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倒霉
在老朱的催促下,陳恪緩步走至朱雄英床榻邊。
此時的朱雄英臉色有些微紅,抱著胳膊蜷縮在床榻上,身上被好幾床大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
陳恪先是抬手在其額頭上撫摸了一把,滾燙。
緊接著又掰開眼睛...
朱雄英只是虛弱,又不是昏迷,陳恪掰他眼睛,他自是有反應的。
陳恪剛一伸手,朱雄英便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就怕你了不成?
迎著朱雄英漆黑的眼眸,觀察了一下瞳孔。
最后,又道:“來,張嘴,啊....”
朱雄英雖詫異于陳恪的診療方式,但也依然按照陳恪的要求長大了嘴巴。
嘴張開,陳恪湊近瞧了一眼。
扁桃體有些發(fā)炎。
“來,舌頭伸出來。”
舌頭伸出,舌苔有些發(fā)白。
“好了,躺好吧?!?p> 幫著朱雄英蓋好被子,一旁的朱標隨之又道:“不需號脈嗎?”
這問題問的,他倒是想呢,可他除了能從手腕處感受到心跳的頻率之外,再沒其他任何一點兒感覺了。
陳恪兩手一攤,為難道:“草民又不是郎中,怎懂號脈之法?”
話才剛落,老朱眼睛一瞪,威脅道:“少嘰嘰歪歪的,咱不管你是否是郎中,咱只問你咱大孫的病你能不能治?”
朱雄英這癥狀明顯是感冒。
而這個時候的感冒又事要命的病,他也沒帶著特效藥穿,怎么治?
陳恪滿臉為難,吞吞吐吐道:“這病乃是感冒...呃,風寒所致,需退燒,消炎兩法并治...”
說了半天,能不能治也沒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來。
老朱脾氣爆,怎會容忍,大喝一聲道:“別說廢話,到底能不能治?”
被大喝一聲后,陳恪準備的專業(yè)名詞戛然而止,一本正經回道:“治不了。”
“來人,拉出去砍了!”
尼瑪,治不了就是治不了,這怎么又要砍人?
陳恪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朱標。
是你說試試,治了治不了都沒事,他才試的。
要不然他才不蹚這個渾水。
不能現(xiàn)在出了事,你說話不算數吧?
陳恪好像忘記,先前老朱在砍為馬皇后治病的太醫(yī)時,朱標的勸說就曾沒奏效過。
“父皇...”
朱標剛言語,金甲侍衛(wèi)已經上前。
老朱不轉口,那金甲侍衛(wèi)已經走至了陳恪跟前。
特么,就知道朱標靠不住。
“等等...草民突然想起,草民有個方子可一試,只是效果如何,草民真不敢保證...”
陳恪開口,老朱直接揮手喝退侍衛(wèi)。
侍衛(wèi)離開,陳恪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而就在此時,馬皇后和呂氏也雙雙聯(lián)袂而來。
感覺到房間冷然的氛圍,馬皇后開口,道:“這是怎么了?”
還怎么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敢在他答應寫方子時出現(xiàn),真懷疑馬皇后是故意的。
馬皇后出言,沒人應答,倒是朱芷芊跑了過去,高興喊道:“皇祖母,陳恪答應給雄英治病了。”
話音一落,馬皇后欣喜,呂氏意味深長,兩道不一樣的眼神投了過來。
陳恪也不顧上深層次考慮兩道不一樣的眼神,只滿腹為難,抓起李德喜遞來的筆蘸了墨。
第一次書寫毛筆字,什么停頓,什么回筆,一概不知。
而且為了便于被認識,還得書寫繁體字。
可想而知,一道方子寫下來得有多難看。
若說是抓了只蜘蛛在上面爬了一圈都有人信。
眾人瞅了這一手字,驚呆了!
片刻,陳恪停了筆,抓起自個兒寫的東西吹了幾下,重新放在桌上,道:“這方子煎服之后,早中晚各一次,若有效果的話,明早應該就差不多了?!?p> 一道有用的方子,基本也就是一副藥就能起到效果了。
李德喜拿了藥方,遞與老朱面前。
老朱倒也沒接,只吩咐道:“拿去抓藥,煎藥之事你親自負責?!?p> 李德喜現(xiàn)在依附的是老朱,無論怎樣都只能對老朱唯命是從。
應了一聲,李德喜又道:“陛下,這方子奴婢擔心司藥房的人瞧不明白耽誤時間,現(xiàn)在陳神醫(yī)正好也在,要不重寫一個吧?!?p> 咋地,嫌他寫的不好?
李德喜出言,朱標走上前道:“來,本宮來謄吧?!?p> 洪武朝,老朱所制定命令宦官不得干政。
因而并不鼓勵身邊的宦官識字,李德喜究竟是否認不知曉,反正事沒在老朱面前表現(xiàn)過。
朱標自告奮勇謄寫,寫了幾筆便開始趴在桌上瞅起來,道:“陳恪,這字是什么?有些看不太清。”
李德喜一副我說的吧?
陳恪一臉黑線,早知道先前就他來念,讓朱標來寫吧。
走至桌前,陳恪臉上更是一臉黑線。
他寫的明明是個翹啊,這怎么變成一攤黑了。
陳恪扶額,直接一把把他寫的方子揉成團抓在手里,道:“殿下寫,草民來念吧!”
看都沒看明白,還留著作甚。
片刻,一張方子寫好。
朱標蒼勁有力的小楷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比陳恪那手爛字真不知道強了多少。
很快,李德喜拿了新方子去抓藥。
陳恪又道:“目前最緊要的還得是降溫,弄盆溫水,越涼越好,擱一炷香的功夫便擦一遍身子,持續(xù)一個時辰應該能暫時緩解退燒的問題?!?p> 他弄的那方子是后世一個名為銀翹解毒片,專治風寒感冒的中成藥。
這藥倒是能治感冒引起的一系列并發(fā)癥,但畢竟并不是專門的退燒藥。
想要退燒還得是以此物理療法來解決的。
發(fā)燒不同于其他,耽擱時間久了,腦袋說不準就得被燒壞了。
目前科技也搞不出后世那種生物制藥,所有的治療只能采用土辦法來解決了。
別看朱雄英只是個感冒,放在后世喝幾片藥睡上一覺就能好的病。
可放于現(xiàn)在起嚴重性真不比馬皇后的腸癰輕的。
陳恪他雖有條不紊的傳授了解決辦法,但他真不敢保證他的這個方法能夠藥到病除的。
“之后等到藥煎好,喝藥之后便蓋好被子發(fā)汗,在此期間把門窗關好,務必不要再見風了。”
本來治療就不容易,若是二次復發(fā)了,怕是神仙也難回天了。