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祺一聲不吭垂頭坐著不動,許冬兒急昏了頭,起身開門就要往何鈺那邊去。
在現(xiàn)代未婚先孕都為人所不齒,更何況是古代,萬一她落胎這事敗露,她的日子定過得比現(xiàn)在還不如。
相比之下,似乎帶球嫁人風(fēng)險更小。
但她手剛碰著門閂,趙祺的聲音隆重得仿佛是穿透重重夜幕而來。
“你敢踏出這個房門試試!”
聽著,許冬兒的手不自覺顫了兩顫,好似有把大錘子吊在她頭頂,隨時準備落下來把她砸個粉碎。
許冬兒站著沒動。
趙祺都要氣瘋了。
這女人為嫁何鈺竟如此喪心病狂。
她只想不勞而獲,通過嫁人來改變命運,簡直是爛泥扶不上墻,無可救藥。
在心里把許冬兒大罵一頓后,趙祺想通了。
這里是古代,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奢望一個古代女人發(fā)奮圖強,自力更生。
如今只能給她講道理,讓她明白,沒有好的人生就要樹立好的人生觀,嫁人不是唯一出路,充實內(nèi)心,讓自己擁有身處逆境而不撓的豁達,才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你過來!”
趙祺聲音不大,但殘留的怒氣讓他英逸的面容鍍上了一層霜色,眸光也冷似秋水。
觀之兇險異常,讓人膽怯。
“嚶嚶嚶……”
看著,傻愣愣在門邊站了老半天的許冬兒唇角向下一癟,哭了。
……
趙祺的冷臉碎了一地。
他本想好的一肚子說教許冬兒的話瞬間夭折,要將她往正道上領(lǐng)的決心亦頃刻湮滅,轉(zhuǎn)而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嚶嚶嚶……”
許冬兒沒完沒了哭得稀里嘩啦,趙祺在屋內(nèi)踱步如飛。
他都煩死了,但又不能把許冬兒如何,憋悶不過,他一拳砸在了墻上,“不準哭!”
“呃…嚶嚶嚶……”
許冬兒非但沒停,反而打個哭嗝,哭得更加鶯啼婉轉(zhuǎn)。
……
唉!
嘆息一聲,趙祺百煉鋼成繞指柔,過去拉許冬兒在床沿坐下,攢著一百個耐心勸慰道,“你先不要急,改日我?guī)闳ユ?zhèn)上找家醫(yī)館把把脈。
若確實有孕,我給你抓藥回來,若沒有,我給你買糖糕吃,可好?”
說這些話趙祺也是沒辦法。
即便有孕,才幾天把脈也把不出來,他不過是慢慢朝前哄罷了。
就看她例假來不來吧,若沒來,八九不離十了,到時即便她不愿意,他也得娶她。
他總不能讓他孩子以后喊他表哥吧。
“呃!”
許冬兒的哭聲噶然而止,“好,那七日后你帶我去醫(yī)館?!?p> 趙祺給出的解決方案甚合她意。
半天她就怕趙祺發(fā)脾氣揍她,沒想嚎幾嗓子轉(zhuǎn)危為安了。
哈哈哈!
若說吧,找醫(yī)館落實是否有孕她也不是沒想過,可她沒銀子,為這事找她大哥要銀錢又心虛,而讓趙祺出醫(yī)藥銀合情合理。
那事總歸他也是占了便宜的。
至于為什么要七日后,她也是想著沒那么快,但等的時間又不能太長。
她就想,若時間太長,萬一真有了,她再去找何鈺進行亡羊補牢,將來孩子落地日子對不上,容易引起何鈺懷疑。
再說了,說不定遇上個醫(yī)術(shù)高超的大夫,七天就給她診斷出是否有孕,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許冬兒這邊盤算得好。
而趙祺呢,一窮二白,勸止許冬兒的同時,他也即刻陷入了惆悵。
他得想法在七天之內(nèi)弄到銀子。
這種事總不能讓女人出銀錢吧,何況許冬兒一看就沒有。
有也存不住,她管不住嘴。
“不早了,你快過去睡吧?!壁w祺拿帕子揩去許冬兒掛在臉上的淚水,催她走。
何鈺出去許久,可能快回來了。
“嗯?!?p> 事情敲定,責任都推了出去,許冬兒也不胡攪蠻纏,正準備起身,忽聽窗外有人喊了一聲趙祺。
像是朱寶妹的聲音。
“趙祺,你把窗戶打開,我有話對你說。”
還真是朱寶妹。
趙祺也聽出來了。
隨即他剛緩和的頭又疼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這女人怎么也找來了。
真是要命。
觀許冬兒慢吞吞的將走不走,趙祺趕緊掀開掛畫把許冬兒往墻洞里推。
單方面來說,他是朱寶妹的未婚夫。
黑天連夜,若被朱寶妹窺見許冬兒在他屋里,他擔心朱寶妹會因為吃醋而進來暴打許冬兒一頓。
在不確定許冬兒是否有孕之前,她不能有任何閃失。
但許冬兒有別的想法。
因為這種好似偷偷摸摸的感覺,讓她心里不舒坦倒還罷。
主要是趙祺見著自個未來媳婦來,恨不能把別的女人當垃圾快速清掃出去,好騰地迎接媳婦駕到的做法讓她火大。
還說不喜歡朱寶妹呢。
他虛不虛偽。
趙祺要知道許冬兒心里是這樣想他的,估計得慪死。
可他不知道。
見許冬兒別著身子不走,他轉(zhuǎn)身想去吹熄蠟燭不理窗外的朱寶妹。
許冬兒卻趁機跑向了窗邊。
“誒,你要做什么?”
趙祺以極小的聲音對突然跑到窗邊的許冬兒道。
許冬兒回頭戲虐一笑,拉開了窗戶插銷,接著緊貼墻壁躲在屋內(nèi)窗邊,輕輕一推。
她可以保證,只要朱寶妹不翻窗戶進來,絕對看不到她,她就躲那當人形蠟燭,照著趙祺和朱寶妹現(xiàn)場談情說愛。
看趙祺會不會尷尬死,朱寶妹會說些啥不要臉的話。
許冬兒的意圖趙祺明白,他想搶上去拉回窗戶,但為時已晚。
沒辦法,趁窗扇還未完全打開,他疾步跨至窗邊,將許冬兒抵在墻上,再以左手捂著她的嘴,使她不能說話,亦動彈不得。
而他右半邊身子呢,應(yīng)付著朱寶妹。
“這么晚你找我有事?”
“你快收拾收拾出來,我們離開這里。”
見趙祺開了窗戶,朱寶妹緊了緊被在身上的小包袱,對他急道。
???
趙祺腦子里起了一串問號,這女人想做什么?
佯裝帶他私奔,然后被人發(fā)現(xiàn),再似許冬兒那般訛他一筆?
抱歉,對不起,不好意思。
他不會再吃第二次虧,左手這個麻煩已經(jīng)夠讓他肉疼了,此等瘋女人惹不起只能躲。
“很晚了,我要睡了,你快回去吧?!?p> 趙祺欠起半邊身子去拉窗扇,沒想朱寶妹突然拽著他的胳膊使勁將他往外拉。
“走,我?guī)闳ツ阍撊サ牡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