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結(jié)束了,全體老師來總校開會了。張老師很早就來了,小楊也來的很早。這時會議室了里只有他倆,張老師為了能從門口遠遠地看見小楊老師,就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小楊為了不那么顯眼就坐在后邊,張半側(cè)著身子和正坐的小楊談笑著。
談話中,張老師吐出了好幾次“最近可麻煩了”,小楊害怕他說的這麻煩和自己有關(guān),可偏偏怕出有鬼。她問張老師:“你碰到什么麻煩事了,把你難過成這個樣子?”張老師把胳肘立在屬于他的那張桌子上,手支撐著同一側(cè)的那半個腦袋,神色有些難過地說:“哎,我也不知道怎樣說才好?!?p> 小楊心里一怔,難道真與自己有關(guān)嗎,她追問:“難道你的麻煩事與我有關(guān),還不好說。”
張老師把架在小楊桌邊的一只胳膊抬起來,用手撓著頭,從露著的指縫里窺視了小楊,又低下了頭,說:“哎,我岳父母催我們結(jié)婚,不等我同意就把介紹開出了。我實在不知怎么辦。”
小楊不能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為她的感情已經(jīng)深深地扎進了張老師那里,此時她氣的實在控制不住了,狠狠地罵著:“你真卑鄙,你有對象和我來這一手,你在戲弄我……”
“不是,小楊,你聽我說,我對你是真心的……”
“那你對她是假心的?”
“反正我感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p> 張老師還玩了這樣一招,小楊還真的被這一招給弄的有點感動,但還是口是心非。她故意說:“你還真行,走哪,哪都有女孩子陪你?!?p> “不是這樣,我確實最喜歡你。”
“那其次是喜歡她了!我看還是和她結(jié)婚去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在事情沒有處理完之前咱們保持一般關(guān)心,別讓別人看出來。”
小楊雖不贊成他這樣做,但她已經(jīng)不能自拔了。她掉進了與張老師的愛河了。愛情是自私的,她希望張老師能回到自己這里,只有等待他去處理那邊的事了。
在倆個人陷入無言以對的困境,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張老師向前移了兩排坐下,他們各自低頭翻自己的筆記本。
散會后,小楊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張老師騎車一直觀看著前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一直也沒有看到小楊的人影。張老師后悔不該把事情向小楊說,小楊這樣做究竟是怎樣想的,他就兩種猜法:一故意躲著,不讓別人看出來,萬一不成當(dāng)沒事;二她真生氣了,暫時躲我,等待我的處理結(jié)果。自己的事該怎樣呢,還得慢慢應(yīng)對?;厝ブ荒苁请S行步事,岳父母如果非要讓結(jié)婚也只能結(jié)了。
學(xué)校放假了,張老師裝好了介紹信,來向岳父母道別并告訴說:“結(jié)婚的事回去和父母商量完再決定。
任潔看出對象有點變樣了,他開始推脫結(jié)婚了。這樣讓任潔的心里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她埋怨父親不該那樣主動求他,如果他以各種理由拒絕那多么丟人??!但她又可憐開年邁的父親也不能明對他發(fā)脾氣,再說父親也是為自己好。自己勸說自己,愛怎地,就怎地,如果他不想結(jié)婚自己也不能強迫他,那樣就算結(jié)了也不會好受的。有多少例子都不就是這樣嗎!任潔想開了,不為之感到苦惱,反而等待著他快些開口說話。
張老師確實自從放假走了再也沒來過岳父母家,反而盡往鎮(zhèn)里跑。
第一次,他來到小楊家的,不巧小楊的父母都在家,他實在想不出個什么招來,就把事先想好的辦法用上了。他裝作給小楊介紹對象來的,小楊聽到他這樣騙父母有點好笑,但她還協(xié)助他騙呢,倆個人一唱一和給楊父母來了一場鬧劇。
張老師進來,小楊故作吃驚,當(dāng)著父母的面問:“哎,張老師你怎么找到我們家的?”
張老師說:“我問街上的人了?!?p> 楊父文質(zhì)彬彬又不失家父的尊容,禮節(jié)性地讓了坐。
張老師與楊父坐了個對面,什么話也不敢說,他有點對自己的冒失感到后悔。
小楊打破這尷尬的局面,問:“你有事嗎?”
張老師謹(jǐn)慎地看著楊父“有點事?!彼悬c底虛,自己覺得臉可能紅了,局促地說:“有個同事讓我來問小楊找不找對象,他好像看上小楊了。今天正好叔叔阿姨都在,如果想看看那天領(lǐng)來他看看。”
小楊猜到他是在演戲,要看他接下來怎么做。他還真就膽大包天來給說媒了,他今天來是試探她和其父母的。正好這樣小楊也想試探一下父母對自己婚事是怎樣的看法。
張老師邊說邊把小楊和她父母每人掃了一眼,想從其臉上讀出點什么。只見兩位長者互相對視又反過來看了小楊一眼。小楊故意裝出不好意思,說了一句:“我還小的了,以后考慮吧?!?p> 楊父很鄭重其事地說:“說吧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了。既然人家為了你大老遠來了,還是聽聽對方是怎樣個情況,如果合適就相看相看吧?!彼私鈼罡傅囊馑剂耍伤戮蜎]底了,自己該把誰領(lǐng)來呢,再說誰來都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這毫無準(zhǔn)備的時候,楊母說話了:“是,再大也不好找了,現(xiàn)在正是時候,沒工作的女孩子們十七八就找對象了。還是聽聽對方的情況吧?!睏钅赣孟掳褪疽鈴埨蠋熣f說對方的情況。
張老師也不敢編的離普了,就按照自己的情況說:“他也是個接班的,父親退職了。他比我小一歲,家庭也沒有負(fù)擔(dān),父母還年輕?!?p> 楊父母對于無法為女兒轉(zhuǎn)為正式教師也很難過,女兒找個正式工也就不錯了?!爸皇恰睏钅竿蝗幌氲搅诵』镒拥捏w貌便問:“這小伙子個頭怎樣?人才呢?”張老師很痛快地答復(fù)了,好像真有其人似地,說:“他的個頭和我差不多,一米七二左右,人材嗎,我看還行?!彼桓铱浜軒?,他不希望楊父母讓他領(lǐng)來。
這會兒有了小楊表態(tài)的余地了,她對張老師說:“先不急得領(lǐng)來,等我有機會看看再說吧!”張老師心里暗自夸小楊真聰明,能抑制住他這假事被父母催著向下發(fā)展。他接著說:“那叔叔阿姨我就不再往來領(lǐng)了,先讓小楊看看,若行的話我再給領(lǐng)來,好嗎?”兩位家長都贊同這樣做。張老師石沉大海,放心地端起了水杯抿了一口之后,輕輕地放下杯子,慢慢地邊挪動著身子下地邊說:“那就這樣吧,叔叔阿姨我就走了?!?p> 楊父母覺得有點遺憾,男人能沉得住氣,可女人就不行了,楊母親連道謝帶道歉,又反過來責(zé)怪小楊不給媒人面子。小楊暗自好笑,表面卻是很一本正經(jīng)的,等待這件事像真的一樣。送走了張老師,小楊家人陷入了沉思,誰都怕打擾誰,各自想自己的去了。
張老師像是逃過了被監(jiān)控的視線,大模大樣地上路了。他長長地深乎了一口氣,自己也不知怎么就像個信天游一樣游到了小楊家,是沖動,是有意,還是本能,一概不清。只是心里覺得楊父母那里有些放心了,他們不僅沒有反對,小楊找對象,還同意呢。可這另一層窗戶紙該怎樣捅破呢,又是一個難題。他邊想邊騎著車向前行,不知不覺就到了家。以后他滿腦子就是小楊了,全然忘記了那個真正的對象任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