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背我
趙且臣站在小巷中,躲在一個馬車后,別出去撞破了,何必自討沒趣?
可惜了,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特別趕巧。
夏景宸恰巧也就找到這邊兒來,本是沒看到夏景言的,他從小巷里鉆出來,正巧看見趙且臣在巷口,陰沉著臉,喪氣的很,便上前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誒且臣哥……”
“啊!”
不等夏景宸說完那句關(guān)切的話,趙且臣立刻如見了鬼一般驚呼出聲,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你怎么了啊……”夏景宸被他這一聲差點兒嚇傻,小聲問著趙且臣。
因為趙且臣素來是一個安穩(wěn)平和的人,從不對什么事大驚小怪,現(xiàn)在這樣兒的,夏景宸還以為他見鬼了呢。
趙且臣能擔(dān)心什么呀?夏景言唄,按照夏景宸現(xiàn)在所在的這個位置,只需稍稍一偏頭就能看見一個驚喜,能令他當(dāng)場驚暈的一個驚喜!
“將……將軍,您怎么找到這邊兒來了……”趙且臣立刻擋在夏景宸面前。
他想幫夏景言隱瞞,但自己畢竟不是一個像夏景言那樣的戲精,一說謊就臉紅,還結(jié)巴。
傻子也能一眼看出趙且臣心里有事兒。
“有鬼……”夏景宸瞇著眼,一臉要“辦案”的表情。
“哪……哪有鬼……青天白日的怎會有鬼呢……”趙且臣心里更虛了,一陣假笑想掩飾心虛。
“且臣哥啊,讓你說謊也是難為你了?!毕木板愤呎f著,邊做好準(zhǔn)備,迅速扳著趙且臣的肩膀探頭看。
趙且臣趕緊掃開夏景宸的手,往后退了兩步,把夏景宸的視線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但此刻他看到夏景宸滿臉驚恐,手顫抖的指著他。
“將軍……怎么了?”趙且臣的心咚咚的跳,夏景宸該不會是看見了吧?不該呀,擋的挺及時、挺嚴(yán)實的呀?
“哎我看你這臉上長痘了……”夏景宸說了一句,朝趙且臣走進。
“小樣兒,論計謀和你小夏爺斗,絕對有鬼!”夏景宸心想著。
趙且臣哪知夏景宸的小心思?聽這一句話就傻站在那兒等夏景宸走近。
但夏景宸一轉(zhuǎn)彎兒往前沖,趙且臣攔腰拽著他,兩人跟拔河一樣,夏景宸是別的不行勁兒賊大,眼看著拽不住他了,趙且臣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句:
“將軍!臣剛才看到郡主了!”
趙且臣一聲喊的半條街都聽到了,瞬間驚醒了周染濯和夏景言,兩人趕緊分開。
顧允也從房檐上跳了下來,左顧右盼了一番,三人才注意到,趙且臣和夏景宸不知何時到了離的極近的一個小巷子里。
“言兒!在哪兒?”夏景宸放下好奇心,急切的問著。
又有什么比的上夏景言的安危呢?哪怕巷外是金山銀山,甚至是皇位,都比不得妹妹一分一毫。
“哥哥!”夏景言叫了一聲。
剛分別一日,夏景宸卻覺得這聲哥哥是久違了一般,直扣心弦,向發(fā)聲處看去,夏景言朝他奔過來,撲進他懷里,懸了一天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言兒……你去哪兒了!哥哥搜遍全城也找不到你!不是說了無論何時叫你先顧自身的嘛!你出點兒什么事讓哥哥怎么辦!以后再也不放你出城了!”
夏景宸抱著他的寶貝,一陣絮叨著,若非身旁一眾人在看著,他估計要抱著夏景言哭了。
“哥……我再也不出來了,我想回家……”夏景言說著,委委屈屈的縮在夏景宸懷里。
夏景言倒也不是怕,就是想裝裝樣子。
“走了回家。”夏景宸才松開夏景言,夏景言眼眶又紅了,輕聲哽咽著。
“不哭不哭?!毕木板纺ㄈハ木把匝劢堑臏I。
但人有一個特性,要是哭了,別人不安慰還好,越安慰哭的越猛!
夏景言一哭了就愛耍賴,蹲地下抱住夏景宸的大腿勢不放手,還大喊著:“哥~我腿軟……你背我回去吧……”
“這是開玩笑嗎?從這兒到軍營起碼五里地啊!背回去哥的腿就廢了!起來起來自己走啦!”夏景宸慌忙去扯自己的腿。
快跑吧!讓夏景言這小賴皮纏上就完了!
可夏景言就跟是粘在夏景宸身上了似的,扒都扒不開,然后夏景宸心生一計。
“啊……且臣哥你背我~且臣哥哥背我嘛~”
不就撒嬌么!誰不會呀!
夏景宸也坐到地下,拽著趙且臣的衣服叫嚷,可大老爺們兒撒嬌和小姑娘撒嬌那能一樣嗎!
趙且臣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打著寒顫,可又不敢扒拉夏景宸,只能在那兒干瞪眼站著,又見路旁行人皆停下駐足觀望,嘻笑討論,趙且臣也只得拿衣袖擋著臉。
得!丟人丟大發(fā)了。
周染濯和顧允呆呆站在一邊看著這場鬧劇,總覺著要不模仿一下,還融入不了夏家。
于是周染濯緩緩扭過頭看向顧允,怪不好意思的說:“要……要不……你背我?”
顧允愣了一下,又迅速反應(yīng)過來,先周染濯一步抱著周染濯的腿耍渾:“表哥背我??!”使得周染濯當(dāng)場僵化,顧允送他一個“奸詐”的笑。
讓你讓我扮傻子,傻給你看!
幾人不知鬧了多久才肯回營,最后沒辦法,夏景宸也只能背著夏景言。
尋到了夏景言,也算塵埃落定。
山匪窩也被燒了,山匪們大多也都葬身火海,僅剩的那幾個也被押回京城,此事雖還有蹊蹺,可夏景笙留在城外也查不出結(jié)果,這事只能先回王府再循序漸進。
整頓一番,夏家軍回京。
聲勢不再如出城時一般浩蕩,夏景笙素來不是個喜歡招搖的人,叫大半兵士解了盔甲,布衣回城,只留小半士兵護送自己回府,免得驚擾百姓。
雖就出城一天,可政務(wù)卻已堆積如山,一回府,夏景笙就把自己關(guān)進了書房里,連句話也顧不得說,忙過了連飯也顧不得吃。
府中事務(wù)便全權(quán)扔給了夏景玄,別的事倒還好,只是不知該不該懲治,如何懲治趙且臣。
本想著夏景言無事,沒受得什么委屈,夏景言又跑去磨了一天,求著不罰趙且臣,夏景玄都已應(yīng)允了,可趙且臣偏就覺得自己犯了大過,心里有愧,跪在院里請罰,還怎么勸都不走,夏景玄左思右想,便下了個罰三月俸祿,這事也就翻篇了,王府也便回了往日的清靜。
不對,應(yīng)是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