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有大量信息輸入，處于卡機狀態(tài)。
“這是我自己組裝的破電腦，性能太差，可惜......那些大的科技公司幾乎沒能從這場戰(zhàn)爭中存活下來?！本S克多解釋：“先等一等。”
世界支離破碎，很多上游產(chǎn)業(yè)與研究失去了大量的下游支持，基本停滯了。
但是全世界還是有不少人才看著自己的資源與才華勉強維持著上游的事業(yè)。
維克多除了承接s市的出入許可辦理，還有一些機器任務，私底下還在進行一些研究。
話題回到隱士派。
郎新已經(jīng)從V那里得知賽博瘋子之中還有一個專注于意識空間的最少的那一撮人，正是隱士派。
難道......父親的情況不太樂觀指的是他已經(jīng)變成賽博瘋子了？郎新沉重地點點頭。
現(xiàn)實中，死亡與變成賽博瘋子并無太多區(qū)別。
變成純程序的只知道判斷0與1的賽博瘋子，與死人有什么差別？
肉體還有生物特征罷了，精神早已非人。
“Mr.郎執(zhí)行任務時犧牲了，不過他的意識不知為何化作程序導入進執(zhí)行任務攜帶的存儲器，等存儲器接入空網(wǎng)后，他的意識進入了空網(wǎng)，碰到了隱士派?！本S克多拉著郎新，說：“來，我給你準備好了一處系統(tǒng)升級，還有一個識別芯片。”
郎新有些猶豫。
他有自我保護意識，并且一直對機器改造有排斥心里，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管眼前的老人表現(xiàn)得再慈祥，再怎么說他父親的故事，郎新依舊覺得，自己的身體應該由自己掌控。
在Z國，政府是保護每一位公民非義務改裝的拒絕權利的。
當然，“自由世界”的人們認為義務改裝是一種集中控制，可是他們自己卻聽信媒體放肆對自己身體不加節(jié)制的改裝。
維克多微笑：“孩子放心，我不會害你的。”他又打開一臺電視，這臺電視也是由維克多自己組裝的，但是關鍵信號器件是國營企業(yè)提供的，在Z國，國營企業(yè)壟斷著核心行業(yè)的核心業(yè)務，比如入網(wǎng)許可，比如電視的信號器件。
郎新之前在n市的廢墟之中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一個半毀的信號器件，然后給老師湊了一臺電視看，才讓老師給自己講課。
維克多打開電視，調到地方臺，正在播放s市政府的地區(qū)安保政策。
s市允許居民自由出入，前提是擁有許可碼與即時檢測手環(huán)，保障自己與他人的安全。
s市還開放接納災難過后的外地幸存Z國公民，不過得先獲得許可碼與檢測手環(huán)。
“我這里是市政府授權的辦證處，前幾年我這里是很忙的，每天都有大量的難民來我這里辦理許可碼，我忙不過來，還教了兩名學徒，現(xiàn)在清閑下來了，我的學徒們都進市里工作，偶爾來看看我，送一些材料過來。”維克多回憶道。
“您......是Z國人？”郎新問道。
“......當然，我還是機關要員?！本S克多笑了。
“那您為什么加入守望者?！崩尚伦穯?。
維克多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摸了摸自己蒼老的臉，道：“志愿軍出征，公安武警維護市內秩序，已經(jīng)付出最大的努力了......可是出在我們內部的問題......有時候需要武力?！?p> 郎新明白了。
“您以前一定是名軍人?！崩尚驴隙ǖ?。
維克多哈哈一笑，道：“我父母是Z國籍的白人，我從小在s市長大，也入黨參軍了，退伍后，因為了解軍用技術，在戰(zhàn)爭后被特聘提供技術，軍隊在外，我也沒辦法再跟過去了，但是......武力，我認為，在亂世是必不可少的?！?p> “更何況，守望者不僅僅是一個M國武裝暴力組織。”維克多解釋：“守望者還是一個跨國安保公司?！?p> 郎新躺下，準備接受維克多的改裝。
“當然，你應該滿了十六歲，如果在守望者中表現(xiàn)良好，你更是有可能加入安保公司?！?p> 之后一段時間，兩人不再有對話，維克多操作一番，表示改裝完成。
隨后維克多詳盡地講解了新的意識對話功能還有意識支付等新系統(tǒng)功能。
“這是Z國災后重建的身份證明，你說你是從n市逃過來的，那里還有別的人嗎？”維克多問。
郎新想了想，說：“我來之前，還有一位老人家，現(xiàn)在他......”
沉默想必意味著死亡。
“嗯.......”談論生死總是不那么令人愉快的，維克多沉吟一番。
電腦發(fā)出一聲提示音，提示維克多先前打開的程序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好了，我們已經(jīng)連接上空網(wǎng)并且取得了最近一個月的數(shù)據(jù)備份?！本S克多接著進行操作。
空網(wǎng)是指太空中那些衛(wèi)星與空間站等航天器共建的區(qū)域網(wǎng)絡。
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獲得其中的數(shù)據(jù)。
“這些都是你父親這一個月來所做的事情?！本S克多又打開一個軟件。
從空網(wǎng)獲取的數(shù)據(jù)無法閱讀，需要用一個翻譯軟件。
電腦主機的噪音明顯變大。
翻譯軟件實時將內容顯示出來。
每一句話，每一個文字，都給郎新一種親切感。
“今天看了看b市，沒有找到兒子?！?p> “今天找了找s市，沒有找到兒子。”
“n市區(qū)域網(wǎng)無法連接，不知道兒子有沒有逃出去?！?p> 沒有找到兒子......
......還是沒有找到兒子。
郎世平在天上俯瞰著這個藍色星球。
郎新捂住嘴，流下眼淚。
.
s市政府的許可碼在兩天后發(fā)了過來。
維克多給守望者五人處理好進城事項后，六人準備離開了。
郎新已經(jīng)決定加入守望者，目前他的身份類似于一名“實習生”，他較為扎實的基礎理論知識也是如今每一個組織都非常歡迎的。
廢土之上，能有空閑教育的地方不多了。
維克多打開帳篷門，眾人一起走了出來。
下山路還算好走，不過郎新還是很禮貌地扶著維克多，這幾天的相處讓郎新覺得維克多又像市他的一位老師。
他們將車開到路上，將路障搬開，車子開過關口，又將路障搬到原位。
守望者們又將上路。
維克多交給V一張芯片，拍拍他的肩膀。
V低頭看了看，有些遺憾，又有些喜歡。
車子發(fā)動了，車廂門開著，郎新與其他守望者坐在車廂中，他對著這名蒼老的Z國白人揮揮手，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景色飛快倒退著，車廂門緩緩關閉。
V坐在駕駛席，將芯片插入車中，然后歡呼一聲：“讓我們歡迎老朋友德拉曼回歸！”
車子音響發(fā)出一陣電流音，然后傳出一聲哈欠......
.
維克多送走了難得的客人，正要回去一個人繼續(xù)清閑，他耳朵一動，隱約聽見了什么聲音。
維克多白眉一挑，心想最近很熱鬧啊。
是車的聲音。
果不其然，在高速路盡頭，一輛黑色的小客車正在駛來。
維克多走到路邊站著，等待一下位客人到來。
小客車車型有些眼熟，很老舊，不是戰(zhàn)爭前時興的智能AI車，總之牽扯到智能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都顯得很危險。
小客車停在維克多跟前，一名身材修長的女子走了下來，用Y文說了一句：“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需要幫助嗎？”
維克多看著女子疲憊的臉龐，反問道：“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需要幫助嗎？”
艾瑪笑了出來，顯然很喜歡維克多的幽默，她這段時間一直處于高壓狀態(tài)，而且長時間沒有與正常人打交道，對交流有一種渴望心理。
“我叫艾瑪，準備前往s市，我是一名研究員，希望能在這里繼續(xù)研究工作。”艾瑪認真回答，她語句還算通順流利，心里松了一口氣。
研究員？維克多很重視艾瑪，說：“這里是s市的通行許可辦證處，你把車停好，跟我來?！?p> 將車停好后，艾瑪跟隨維克多走上旁邊的山。
維克多給艾瑪放了一遍給郎新看過的s市政府節(jié)目，讓她了解了s市的地方規(guī)定，同時還確定了艾瑪能夠流利地用Z文交流，當然，讓艾瑪吃驚的是眼前這名白人老人竟然是土生土長的Z國人。
刻好了金屬牌，維克多又將寫好的紙質許可申請書上傳后，與艾瑪閑聊了起來。
天色還早，時間還長。
艾瑪了解到維克多是地方機關要員，便將自己的經(jīng)歷如實相告。
維克多聽了之后，一臉嚴肅地思考著。
艾瑪逃出研究所后，雇傭了一群安保人員護送自己到港口處偷渡而來，海上的封禁越來越嚴密，艾瑪所在的那艘改裝漁船差點就被一批聯(lián)邦政府的武裝海軍巡邏隊，幸運或者不幸的是，他們碰上了一群海洋中的生化獸，主動開火密集射擊的海軍巡邏隊受到生化獸群的猛烈攻擊，艾瑪所在的漁船勉強逃脫，后來船上發(fā)生了惡性斗爭事件......艾瑪平淡簡略地講述了這段故事，然后來到下一段。
Z國一支叫做“守望者”的武裝暴力組織攔截下這艘發(fā)生著人性之惡的漁船，將死里逃生的人們救了出來。
艾瑪告知了守望者自己的來歷與目的，被守望者告知在Z國的s市還有穩(wěn)定的社會結構，說不定能在那里找到研究所繼續(xù)研究。
守望者還贈送了艾瑪這輛黑色小客車。
維克多想起了那輛小客車車型，心道怪不得這么眼熟，原來是自己人組裝的。
“好好休息一下吧，過一兩天許可碼就會發(fā)過來，s市是難得的一處樂園，你會喜歡這里的?！本S克多安慰著。
艾瑪表示十分感謝，她現(xiàn)在比來時的郎新還要恐慌疲憊，維克多將她送到負一層，兩人又聊了一會兒交換了一些信息，維克多不再打擾艾瑪。
這里有洗澡的熱水，有飲用的熱茶，都是自取，希望這個可憐的女人能久違地放松一下吧。維克多關上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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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連接上了s市的區(qū)域網(wǎng)，聯(lián)系了一位自己曾經(jīng)的學徒。
“喂，是帕南嗎？”
“嗯？這不是師傅嗎？找我有什么事？”
“明天你過來一趟，接一位客人。”
“好的，知道了?！?p> 女子掛斷通話，開始運行眼前這段新寫好的程序。
“模塊功能運行成功，開始組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