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各自的不幸—亞歷克斯
一本名著曾留下了這著名的開篇,正如這時代的縮影,這開篇完美的印證在了一對姊弟身上。
Все_счастливые_семьи_похожи_друг_на_друга,каждая_несчастливая_семья_несчастлива_по-своему.
(因為起點會相當友善的刪掉空格,因此我用「_」代替空格)
命運與復仇使他們
命運與復仇使他們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而大地卻不會因為仍是孩子而對他們憐憫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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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部載著廢渣的篷車,新上任的感染者糾察官列夫不斷的在自己腦中催眠自己,這樣他才能比較好的忽略身后“貨物”們接連不斷的慘叫。
他永遠記得《感染者之槌》這本書的扉頁寫道:
無論成因——感染礦石病是這些烏薩斯人民無可補救的錯誤。
為了皇帝、也為了這樣的罪惡擴大,帝國都將以一個迅速、且能讓其發(fā)揮最大余熱的方式對之進行合理的利用。
他雖然并不相信這上面的說詞,但他這工作畢竟還是按照“人頭”來算業(yè)績的。
同樣的車、能裝下多少便是多少,他必須在期限之內送這批感染者到達烏薩斯北部的278號礦場,死活不論。
不大的車廂之內被塞下了數(shù)十名感染者,這車廂之中因為許久疏于清掃,散發(fā)著一種悶出來的腐臭的味道。
過小的空間造成二氧化碳濃度急遽上升,使人昏昏欲睡。
但又不同于實驗室中被執(zhí)行二氧化碳安樂死的小鼠,他們在車廂的抖動與肢體的碰撞擠壓之間不斷的驚醒。
由老到小,由貧到富,不分男女,這些感染者哀號著,但車外的感染者糾察官卻是充耳不聞。
甚至有幾個虛弱的老人、已經在顛簸與擠壓之中死亡,他們也只能看著受難同胞的尸體,被繼續(xù)擠壓到自己身上。
這些感染者之中,研究所所長謝爾蓋之子——亞歷克斯就在其中。
但他仿佛無視著這噩夢般的環(huán)境。
只因為他腦中一直在重復的,他從切城家門中被拖出去時那個帶走他的官員所說的一段話。
“感謝您的主動配合……我很遺憾,帝國不會咎責配合法令的家庭的。”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是爸爸他主動的把我交出去,我知道、成了感染者意味著什么,但我是你的兒子?。?p> 他幼小的胸腔中首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想到這,此時卻突發(fā)變故。
“別擠過來——?。 ?p> 缺乏避震的車輪好似觸到了某塊巨大、堅硬的東西,使車身稍微彈了過來。
幾個人直接撞倒在一起,而撞在最后面的不幸之人,頭狠狠的敲在了金屬加固的囚車內壁上,頓時血流如注。
不行,我必須想辦法活下去…我不能死。
也許是怒火、點燃了亞歷克斯的求生意志,這讓他在這群混亂的感染者之中,能相對冷靜的觀察起了這個空間。
他發(fā)現(xiàn)、人們很喜歡抓住車子內壁邊緣的金屬柵欄,可能是抓握讓他們擁有一點安全感。
大體上、這個空間的人都拼了命的往邊緣擠,都想抓住一個穩(wěn)定的物件。
但那反而更危險,因為他們會互相爭搶、進而互相撕打。
他剛剛才看到、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孩,被一個彪形大漢有意的撞開,那大漢便心安理得的占住那個位置。
而那位纖弱的女孩直接被撞暈,最后死于人群的踐踏之中。
他盡力的壓低身體,在腿與腿之間的縫隙中、觀察著囚車內的動向。
最終,亞歷克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區(qū)域——正中央。
因為那是尸體堆積的地方,所有人都本能地排拒著與尸體碰觸。
因此,許多的尸體就因為力學的自然作用,在時間的推移之下被擠到了中央去。
目標已經確定,他憑著較小的身形還算是有挪移的空間,他有意識的、緩慢的向中央擠去。
最終,他感覺到自己擠入了一團冰涼的人群之中,碰撞感頓時少了很多。
這是死人堆,這是一群理應倒下,卻還是被擠著維持歪斜站立的死人堆。
尸體與環(huán)境持平的體溫、讓他脫離了人群磨擦帶來的悶熱,卻又帶來一種濕冷的惡心感。
先前的他尚能強忍著不適,但最終,他還是不敵年紀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現(xiàn)在、可說是被一群尸體抱著,但他也算安全了……
就這樣站在尸堆中,不知過了多久,到后來他哭累了、習慣了。
便開始神游天外,他想,或許這些此刻就化為尸體的感染者才是最幸運的。
“已經快到了,再忍耐一下。”
前方趕車的車夫、不如那冷血的官員這般鐵石心腸,因此出聲提醒到。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已經就在前方了,糾察官列夫哼了一下,也不喝止,反正與他無關。
但這趟旅途,顯然不會有個平靜的結尾。
也許是礦場平時不會打理,因此拉車的馱獸一腳踩上了一個尖銳的破片,這來自于源石礦物提煉后未處理干凈的礦渣。
馱獸本能的暴沖起來,拉著車狠狠地撞在墻壁上。
這一撞之后、可以看見車體肉眼可見的扭曲變形,而篷車之中除了詭異的擠壓聲之外,竟沒有半點慘叫。
“該死——這趟怕是要白跑了。”
因為見狀得快,車夫與糾察官都在事發(fā)的轉瞬之間便跳下車。
糾察官暴跳如雷,畢竟這工作、雖然并不是完全以活人計算成績,可也不能帶上一車死人過來交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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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車中,亞歷克斯是趴著的。
他勉力睜開的雙眼看到的、是如同地獄一般的慘狀。
剛剛拼命抓著墻邊的感染者被沖擊力直擊,震得血肉模糊。
而他的面前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臉,但雙眼無神,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饒是他在尸堆中度過了大半路途,但這樣的精神沖擊、加上身體的疼痛,讓他再度昏了過去。
昏迷之中,他隱約聽見了人對話的聲音。
“這這個好像還活著?”
這是一個粗野的男聲。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p> 另一個較遠的聲音傳過來。
之后他感到一股火辣辣的劇痛從他的背部一直延伸到臀部。
是鞭子。
“啊——*慘叫*”
他因為吃痛而本能的尖叫起來。
“還活著就快起來。”
馬上又是另一股劇痛傳來,顯然是那個粗野聲音的主人又打了第二鞭。
“停!先抬到旁邊放著,以后有的是打的機會,打死了就不好交差了!這可是這批唯一一個活著的了?!?p> 在聽到這句話之后,他再度失去了意識。
吃土學者
什么樣的仇恨才會讓亞歷克斯帶著弒君者去殺自己的父親?我們不知道,但我決定寫出這樣的仇恨。 相信各位都猜到了,《感染者之槌》正是參考了中世紀的《女巫之槌》,我認為在烏薩斯,感染者的待遇與被指認為女巫的女性相當相似,只要一個指控就可以瞬間讓一個人失去一切,一個是送到礦場上勞動至死,并且想殺就殺,一個是毫無緣由的被拷打、最終燒死,現(xiàn)實中的惡行往往不輸特意營造的黑暗世界啊…… 另外,開頭的那段俄語來自哪本名著,又是什么意思,我相信我的讀者們會查出來的,對嗎?\(?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