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偵科隊員一夜沒睡,這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
這一部門由身強體壯的普通人組成,專門負責(zé)處理所謂的“靈異案件”,由他們進行篩選和前期偵查,隨后轉(zhuǎn)交靈偵局,他們時不時還幫助靈偵局做一些收尾工作。
稀奇古怪的事他們見得多了,各種各樣擁有著超人力量的罪犯也打過照面。
越是了解靈偵局,越感覺到敬佩。
他們深知,正是靈偵局的探長、探員們,才將那些惡人惡獸擋在平凡社會之外。
人類代表秦玉誠除外,他跟大家除了工作上事,話都不多說一句,屬于在大街上都躲著走那種關(guān)系。
一大早,特偵科的隊員們?nèi)ピ缡匈I了十幾只老母雞和一口大鐵鍋,現(xiàn)在所有人都累的要命。
沒辦法,特偵科就是這種“996”“007”的爆肝工作模式,所以,這幾年特偵科上下都是清一水的大老爺們。
“全年無休,使命必達?!?p> 適齡男青年,沒時間找對象。
結(jié)了婚的,沒時間生二胎。
就連打算離婚的,都因為這種工作性質(zhì)遲遲離不了。
本想著早早收工回家,但看到靈偵局給派的都是十八九、二十多歲的實習(xí)探員,好奇心作祟,想觀摩一下他們是如何辦案的。
往常都是靈偵局打完了,才通知他們收拾殘局。
到現(xiàn)場,大家只能看到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像今天這樣的現(xiàn)場直播,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種戰(zhàn)斗,遠比任何特效大片都來的勁爆,唯獨一點,場面比較殘暴。
現(xiàn)在,十幾個人都躲在村口樹林的車里,遠望著二百米外的山頂。
“我去!殺雞了!一會那幫沒死的玩意就來了!”
副隊長老楊上個月剛過完48歲生日,再有1年就可以退居二線,現(xiàn)在的他,一心只想平平安安。
他手里拿著一個小型軍用望遠鏡,斜著身子靠在車上。
新科散打冠軍——郝帥,上個月剛剛被藍天隊長招募。
他本想從戎,一聽是某神秘部門,連夜收拾行李,趕來報到。
剛來一個月,有幸參加數(shù)起靈偵局辦案后的收尾行動,膽大的郝帥對靈探的力量與破壞力暗自佩服。
男人嘛,天然的就對這種奇幻事情心懷向往,誰小的時候不希望自己化身奧特曼?
可真有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就有奧特曼,還是會心驚肉跳幾天。
聽到老楊說的話,郝帥亮著一口大白牙問道:“副隊長!為什么殺雞???”
“你si不si傻?那幫玩意嗜血!一個個跟野獸似的,不殺雞,殺你??!”
老楊雖然脾氣超好,但是面對郝帥的傻缺問題,忍不住懟了一嘴。
郝帥聽得一頭霧水,他不以為意,化身好奇寶寶接著問:
“奧!怪不得藍隊長讓我大早上去買雞呢!那為什么在山頂殺雞啊!”
“我服了你了!新來的!別看你是散打冠軍,這個活還真不是你能干的。他們把那幫怪物引到山頂,咱們在山下安全?。 ?p> 老楊轉(zhuǎn)身問車里昏昏欲睡的藍天,“藍隊,這幫半大孩子能行嗎?”
“我說了你不信,你自己看??!”
藍天整整熬了一個通宵,在車里迷迷糊糊已經(jīng)快睡著了,被隊員七嘴八舌的吵醒。
他和主管后勤的副隊長老楊不一樣,藍天作為正隊長,凡是都要沖在第一線,雖然仗著身強體壯,但確實快到40歲,不像下面年輕隊員一樣時時刻刻充滿活力。
已經(jīng)熬了一整個通宵,就算給他10瓶Red 哞,也不能把他從睡覺模式喚醒。
況且最近還要忙著要二胎,老婆Maggie還是個混血的大個漂亮白。
“唉唉!你們小點聲啊,別跟沒見過世面似的,讓這幫小孩笑話!”
“隊長,我們是真的沒見過靈偵局辦案啊!”
今天是郝帥第一次親眼看靈偵局辦案,想拿手機記錄,被老楊嚴厲制止。
“不能拍!咱們什么工作性質(zhì)不知道?。〔荒苷沂掳。 ?p> 郝帥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機揣進褲兜。
在這個網(wǎng)絡(luò)如此發(fā)達的年代,一條15秒短視頻出去,不出30分鐘,全國人民就都知道了!
所以,一切從根源切斷。
三大部門禁止任何成員錄音、錄像,這更是隊長藍天上任以來的第一條鐵律。
據(jù)說,在大洋彼岸,有一個叫做米國的地方,他們每天把華國當(dāng)作假想敵。
這個國家甚至有一個奇怪的組織,每隔10小時,就會發(fā)起一項針對他國的調(diào)查,可不想為他們提供素材。
“他們幾個能行嗎?昨晚上那些玩意可都是變異了!身上大紅毛半尺長,大爪子有腦袋這么大!渾身上下可都獸化了?。 ?p> “隊長!隊長!你睡著了么?”
藍天被吵得只能強睜眼皮,他躺在后座,裹緊了外套。
“啊,沒睡沒睡……里面有個叫江嵐的小伙子,就長的挺精神的那個,本事不小呢……
前一陣,他干掉了一個幻空境的,幻空境知不知道?那可是捏捏手指就能做掉咱們的實力…………呼……呼……”
藍天沒說完,又打起呼嚕,隊員們看著疲憊不堪的隊長,終于選擇放過他,不再提問。
“郝冠軍??!”
老楊說著,把手中的望遠鏡遞給郝帥。
“你別小看這幫孩子啊,昨晚上就是他們發(fā)現(xiàn)的那個亂葬崗。據(jù)說吐的沒個人樣了!這不還是早早起來干活?真的不要看不起00后?。№斄褐囊淮?!”
“是?。⌒值軅?!他們好像開始了!”
“我天!”
一幫人還在七嘴八舌的說話,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從山頂飄來,熏得眾人捂住口鼻。
“什么味兒?。∷麄冊谏缴鲜┓▎?!”
“這味……太刺激了,刺激戰(zhàn)場么!”
“怎么都傳山下來了!”
“快躲躲!進車里!”
“嘔——”
十幾個隊員聞到一股奇怪的血腥味,全部躲到了車里。
北河村早就沒有人居住。
村民響應(yīng)政府號召,已經(jīng)統(tǒng)一搬到了城區(qū)。
村里有個沒經(jīng)修整的小山,山坡上有一些矮灌木,是個居高臨下的有利位置。
站在山頂,有野獸上來,也能看得清楚。
江嵐幾人,躲在山頂?shù)膸卓冒倌甏箝艠湎隆?p> 搬來幾塊石頭,支起一口大鐵鍋。
看著十幾只老母雞,所有人都有點束手無策。
殺雞這種事情,離這幾個年輕人實在是太遙遠,常年在城市生活,打架可以,殺雞不行。
江嵐和小樓還是不停的犯惡心,一回想到集裝箱里面的血肉模糊,就想吐,更別說聞到血腥味兒這么刺激的事了。
嚴毅有點潔癖,明知道今天來是打架,也要打扮的干干凈凈出門,處女座,就這個毛病。
況且他是個木屬性修煉者,平常除了做各種小玩意,“血手人屠”的事也沒參與過幾次。
楊華手扶地面,升起四面厚實的土墻,將江嵐和小樓擋在里面。
原本楊華三人都不打算讓兩位虛弱患者過來,但實在是拗不過,還是同意了。
結(jié)果到場后,果然如大家預(yù)料的一樣。10分能力也就剩個1分,妥妥的成了被照顧的主。
“二華子,以后你要是這行混不下去,就去工地蓋房子吧,絕對是一一把好手!”
楊華冷冷的說出三個字,“集~裝~箱~”,立刻讓江嵐俯首求饒。
古靈幻化出來一把匕首,抓住雞脖子,就要去捅。
“女俠!不是捅,三刀六洞的沒意思,就給雞脖子上開個口就行啦!要雞血,不要雞頭!”
“得嘞!”
美少女古靈,穿著一身純黑連體褲,顯得更加偉岸了。
她當(dāng)著眾人的面,一刀接著一刀,十幾只老母雞都放了血,連血帶肉,被她扔進鐵鍋里。
江嵐看著心驚,忍著惡心,在鍋底燃起一把火。
隨著溫度的升高,鍋內(nèi)的雞血開始沸騰。
嚴毅又在鍋里面放了特殊藥劑“廣靈散”,能夠讓氣味飄散的更遠。
楊華找了一截樹干,不停的攪著這鍋血水。
“咕嘟——咕嘟——咕嘟——”
“嘔——”
“惡心惡心!”
江嵐和小樓盡量不去想,但是聞這味道,還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嚴毅平時就專注制造各類場景,再加上辦案經(jīng)驗豐富一些。
雖說也覺得惡心,但是經(jīng)過一夜調(diào)整,并無大礙。
楊華和古靈躲在院子外,自然是沒有看到集裝箱里面的場景,雖然面對這鍋血水也有點反胃,但不至于一直干嘔。
“不行了!哥幾個!我倆能自保就不錯了!嘔——!”
“感覺……又上勁了,我天!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江嵐一手扶著小樓,靠在半截土墻上,臉色蒼白。
“我給你去去腥味兒吧,只有味道,沒有場景,怪物來了你倆不至于成活靶子!”
“嚴毅!不要上回那些大波妞了!小樓他,嘔——,他還?。 ?p> 嚴毅已經(jīng)感覺到古靈的寒冷目光,感覺腳趾在鞋里,已經(jīng)要扣出來一個魔仙堡。
“對對!他還小,我老,我老,行了吧!”
說著,嚴毅拿起幾顆帶有靈力的糖果,丟在江嵐腳邊。
淡淡的透明青煙,在江嵐和小樓腳邊升起。
像是冬季雨后的海風(fēng),迎面吹來,潮濕又凜冽。
隨著清冽的青煙上升,眾人的狀態(tài)都好了許多。
古靈看著二人躲在半人高的土墻里,覺得好滑稽。
“不錯??!這個方法好,就是你倆得站在煙里不出來!今天茍住,打輔助吧!”
戰(zhàn)士屬性的江嵐無奈搖頭,悶聲悶氣的說道:
“這我就很知足了!最起碼不惡心了!但是山下的特偵科怎么辦?”
楊華看著山下樹林里停著的車隊,和十幾個正鉆進車里的隊員。
“這幫大哥還挺喜歡看熱鬧呢!一會別被嚇到就好!”
嚴毅發(fā)現(xiàn)古靈十分欣賞自己的杰作。
“女俠!這是我一般水平,無非就是小分子含硫化合物。
你喜歡什么樣的味道和我說,我回去特調(diào),保證獨一無二!嘿嘿!”
江嵐回憶起演武場“滿園春色”中的景象,覺得嚴毅肯定是沒憋什么好P,大聲制止:
“不行??!”
“呃……有點……”
16歲的小樓童鞋,想到昨天夜里,嚴毅給自己制作的“鴛鴦秘譜”,漲紅了臉,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
楊華看向滿臉通紅的小樓,“唉?小樓?你瞎激動個什么勁?”
“噓!”
“附近有聲音!”
山上無風(fēng),但這血水的味道在“廣靈散”的幫助下,早已散出了方圓數(shù)公里。
山下樹林中的特偵科都能聞到,更何況嗜血的怪物。
在他們互相調(diào)侃的這幾分鐘,怪物已經(jīng)上山。
村子荒廢已久,山上植物在夏季肆意生長。
這些獸化人類,身上被劃出一道道的血口子,渾然不知,沒有半點痛感,木然爬行。
在真正的生死戰(zhàn)斗面前,楊華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雙手從未染過鮮血,有些微抖。
嚴毅看出他的緊張,“第一次殺?”
“趁現(xiàn)在怪少,我先弄一只給你練手,最起碼先把首殺搞到手!男人嘛,總是有第一次的!”
“簌簌——簌簌——”
話音落下,兩只怪物一前一后爬了上來。
大家屏息以待。
古靈也從“美女?;ā鄙矸荩杆偾袚Q到“暴力女”形態(tài)。
長劍斜拖在側(cè),轉(zhuǎn)身沖向后方怪物,步如流星,只見一道倩影在眾人眼前劃過。
距離怪物僅剩兩米時,她才將長劍平舉,借著沖勢,一劍刺出。
“唰——————”
那怪物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一道鋒銳劍氣沖向頭部。
“噌!————”
這怪物頭部被貫穿,一個圓形血洞赫然出現(xiàn)。
小樓忍不住贊嘆古靈的有效進攻,“哇!踏颯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大將風(fēng)范!”
一旁的江嵐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詩詞,神情羞愧,“說得好!可惜句子錯開了!”
再看另一邊。
木性能量的嚴毅,早已將藤蔓陷阱鋪滿山頂。
怪物一步踏上,眨眼間就被纏個結(jié)結(jié)實實。
看著它不斷扭動的丑陋樣子,嚴毅努努嘴。
“快去弄死它,來個開門紅!”
楊華還有有些猶豫不決,土墻內(nèi)的江嵐使用激將法:
“上?。《A子!是不是不敢?可不能慫?。?!”
“您就乖乖在墻里面歇著吧!剛空出來嘴就說我?舔著大臉說別人?”
“唉??這不是幫你么!怎么倒打一耙,真是浪費我的良苦用心!”
說來也怪,和江嵐一番斗嘴,讓楊華緊張的心情平復(fù)好多。
“該來的總會來!人生能有幾回搏?起?。?!一血我收定了!”
他牙關(guān)緊咬,單掌拍地。
“突!”
一枚尖銳土刺,從怪物身前地面斜斜刺出,勢如破竹!
毫無抵擋!沒入怪物胸腔,血濺當(dāng)場。
“哇——”
看到這血腥場面,楊華終于忍不住吐了出來。
“怎么樣?能行不?”嚴毅拍了拍楊華的后背,低聲詢問。
楊華面色發(fā)白,抿了抿嘴,目光中透著三分驚慌七分堅毅。
“沒問題!
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吐一口就得!”
話說一半,又忍不住開始揶揄江嵐。
“我才不像某些人沒完沒了!我嚴重懷疑你是騙古靈!”
聽到楊華的調(diào)侃,江嵐有些尷尬,又想給自己辯解一下。
“嗨!死華子!扯我身上干什么!你是沒見到昨天是個什么場景!嘔——”
江嵐又想起了昨天的幻象,再次干嘔。
結(jié)果他的話,又讓小樓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天的幻象,立刻捂住耳朵。
“你們斗嘴,能不能別帶我!城門失火!傷及池魚!”
三小時后。
山頂已經(jīng)陸續(xù)上來十三只怪物,盡皆被殺。
周圍一片殘肢碎肉,臭氣熏天,殺起來倒是不難,就是時間久了,體力耗不住。
“哈!老鄉(xiāng)是組團來的嗎?”
楊華站在平臺邊上向下望,山腰處,灌木叢里,一陣抖動,七八只怪物一起沖了上來。
“我應(yīng)該可以幫上忙,當(dāng)個輔助騷擾騷擾,玩玩火還是沒問題的?!?p> 小樓也想幫忙,江嵐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你個近戰(zhàn)選手就別摻和了,老實待著!保護未成年,是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
這批張牙舞爪的怪物中,有一只尤為搶眼。
青面獠牙,半張臉還保有人類特征,一只眼睛通紅發(fā)亮。
另半張臉上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個血窟窿。
頭頂長出兩只牛角,肩膀厚重,像只黑猩猩。
手腳長出密實鱗片,堅硬指甲深陷地面,周身紅毛似火。
四肢落地,匍匐向前,看它高度,足足超過一米半。
若是站起身來,妥妥的巨獸金剛!
怪物一馬當(dāng)先,快步?jīng)_向山頂。
“嗷?。。 ?p> 它低吼一聲,余下幾只突然分散,向著山頂包圍過來。
“完了!這是有組織的?!”
眾人明顯感受到這波怪物不簡單。
江嵐讓楊華把土墻調(diào)低一些,“我當(dāng)個法術(shù)炮臺,你們纏住那個領(lǐng)頭的,其余的交給我!”
嚴毅立刻定下策略:
“我配合江嵐清理小的,我纏!你炸!
楊華、古靈纏住大的,先試試它的底!然后一起上!”
說話間,怪物幾乎同時沖上山頂。
“來了來了!來活了?。。 ?p> “他來了!他來了!他惡心巴拉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