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年前，你昏倒在我家門口

　　沉默中，也一直扶著桌子病懨懨坐在另一桌的御明熙，面對父母的失態(tài)和商家的咄咄逼人，終于挺身而出了。

　　“對不住，奶奶?！庇魑踹€是沒改口，“小生未曾給雪霽準備聘禮，只因小生一直認為，雪霽姑娘非那般貪慕虛榮索要聘禮的勢力女子，而商家也不是那般為富不仁只認財?shù)募易?，但今日，呵呵，我算看透了?！?p>　　御明熙苦笑了，走到主位前面，淤青著半張臉，看向商雪霽和商老太，義正言辭。

　　“小生到今日才算悟開，從初始，你們便沒把我當成一家人?！?p>　　“你們骨子里便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出身，看不起我家的親戚，你們眼里只有錢！只認錢！你們就是嫌我窮！”

　　商雪霽用手撓了撓耳朵，哎，蒼蠅嗡嗡惡心死了。

　　“聘禮？聘禮在你們心中就那般重要嗎？情愛能夠用金子來買到？小生愛慕雪霽姑娘，生死切闊與子相悅！呵呵，可惜我太天真了?！?p>　　御明熙落寞的說道，然后憤然一抬眼，用手指向商雪霽，越說越激動。

　　“商雪霽，到底你便是個貪慕虛榮只愛錢只知曉索要天價聘禮的女子，我御明熙是有骨氣的人，容不得你踐踏我的尊嚴！這一年，算我看錯了你，你便是個粗鄙貪財?shù)膭萘ε?！?p>　　商雪霽無語，哎，一文錢都沒用過他的，反倒是助了他一年，結(jié)果她還成了貪財勢力女。

　　商雪霽朗聲開口了。

　　“御明熙公子，您這一說還真是陷我于不仁不義呢?！鄙萄╈V如今誰也不怵，直面并將矛頭指向御明熙。

　　“我們不妨捋捋，就從去年的大雪天，你衣衫單薄的昏死在我家門口說起。”

　　一聽這話，御明熙表情微微凝固，奶奶，商雪婳，包括商家仆人們紛紛屏息凝視，聽二小姐說起去年冬天，難不成有內(nèi)幕？

　　“大雪天的，你倒在我家門口，仆人們將你領(lǐng)到外院的一間客房住下，你得了重寒癥一病不起，商家為你這個陌生男子，提供湯藥整整一月，你方才下榻，對吧。”

　　御明熙沒吱聲。

　　“得知你是來年赴京趕考的書生，我奶奶憐憫讀書人不易，讓你這個寒門書生客住商家，吃喝用度都由商家提供，甚至還為你備了來年趕考的盤纏馬匹，對吧?！?p>　　御明熙沒吱聲。

　　“在你住進商家不久，你妹妹御姝便從老家來海津城找上門來，也不接你離開，到說起你沒人照應(yīng)，我奶奶見御姝臘月天還穿著夏天的單薄布衣，心生憐憫，從此御姝也住進了商家，對嗎？”

　　御明熙依舊沒之聲，但寒從腳下起。

　　“你說我是貪慕虛榮因為聘禮才打你，我商家富可敵國我還有何貪的，今日便當著你家全部親戚的面，你想知道我為了何事打你嗎？”

　　不知怎的，寒從腳下起，御明熙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且說。”但御明熙色厲內(nèi)苒，昂首挺胸反問。

　　“那好，我先問你，去年冬日，你饑寒交迫，倒在我家門口之前，先去見了何人？是因何人之拒絕而走投無路的？”

　　“碰！——”

　　此言一出，似一支利箭射穿心臟，御明熙當場愣在了原地無法動彈，寒意從腳下蔓延全身。

　　她…….她怎生提及此事…….

　　商老夫人不解，臉色沉沉看向?qū)O女，同樣滿臉疑惑的也有程璧君。

　　一片安靜中，商雪霽朗聲開口了。

　　“御明熙，一年前冬天，你先是去了京城，拜訪宰相南暮光海府邸，想要投奔并寄住南暮氏族，順便看望一下心中的仙女——大小姐南暮霜對吧?！?p>　　什么？商家人集體驚愕。

　　御明熙開始呼吸急促，特別是南暮霜三個字從商雪霽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如五雷轟頂。

　　她怎生會知曉霜兒的存在？

　　同樣震驚的還有御勇和張氏，張氏坐在地上也不打滾了，御勇滿臉驚愕，曾經(jīng)做過南暮家家奴的他，怎么會不知道兒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宰相之女南暮霜情竇初開，老兩口從未對旁人提及此事，就怕兒子入贅不了商家，商雪霽從何得知？

　　商雪霽繼續(xù)娓娓道來。

　　“誰料到宰相府的門，可不是寒門布衣能夠攀親帶故就能夠進去的，宰相南暮光海嫌你窮，將你掃地出門之后，你只的沿途返家，路過海津城，你染上風寒，越拖越重，盤纏用盡，經(jīng)過商家，你眼見我家亭臺樓閣富貴無比，于是心一橫兩眼一黑，倒在了我家門口，對嗎？”

　　商老夫人萬分震驚，原來內(nèi)里還有這么一出戲。

　　御明熙高攀不上京城宰相南暮氏，才盯住商家，算準了她老太婆吃齋念佛心地善良，這一年帶著舍妹白吃白住不說，還指望招贅進商家。

　　將來考不上功名也無妨，商家隨便花幾千兩給他捐個官兒，到時錢也有了，功名也有了，更有了再去高攀南暮家的資本。

　　“真是蠹蟲變的。”商雪婳嘀咕了一句，故意說給呆若木雞的程璧君聽，程璧君咬著下唇。

　　商雪霽說完，心里舒服了不少。

　　南暮霜的事情來自前世，奶奶死后御明熙原形畢露，在書房內(nèi)掛滿南暮霜的畫像，她哭著質(zhì)問御明熙是不是摯愛南暮霜，得到的卻是御明熙的一頓家暴，抓著她的頭發(fā)使勁往墻上撞。

　　——“是又怎么樣！霜兒是我心中唯一的洛神神女，我自十四歲就愛著她，她無可取代！你這賤人永遠也比不上她！”

　　商雪霽收起前世心緒，頓了頓，微笑著看向瞠目結(jié)舌的御家人，繼續(xù)道。

　　“所以，你兒子并不愛我，他愛的是宰相南暮光海之女，南暮霜，他知道沒個萬貫家財沒法得到南暮霜，看準了我家缺少男繼承人，御明熙甘愿給我家女婿，好將商家家產(chǎn)據(jù)為己有，助力他將來做做宰相女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