗旗主的那八個之外,還有屬于左右翼王的那兩個。

  只不過此時,十王亭里空無一人,或許是奴酋在此,十王為避其諱便出去打獵了吧。

  黃重真樂得不跟黃臺吉等人這么早就碰面,他踱著八字步走過一小段昂貴的空地,便又穩(wěn)穩(wěn)地踏上了通往大政殿的那三十幾階臺階。

  雖全身披掛,但從始至終都有條不紊,絲毫不喘,直至走完所有臺階。

  這份功力,倒讓臺階兩邊本想看笑話的宮廷侍衛(wèi)們刮目相看,再也不敢輕視于他。

  階上的小平臺處,一個始終目視著黃重真的公公模樣的人,也輕輕點了點頭,待他來到近處,才輕輕行了一禮,便問道:“你就是海耶西?”

  黃重真點點頭,肅容道:“正是。”

  “你不好好地替大汗守著撫順關(guān),卻跑到沈陽來面見大汗,所為何事?”

  “請戰(zhàn)?!秉S重真依然回答得言簡意賅,自有一番氣勢。

  “請戰(zhàn)?請什么戰(zhàn)?”這位公公驚道,“我八旗鐵騎縱橫遼東,所過之處無論明國、蒙古,還是朝鮮,無不望風(fēng)而遁,何有戰(zhàn)事可言?”

  “寧遠。”

  “寧遠?”這位公公蹙眉稍頃,才道,“那你跟我來吧。”

  似乎為了挫一挫這個“海耶西”的氣勢,又或許是繼續(xù)試探他的力氣。

  總之,這位握著拂塵的公公,竟沒有帶著黃重真直接走進近在眼前的大政殿,而是復(fù)又走下那三十幾階臺階,然后邁著小碎步繞著十王亭走了好多好多圈,還故意走得很快。

  然而,黃重真身穿戰(zhàn)服手握長矛,卻非但沒有絲毫怨言,反而踏著大步跟得不緊不慢,直至再次來到大正殿前,也未有絲毫力竭之像。

  “你先在此等候,待我進去通稟大汗?!边@位公公這才總算服了,轉(zhuǎn)身對黃重真說了一句,就將他丟在了殿前的小平臺處。

  殿前的御前侍衛(wèi)們,都對這個從未見過的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但見這個看面相還是個少年的家伙,不僅穿著奢華的戰(zhàn)服,還將武器也帶進了堪稱大汗禁臠的地方,就覺得他就算不是個傻叉,也一定是個二愣子。

  黃重真對于這些目光照例是不加理會的,就像一路行來面對那些充滿疑惑的異樣目光那樣,依然保持著目不斜視的嚴肅狀態(tài)。

  鑲嵌著精煉鐵片的布面戰(zhàn)服不僅很重,還很凍人,但他卻絲毫不覺得冷,也不覺得累。

  似乎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大政殿內(nèi)那個女真族的至尊而已。

  若不能得見,便誓不罷休。

  大政殿內(nèi),奴酋穿著一身舒適的便服,但微皺的眉目之間依然不怒自威。

  正與他對弈的,是一個穿著更加隨意,更隨意挽著一個顯然是漢家發(fā)髻的道袍中年人。

  兩人各執(zhí)紅黑二種顏色的棋子,竟就在王座之上以楚河漢界為焦點,殺得難分難解,如此待遇當真是讓黃重真刮目相看。

  美麗的小宮女和俊俏的小太監(jiān),低頭彎腰,遠遠地侍立著。

  深知這個時候的大汗正在做什么的那位公公,并未冒然進去打擾,而是站在簾外,手抱拂塵靜靜等候。

  不用看他也知道,進攻之心極強的大汗,一定正眉頭微蹙殺得興起。

  換作任何一人,都會在頃刻之間便被殺得丟盔卸甲、汗流浹背,一如在真實的戰(zhàn)場上那樣。

  然而他的對手,那個不論何時何地都總是帶著一絲笑意的中年道人,卻依然能夠防得滴水不漏,并將大汗一波接著一波的攻勢,化解于無形。

  每每還都能反將一軍,打個漂亮的反守反擊,最終僅僅一步,便能于無聲無息之間,將大汗的“紅帥”,迫得動彈不得呢。

  對于這份本事,就算這位公公從未放下對這個中年道人的敵意,卻也不得不由衷佩服。

  每當這時,在外人眼中威嚴的不可一世的大汗,都會像個孩子一樣氣急敗壞地拂亂棋盤。

  而后才在道人的捻須輕笑之中自覺失態(tài),沒好氣地說道:“放眼遼東,也就只有你這個臭道士,能將本汗勝于棋局之間了?!?p>  這一次,幾乎與以往的任何一次,如出一撤。

  唯一不同的是,中年道人沒有再如以往那般繼續(xù)裝深沉,而是由衷感嘆道:“大汗的棋藝越發(fā)精湛了,已能在貧道手上撐過一百三十回合。說實話,貧道已漸感技窮,怕是再過一段時日,便再也無法在這棋局之上,壓制大汗咯?!?

道覺亦糯

有讀者對于“特種兵”的設(shè)定抱有一定意見,其實我的初衷是覺得,特種兵掌握的軍事機械技能,以及急救知識等等方面,對于平民來說,都要更加專業(yè)化一些,所以我就進行了這樣的設(shè)定,并不是像個別讀者說的那樣,存有絲毫羞辱之心,我真的很愛自己的國家,不管是現(xiàn)在的還是以前的,也很尊敬向往成為一名軍人,負重前行的軍人?,F(xiàn)實中沒有實現(xiàn),才來書中一夢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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