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揭曉
「可是黑蛇食言了,他告訴我的完全不是真相,或者說,不完全的真相,魏彥吾親手殺了我父親不假,可也是被迫替科西切捉刀,父親他是主動赴死的,是為了護住母親、還有我……」說到最后幾個字,塔露拉的語調(diào)又開始微微顫抖。
見狀,西里爾又給輕輕她拍了拍背。
「小塔,我知道妳想問什么……沒人可以斷定妳、或者妳父親愛德華活下來哪個比較值得,但如果妳與懷著妳的母親都死了,很難肯定妳父親會不會選擇獨活——」
「我害了他……」她依然呢喃道,這是她自出生以來便被灌輸并一肩背負(fù)的罪惡感,也是她的原罪。
即使是暉潔,也只是愛德華死亡之后的結(jié)果、而非成因。
從來沒有一個人根據(jù)這點直接對她叫罵,可母親的眼神、養(yǎng)父的家法與訓(xùn)斥、魏彥吾的冷淡與隱隱的后悔已經(jīng)在無形中傳達了這件事情,這是種類似于孤立的冷暴力。
因為這些人在道德上無法促使他們?nèi)ズ抟粋€完全無罪的孩童,但卻又壓抑不住無法救下愛德華的悔恨。
「妳想聽我的觀點嗎?對我來說,當(dāng)然是妳活下來好啦,妳可是我們的領(lǐng)袖……對于妳母親、妳舅舅而言,妳父親都太過重要,所以他們自然會恨妳?!惯@一次反倒是西里爾將臉頰貼了過去,輕輕磨蹭,她卻因為鼻子被發(fā)絲搔癢而輕輕打了個噴嚏。
「謝謝?!顾龑Υ说懒酥x,這話讓她足以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意義,即使她心里知曉他所說的并非完全的事實。
西里爾才是現(xiàn)在的整合運動不可或缺的人物,當(dāng)然這是有些想當(dāng)然了,若失去塔露拉,感染者隔離區(qū)仍可持續(xù),但卻會斷絕可用來進一步擴張的理念支持。
「妳妹妹…暉潔她的父親呢?」他忽然想到,他們沒有講到過那陳姓貴族對她的態(tài)度。
「呵,他說我就是個禍根、災(zāi)星,其實也對……我的存在間接毀了他的婚姻,但我也能很坦然的恨他、他確實是個頑固不化蠢人,他甚至比烏薩斯這里的貴族都更要貴族,到后來連暉潔也恨他?!顾独瓕@人倒是聽不出愧疚。
或者說,這人已經(jīng)通過明晃晃的惡意將她對他的內(nèi)疚感消磨殆盡,相比于父親,這人更像是個從有記憶以來便對她格外嚴(yán)格的親戚。
「哼哼——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刮骼餇柸绱私o出了自己的評價,之后輕輕的把臉貼了上去,吃了口糖。
「啊!你……」她心臟仿佛漏停了兩拍,在這一記之下龍女顯得有些嬌羞,但心中卻也甜絲絲的。
「那么,送這布包過來的文月夫人呢?說真的,我很難想像到她是怎么找到妳的行蹤,妳一直都在烏薩斯,可這信是從維多利亞公司信箱那邊轉(zhuǎn)過來的?!顾唤M一步問道,同時說明了東西的來處。
「我不愿稱那頭惡龍舅舅,但舅媽她對我和暉潔是真好,所以我們小時候就不喜歡待在管很嚴(yán)的家里,總喜歡有空就往魏彥吾家里跑……甚至我覺得,我們更像是文月舅媽的女兒。」她將身子轉(zhuǎn)為平躺,向上看著天花板,開始慢慢的回憶道,眼神中透著從談話之初便少有的一絲懷戀。
只能說,文月夫人對待兩位侄女視同己出,而自小便對于他人情感特別敏感的塔露拉自然不會沒有察覺。
「所以說,小塔……妳早就可以和我聊聊了,妳在龍門也不是完全沒有好回憶吧?」他輕輕貼在她耳邊說道。
「那么童年玩伴呢?不會在那邊還有個初戀的男孩吧?」許是要讓話題更加輕松,西里爾他刻意假裝吃醋,這是讓她未來與自己聊過去不會感到牴觸的一步棋。
「傻話呢……當(dāng)然沒有,不過,現(xiàn)在回想過去,總感覺——在龍門的那段時光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塔露拉頓時噗哧一笑,對他的吃醋感到好笑又欣喜,但也順著話頭開始回憶。
她來到烏薩斯之后一心撲在黑蛇的教導(dǎo)與掙扎之中,很少有空閑回顧過往,因此就算不出十年的時間,卻恍若隔世。
也許是這兩段記憶落差太大,在龍門,她是受盡白眼的災(zāi)星,但在烏薩斯,她卻忽然成了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公爵女兒,而他們現(xiàn)在則處在北原之上,與一群互相信任的感染者們相依為命。
「那時候我、暉潔、碧翠克斯還有常常跟在她身邊的粉發(fā)小老鼠、好像叫雨霞吧?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都過得如何了呢……」她微微露出了笑容,但這笑容之間透著一點寂寞。
「妳妹妹我和妳提過,在維多利亞的近衛(wèi)學(xué)院,那叫碧翠克斯的也在維多利亞留學(xué)中、但似乎和暉潔不同學(xué)校,至于最后那位,她有個身分小塔妳應(yīng)該不知道,她是龍門貧民區(qū)執(zhí)掌者——鼠王的女兒,因此現(xiàn)在一直留在龍門?!刮骼餇栯S即補上了一通解釋。
「是嗎……」塔露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心中不知有何思緒。
「小時候妳在龍門像個小霸王,常常在學(xué)校和其他小孩打架……這我可是聽說了的?!顾州p輕提了提。
「這…你也知道……???八成是文月夫人害的?!顾独讲庞行┫袷侵卸v史被叫破的少年一樣,有些錯愕,隨即想到隨著日記應(yīng)該還夾了一封信。
「那是他們自己欺上來,就怪不得我打回去……」她簡單的回了一段。
「即使一直打輸也要打嗎?」他這似乎話里有話。
「嗯……」夜已深,也許是睡意漸濃,又或者是她聽出了言下之意,總之,她應(yīng)了聲后便開始了裝睡、又或是因為敞開心懷帶來的安心感真正勾動了睡魔。
「罷了,我不問啦……」西里爾坐起身,打算離開,但眼角卻瞥到放在一旁的布包,頓時他的好奇心來了。
他伸手取了塔露拉房間內(nèi)的一把拆信刀將外部的繩索破開,很快,布帛攤開,中央露出了一套完整的服裝,上邊還有一封信。
信上寫著,這是稱為振袖(ふりそで)的東國和服,是文月預(yù)備給塔露拉成年禮使用的,因為以往不知音信,所以不知合不合尺寸,希望托西里爾在烏薩斯找匠人修改。
吃土學(xué)者
其實最后那和服就是用在現(xiàn)在日本的成人式(せいじんしき)的正式禮服,文月基本上是將塔露拉與暉潔視同自己的子女,那么按照東國的習(xí)俗,在年齡接近成年的時候自然會準(zhǔn)備好這些服飾。 即使是現(xiàn)代,日本一個女性的成人式花費大約前后大約在在15萬到破百萬日圓不等,其中最貴的便是那稱為振袖的禮服,也就是文月托人帶給塔露拉的這套,其實就意涵上來說,就有點像是文月將自己當(dāng)成塔露拉的母親了。 PS:在日本如果是選擇購買的而非租借,光這一套衣服售價就要30萬日元(17500RMB)~100萬日元(58500RMB)不等。 而這還不包含美發(fā)、攝影等等同樣不小的費用,總之在日本,成人禮雖然沒有結(jié)婚貴,但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支出,而且總體而言,女性比男性更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